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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來,估計又會落下一層,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境地,你父親身體只會因為這件事而一蹶不振,年家會就此垮臺?!绷_維搖晃著手里的紅酒說,“而想要拯救年氏的辦法就是貸款,讓資金流動起來,撐過這一段時間,才能談起死回生。但據我所知,年氏過去還有幾筆高額貸款尚還一直拖欠未還,根本沒有銀行愿意再給他貸款,年氏目前就是一艘內憂外患,一擊就倒的航空母艦。”羅維所說的的確是事實,年函被抓只是過去累積下來的負面的引火線,當初年安還在的時候,私底下曾經偷偷查看過公司的賬目,混亂不堪,不少手腳不干凈的人在里頭渾水摸魚,撈了一筆又一筆。這些年來虧損的小項目不少,只進不出的情況更是比比皆是,因為數額不大導致關注也不太高,可一旦這個累積起來,積少成多,那么一算下來,可就大了。年安在查到不對勁后,曾經向年父提過,奈何那人不知抱著什么心思,非但沒有聽取他的意見,甚至覺得他私底下偷查公司賬目別有居心。一次如此,年安也就懶得再提了,但他知道,年氏的繁榮早在幾年前就不存在,如今的它只是一艘茍延殘喘的巨型輪船,外表聳立,內里腐敗,最重要的龍骨更是滋生了無數蟲子,一點一點被啃食殆盡,至無法修補的地步。羅維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當然,還有一種辦法,就是被收購?!蓖瑫r,這也昭示著年氏即將不復存在。年安看了他片刻,笑道:“所以?我又不是年氏的負責人,決定不了他的生死存亡,你約我來說這些,豈不白白浪費口舌?”“年安,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绷_維說,“你那檔跟宓時晏合作的節目籌備了很久吧,我知道你投了大量心血在上面,節目從頭到尾每一個細節都是你親手策劃的,但是你們現在卡住了?!?/br>年安不慌不忙地看著他,慢條斯理地抽出一根煙,夾在指尖細細摩挲:“看不出來學長這么大能耐,竟然安插了人在我身邊?”羅維微笑道:“我沒有威脅你的意思,年安,我的目的很明確,我們可以合作。”年安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你邀請人與你合作的方式很特別呢,真是讓人渾身不適,沒被人打死,你運氣真好?!?/br>羅維:“……”年安輕輕倚靠在椅背上,腿一登,向后移了幾分,實木椅在光滑的瓷磚上劃出一條略顯刺耳的聲音,聽著極為不舒服。年安拿起旁邊擺著的打火機,咔噠一聲,橙紅色的火焰跳了出來。“你好好考慮下,我可以等你那檔節目結束,你手里握有年氏的股份,我答應你,該給你的一分都不會少,宓時晏能幫你的,我也能幫你,甚至比他更好?!绷_維說,“反正于你而言,他不過是一個幫你爭得家產的人,與誰合作不是合作?!?/br>年安若有所思地吐著煙霧,表情看上去似乎真的在思考羅維所說的話,正當羅維眸中閃過志在必得的光芒時,年安突然說:“說完了嗎?”羅維道:“我知道一時半會你還無法作出決定,不用著急,慢慢想,什么時候想好了告訴我一聲就成,我等你?!?/br>“不,我好歹已婚,隨隨便便跟其他人單獨吃飯,容易造成不必要的誤會,還是現在說清楚的好?!蹦臧厕魷缌耸掷锏臒?,臉上笑意半點不減,“全民藝人那檔節目是你搞得對吧?我本來還以為是哪家新公司這么能耐,一上來就背靠上星電視臺,還能打壓同期節目,甚至意圖不讓他過審。但是羅維,你是不是忘了,你羅家有能耐做到不讓他過審,宓家怎么就沒能耐讓他過審呢?”“節目是我負責的,但資金是宓時晏出的,他又不傻,犯不著跟我在利益上慪氣。你說你能收購年氏,完了還會保留我股東的身份,讓我任職,還把這稱作是合作——你逗哪位三歲小孩呢?讓我給你打工,末了還要我感激涕零你給的施舍?”年安手肘撐在把手上,兩條筆直的長腿上下交疊,臉上笑著,眼底卻是冰冷一片,“我可不管你對年函那個傻逼干了什么臟事,但最好把你那點壞水藏在肚子里,藏深一點。畢竟我這人野心大的很,我不想給人打工當鱉孫,要做,我就當上邊那個?!?/br>“想要我呀?可以,如果羅先生愿意紆尊降貴,把位置讓給我,我不妨考慮考慮?!蹦臧舱f著,站起身,哼笑道,“那么,愿我們不要再會。”年安走到包間門口,手剛剛握住門把,羅維就說:“我可以再給你幾天考慮時間,你不用這么著急回答我?!?/br>“再過多久,我的答案也不會變?!蹦臧策菄}一聲拉開門,忽然彎起嘴角,又開口,“對了,你說宓時晏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說實話,我不這么認為?!?/br>羅維眸色一暗,終于轉頭看向年安,結果卻發現,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宓時晏居然也站在門口。他目光灰暗,帶著冰碴,在羅維看過來時眼中迸射出寒意,幾欲將他凍成冰雕。年安見羅維看過來,故意彎起嘴角,牽起宓時晏的手,十指相扣,拉到嘴邊,輕輕碰了碰,“別太自以為是,屁股底下記得多墊點坐墊,這樣日后有個萬一,也不會摔得太疼,你說對不對呢?學、長。”“砰——”年安拉著宓時晏離開,順手給他帶上了門,羅維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一口未動的海鮮全宴,濃郁的香味充斥著整間屋子,羅維卻半點食欲都提不起來。半晌,他突然用手拽了下桌布,登時紅酒浸濕了下面的桌布,連同那些精美的食物,都被這一下弄得翻倒在桌上。走出一段路后,年安長出一口氣,靠在墻壁上,抓著宓時晏的手,也沒松開,意外的是對方也沒抽出來。他抬起眼瞼,發現宓時晏的表情分外冷淡,忍不住笑道:“怎么,放你鴿子生氣了?”不提還好,提起這事,宓時晏就想起剛在停車場撞見的那一幕,若不是年安后來偷偷發信息給他,他還真以為這人放他鴿子跟人約會去。宓時晏冷哼一聲,抽回手:“你想多了,愛來不來?!?/br>他嘴上這么說著,可心底就有股火在蹭蹭蹭的往上冒,嘴巴澀澀的,偏偏又說不出這是種什么感覺,轉而一想,更奇怪了,也更生悶氣了。不得不說宓時晏的脾氣還是挺明顯的,嘴上說著沒生氣,年安卻一眼就看出他臉上寫著生氣兩個字,眼中笑意深了幾分,“我這不還沒完全放你鴿子么,再說了,我也不是故意的,被迫無奈才跟著他來?!?/br>宓時晏想起剛剛聽見的對話:“那個全民藝人是羅維搞得?”年安嗯了一聲,將大概經過跟他講了一遍,最后說:“還想拿年氏要挾我,當我是年函那個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