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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陽是此次軍訓H大的總負責人,他巡查各訓練場地恰巧路過,陰著臉走過來,沉聲問道:“你們不訓練都在干什么?” 熱心同學給他解釋,他神情看不出喜怒,用沒有溫度的眼神盯著西稚,吼道:“給我下來!” 西稚特怕他,這學校里除了大黃她最怕的就是趙陽。大黃是咬你沒道理,趙陽是道理我都懂,可我不開心,我就是要打你。 她腿一軟就想下來,哪知那大黃跟盯緊了她似的,她動一下它就不要命地叫,獠牙上沾著涎水,嚇得西稚尾巴都快出來了。 西稚滑到一半,無尾熊一樣抱著籃球架的橫梁,說什么也不肯動了。她弱弱地朝明野看了一眼,眼睛里霧氣朦朦的。 明野也正在看她,被她這一眼弄得渾身不自在,說出來這感覺也不是難受,是一種類似心軟的東西。 傻子的心靈本來就比常人脆弱,這傻子快被嚇死了吧? 他想了想,彎腰拎起狗朝場地外面走。 趙陽眼尖,吼了一聲:“放下,我看看她今天敢不敢下來!” 明野停住腳步,回眼對上趙陽凌厲的眸光,他手指屈了屈,在大黃狗屁股上狠狠一掐,然后若無其事將狗放下。 大黃狗痛得嗚嗚直叫,也顧不上齜牙咧嘴嚇唬西稚,一落地就夾著尾巴跑了。 西稚抱著球架滑下來,垂頭可憐兮兮站在一旁等挨罵。 趙陽走過來,她本能地用手護住腦袋。她沒成精的時候,見過好幾次趙陽大巴掌就這樣呼在明野和其他學生頭上。 趙陽沒打她,只是用手指戳她的肩膀:“現在幾點了?” 西稚誠實地說:“我不知道。” “我問你現在什么時間!”趙陽吐沫全噴在西稚臉上。 西稚喪著臉:“我不知道呀……” 趙陽:“……” “現在是軍訓時間!” 趙陽嗓門太大,西稚耳朵一陣疼。 “我剛從其他場地過來,別的連隊已經開始整隊集合了,只有這里亂成一團,因為什么?” 西稚連忙說:“因為我。” “我不管你什么專業,在這里,軍訓場上,你必須把自己當成一個軍人當成一個兵,而軍人是要服從命令的。” “我叫你下來,你為什么不服從命令?” “腿……腿軟。” 見到大黃那一刻,西稚只恨爹媽少生兩條腿,還恨不得籃球架有十米高,讓她離那只狗越遠越好,哪里還管什么服從命令? “腿軟是吧?”趙陽一指訓練場的邊緣,“去那蹲著。” “啊?”西稚瞪大了眼睛。 “去蹲著,蹲到你腿不軟為止。” 趙陽走到明野面前:“你對狗干了什么?” 明野立正昂首:“報告教官,沒干什么。” 趙陽不信,朝他陰陰一笑:“晚上到辦公室找我。” ☆☆☆ 烈日當空。 今天不僅沒有雨,還沒有云,天空高遠,是深邃無邊的藍,刺眼的太陽正懸在當中,光熱襲人。 連長整好隊伍,拿著名單冊點人答到 明野雙手背在腰間,叉開腿站在連長身后。 他軍姿站得標準,眼神目視前方,看也不看她一眼。 西稚蹲了不到三分鐘,腿已經開始酸了。又過了五分鐘,她覺得雙腿快失去知覺,那股酸意越來越強烈,刺激得她想上廁所。她小心翼翼朝那邊望,沒人注意到她,也沒人告訴她可以站起來了。 人類的世界真可怕呀,還要服從命令。 在他們貓界,惹急了連書記也是可以隨便撓的。 連長開始教大家基礎的站軍姿,明野在前面示范,西稚又忘了腿酸,呆呆看著他, 他真好看呀,腿那么長,肩那么寬,還兩次幫她弄走了大黃狗,只要他在,她就特別有安全感。 “五分鐘——保持不要動——”連長吹了聲口哨,開始掐表。 明野在隊伍邊左右轉了幾圈,而后徑直朝她走過來。 西稚看到別人不怎么緊張。 她變成貓看著他也不緊張。 可每次用人的身體站在他面前,用人的眼睛和他四目相對,她就緊張得不得了,支支吾吾仿佛失去了語言能力。 “起來。”明野簡單利落地說。 西稚撐著水泥地站起來,蹲得太久兩腿發麻,她一個沒反過神朝后邊直挺挺倒下去。 哇!她抽空想著,這簡直像極了電視劇里的場景! 明野會接住她的吧?向前一步,躬起大腿,長舒手臂,用一個浪漫無比的姿勢摟住她纖細柔軟的腰肢,然后吻醒沉睡的公主一般…… 身體停住了。 明野揪著她軍訓服的前衣領,西稚與地面呈六十度角的形狀直直幢在那里,明野手勁很大,抓了她四五秒都不帶打顫。 他眉峰翹了翹:“你不直起來,是等我松手?” 西稚害怕摔到地上連忙擺正身體,明野松手,她捂著頭忽然又朝旁邊倒下去,明野這下來不及反應,沒接得住她。 眼前一片發黑,大腦犯暈,周圍的景物和明野的臉都模模糊糊看不分明——久蹲后遺癥。 可西稚不懂,她只以為這副人類的身體出了什么毛病,嚇得捂著心口躺在地上粗喘。 “怎么了?”明野連忙蹲下。 西稚的眩暈還沒過去,難受地“嗯”了一聲。 小小低低的調子,柔柔軟軟的尾音,像極了貓叫。 她剛在太陽底下曬了太久,臉蛋比炭塊還紅,卷毛濕濕的,被汗水浸了個透。 今天天氣熱,明野以為她中暑了:“能起來嗎?” 我是不是要現出原型了?西稚心想。 一股難言的悲切涌上心頭。 如果在人類面前顯形,她要三年不能成精啊! 明野看她一臉難受到崩潰的表情,壓根沒朝蹲久頭暈的方面想。如果這么痛苦的表情是蹲久眩暈所致,那大概得蹲上一個小時吧。 而她才蹲了不到十分鐘。 明野沒再猶豫,胳膊伸到她腿彎和脖子下面,輕輕松松將人抱起來,他快步走到教官面前: “報告連長,這位同學中暑了,我送她去校醫院。” 西稚閉著眼睛窩在明野胸口,臉紅得跟熟爛了的西紅柿似的,連長看了一眼,絲毫不懷疑她是裝病。 小訓練場外面停著校園巡邏車,專門為軍訓受傷、生病的同學提供服務,明野抱著西稚,坐在敞篷小車的后座。 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趴在灌木叢后注視這一切,而后把腦袋埋進草叢,身子一矮,三秒后,一只rou滾滾的橘貓跳上了巡邏小車的后篷。 西稚從眩暈里慢慢恢復正常,又立即陷入一波更大的眩暈。 明野抱著她,一路從訓練場走到巡邏車上。 他胸膛好溫暖,比看上去更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