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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住嘴,半晌重重抹了把臉,一字一頓說:“但你還活著!”江停面色茫然。岳廣平咬著牙道:“只要活著,就能報仇!”他起身把江??钙饋?,雖然前副市長年紀已經大了,但這時候的江停根本沒多少分量,不費什么勁就被扶到了一塊較為平滑的巖石邊。“我是營救行動的監督人,不能離開現場太久,必須要回去了?!痹缽V平讓他靠著石頭坐下,冷靜地叮囑:“待會楊媚過來接你去我們之前一直見面的那個安全屋,然后再進行下一步轉移。安全屋還記得嗎?你記得地址和密碼對吧?”江停耳朵轟轟震響,精神極不穩定,倉促點了點頭。“對1009塑料廠爆炸案的調查專案組級別非常高,連我都處在全天候監視中,估計未來一周內都沒法隨時聯絡外界。你先把傷養好,七天后我聯系你,我們還是在安全屋見面?!?/br>岳廣平起身要走,突然又停下腳步,欲言又止地躊躇了片刻,才慢慢地道:“我最近在調查另外一件事,已經差不多有眉目了……”江停昏昏沉沉,狀態極差。“等拿到確定的結果后再告訴你?!痹缽V平咬咬牙,低聲說:“一定要堅持下去,等我聯系。”岳廣平快步走遠,荒野遠處黑煙滾滾,那是消防隊撲滅了被汽油點燃的廢棄宅院,他們應該已經發現了鉚釘的尸體和江停的槍。而更遠的地方,接到通知的楊媚正迅速趕來,準備把江停接到安全的地方養傷——廣袤天幕之下,烏云堆積翻滾,一切陰謀構陷和走投無路的陷阱,都在此刻正式開啟。`酒店套房內。“——岳廣平在調查什么?”嚴峫坐在沙發上,敏銳地皺起了眉:“為什么說是‘另外’,難道你們之前在調查別的?”江停站在落地窗前,逆著光看不清表情,只見他緩緩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說的‘另外’具體指什么事,他沒來得及告訴我就死了。但在那之前,我們兩人一直在恭州市局內進行追蹤調查,希望能在打掉黑桃K的同時,把內部的釘子也揪出來?!?/br>嚴峫意外道:“你們兩人?”“……”江停似乎苦笑了下:“對。你還記得我之前告訴你,鉚釘在1009塑料廠緝毒行動之前就暴露了嗎?”嚴峫緊盯著他。“鉚釘暴露了,是誰出賣的?這個人必定在恭州系統內,而且位置相當的高。結合之前針對黑桃K的圍剿總是失敗這一點,我猜測高層有人是黑桃K的內應,但我不確定到底是誰?!?/br>“——你知道這種感覺是很可怕的,叛徒就在身邊,你卻不知道他是誰,可能是你最敬仰的前輩,也可能是你最親密的搭檔。人來人往,鬼影憧憧,它在暗處窺伺你,你卻無法抓住這只披著人皮的鬼。”江停吸了口氣,說:“當時留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因為1009行動馬上就要開始了。如果我想臨時修改行動計劃,必須找一個完全清白、可以信任的領導來作依仗,經過再三考慮后,我選擇了岳廣平?!?/br>嚴峫問:“為什么是他?”“這個原因是分兩方面的?!苯=忉尩溃骸暗谝?,他是一直關照我提拔我的直屬上司,我對他了解最多;第二,他是恭州副市長、公安廳級別局長,恭州警號000001的大領導,我不信任他還能信任誰?如果連他都是鬼,那我怎么樣都完蛋,根本就沒有跟黑桃K斗的必要了。”嚴峫微微頷首,思忖道:“所以在1009塑料廠緝毒行動開始前,岳廣平就相信你不是黑警。”“單憑我一人的說辭他不會信,應該是通過各種方法求證過,只不知道是如何求證的。”江停吸了口氣,說:“他相信我的坦白之后,我們兩人聯手在市局內部調查了一段時間,卻一無所獲,根本查不出很多內部消息是怎么泄露到黑桃K那里去的。這個鬼隱藏得太深、太完美,以至于有時我都會產生一種它到底存不存在的錯覺?!?/br>“就這樣,隨著時間推移到了十月初,1009行動開始。我在征得岳廣平同意后,臨時修改行動計劃把警力從生態園調去了塑料廠。”嚴峫意識到什么,追問:“也就是說修改行動計劃的事除了你之外只有岳廣平知道?”“理論上確實是這樣?!苯5?,“但實際上,如果內鬼權限夠高,也可以從很多蛛絲馬跡上觀察到行動計劃臨時被修改的事……所以不能說泄露計劃的就一定是岳廣平。”——話是這么說,但嚴峫還是立刻就明白了為什么爆炸后,唯一拼命主張要去營救江停的人是岳廣平:如果他是無辜的,他確實死活都得把江停救出來,一方面證明自己的清白,另一方面也好兩人對質,排查內鬼。“后來呢?”嚴峫追問,“一周后岳廣平聯系你了嗎?”江停稍作沉默,然后點了點頭:“一月十八號那天,我接到了岳廣平的電話?!?/br>`三年前,1.18——“上次我跟你說正在調查的事情,是關于黑桃K如何得知你臨時修改行動計劃的,現在結果基本確定了。我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如果我們倆早點發現的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窗簾拉得嚴嚴實實,房間里透不進一絲光。連續七天的靜躺療養讓江停稍微有所恢復,但精力還是非常不濟,嗓音也極其嘶啞:“到底發生了什么?”電話那邊傳來岳廣平強行壓抑的喘息聲,過了好幾秒,他才冒出一句:“我好像查出了內鬼是誰。”——霎時江停瞳孔緊縮。“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盯上我,我可能已經被盯上了。這件事很復雜,電話不安全,一個小時后安全屋見面?!痹缽V平不住沙啞呼吸,那明顯是因為緊張造成的:“我對不起你,江隊,不管發生什么……不管以后發生什么,我可以去死,但請你一定要活下去,對不起。”他掛斷了電話。嚴峫的坐姿是雙腿大開,胳膊肘撐在自己倆膝蓋上,手指不斷摩挲下巴,琢磨道:“岳廣平這話說得怎么這么怪異……”“確實怪異,但我想不通怪在哪里。”江停頓了頓,說:“我掛了電話就出門趕往安全屋——是之前我與岳廣平私下見面時,在他經常釣魚的公園邊租的一間地下室,安裝有全套防竊聽設備。但在半路上我收到岳廣平的一條短信,說他家臨時來人,讓我先去,他要晚到半小時左右?!?/br>這個時候嚴峫發覺不對了。按岳廣平之前在電話里的語氣,他想要告訴江停的事應該異常重要、極其關鍵,那為什么隨隨便便就能推遲半小時?——換作嚴峫的話,哪怕只是出門跟江停約會,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