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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將空桶子投了進去。 張大風從樹下站了起來,走近小酒,壓低聲音問道:“哭過了?” 小酒點點頭,雙手交替拉井繩,將水桶提上來。 張大風擔心地問道:“哭得厲害不?” 小酒搖頭。 “不厲害?” “我咋會知道?我進去的時候已經不哭了。” “那你搖啥頭?” “我是說我不知道啊。” “你就不會直接說不知道啊!!”張大風濃眉皺起,“她是去找那個姓孟的了吧?” 小酒將水桶重重擱在井欄上,井水隨之潑濺出來:“我就知道姓孟的不是什么好東西!” 張大風一轉頭見文玹出了屋子,正朝他們走過來,便朝小酒使眼色。 小酒茫然道:“大當家你擠眼睛干嘛?灰迷了眼睛嗎?” 張大風:“……” 文玹走到井邊:“你們倆說什么呢?” “沒說啥啊,我說這天老陰著又不下雨,真是讓人不痛快!”張大風道。 文玹彎下腰,雙手從桶里掬起一捧井水,閉起眼睛將臉按在自己的手掌中,清涼沁人的井水浸潤著她的雙眼,讓酸澀的眼皮舒服許多。 水很快從她指縫溜走,她又掬起一捧井水,輕輕撲在臉上,掏出帕子將臉上的水珠吸干。 她一張眼,就見張大風與小酒都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看,滿臉都是關切之情,不禁心里一暖,嘴角微彎:“這天氣是讓人不痛快。” “啊!”張大風一呆,這才反應過來她是接自己方才隨口說的話,急忙點頭,“就是就是!” 順著廊子過來一名僧人,告訴文玹于伯來接她了。 文玹點點頭:“多謝師父相告,我立即便去。”她回頭對張大風道,“爹,我去接二娘與三郎。你們在賭坊里該忍時就忍忍,別生事端。” “你放心!”張大風點點頭:“趕緊去吧。” · 文玹接了文玨再趕到國子監,等了一小會兒,就見單向彥帶著文瑜出來,文玨不由露出失望之色。文玹亦覺訝異:“單公子,今日不是應該謝公子么?” 單向彥道:“本來是該他的,但聽說他今日最后一堂課遲了許久才去,這會兒被直講留下了,多半是要挨罰。” 文玨驚訝道:“表哥也會遲到?是出了什么事嗎?” 文玹聞言心中一動,怎會那么巧?最后一堂課不正是她攔著孟裴問話的時候么。 正說話間,就見謝懷軒從牌坊下過來,仍是云淡風輕的模樣,并不像被訓斥責罰過。但文玨還是擔心地快步迎上去:“懷軒表哥,你被直講罰了嗎?” 謝懷軒淡淡看了單向彥一眼,單向彥訕訕一笑。他又朝文玹望了一眼,見她眸中關切之色,不覺微笑,低頭對文玨道:“罰了。” 文玨急了:“直講打了你幾下手心?疼不疼?” 謝懷軒笑了:“沒有打,直講不會打我,只會罰抄經義。” 文玨不由臉發熱,他是國子監生,里面教書的先生自然不會用戒尺罰打,她問得太傻了,但得知他只是被罰抄經義,她還是松了口氣,又好奇地問他:“你為何會遲到啊?又不是第一堂課。” 文玹也想知道謝懷軒的回答,緊緊盯著他。 謝懷軒看了眼文玹,與她的眼神對上,臉頰微微發紅:“我有些困乏就睡了一小會兒,醒來才發現已經遲了。” 文玹暗暗松了口氣,要真是她和孟裴那一番爭吵被他聽見了,還真是有點尷尬。 第124章 孟裴步出國子監正門, 此時未到下學的時辰,街道上空蕩蕩的只有幾名零星路人。 他仍是不自禁地看了看街道兩頭,并未見到文玹或是文家的馬車, 他不覺自嘲一笑, 他還在期待什么?她還會停留于此么?自然是真的走了。 他上了馬車。成然吩咐車夫駕車, 待車行駛起來,才低聲道:“那所宅子里關著的是樊太醫。” 孟裴微挑眉梢, 面露訝異之色:“樊太醫?你能確定?許副承旨不在里面?” 母親中毒之后, 樊太醫即以家中父母年老,無人贍養為由, 辭官回鄉, 但實際上并沒有回到家鄉。他認為樊太醫定然對于母親中毒一事知曉些什么……但卻一直未找到其人, 沒想到他竟然就被囚禁于城西宅子里。 成然神色鄭重地點了一下頭:“確是樊太醫,但那里守衛森嚴,難以詳細探查,也不能確保沒有暗室關著其他的人。” 孟裴不覺蹙眉沉思起來。 · 白礬樓一刺之后,孟煬帶著孟赟與孟裴,隨延興帝進宮。 馬車上孟煬問孟赟是如何被古二挾持的,孟赟早被嚇得七魂去了六魄, 幾乎有問必答, 很快說出他所知的所有經過。 孟赟被孟煬責罵之后想要將功補過, 找到古二的下落后,瞞著孟煬自作主張在白礬樓布置人手,準備誘捕古二。 他在內東樓的長春閣等古二, 派了人在樓下守著,古二來了之后就被領到三樓閣子里。 酒里下了蒙汗藥,孟赟誘騙古二喝下,估計藥性發作之后,摔杯為號,讓兩邊閣子里守候的侍衛過來擒拿。 誰知古二猛然暴起,一點也不像中了藥的樣子,一手撐著桌面,騰身橫越過桌案。 孟赟眼見古二就如餓鷹撲食一般朝自己直撲過來,知道他厲害,驚得轉身就跑,卻只來得及跑出一步,就被他鷹爪般的手一把扣住左肩,只覺肩部劇痛。孟赟咬牙,反手抽出腰刀,就朝自己身后猛刺。 古二冷笑一聲,右手抓住他右腕一扭。孟赟手腕劇痛,再也握不住刀,腰刀“當啷”落地。 古二將孟赟的右手擰到背后,鷹爪般的手扣住他的脖子。孟赟試圖去掰他手指,他卻手上加力,指尖深深摳入孟赟脖頸,不僅是喉部氣管,連經脈血管都被鎖住。 孟赟頓時眼前一陣發黑,雙手無力,哪里還掰得動他鋼爪一般的五指。他頸部血脈不通,就連半口氣都透不過來,一張臉漲得赤紅如血,白眼直翻。 竇先生慌張大喊:“狗賊大膽包天,竟敢襲擊世子,快放開世子!” 沖進閣子的侍衛紛紛拔刀,逼近古二,并大聲呼喝,但世子在其手中,投鼠忌器,不敢攻擊。 古二腳尖在孟赟落地腰刀的刀把一點一挑,腰刀飛上半空。他松開孟赟的脖頸,伸手一抄,就見銀光閃動,腰刀已經架在了孟赟脖子上。 孟赟才剛剛貪婪地吸了口新鮮空氣到肺里,就覺脖子上一涼,他這把腰刀是大食進貢的烏茲鋼刀,鋒銳無比,真正是吹毛斷發,在脖子上輕輕一劃便是一道血口,嚇得他氣都不敢大口吸,只敢小口小口地急促喘氣。 古二拖著孟赟踢開閣子的槅扇門往外走,眾侍衛不敢輕舉妄動,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