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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長個教訓(xùn)。” 這人都給杖斃了,還長什么教訓(xùn)?難道是讓他在陰曹地府里也不要忘了遇到貴人鬼要繞道走? 那跪地的老人聽后險些暈厥過去,求得更加懇切,頭上近乎全白的頭發(fā)凌亂不堪,隨著他磕頭的動作不停地掃過地面,顯得可憐而又可悲。 然而卻沒有喚起女子絲毫的同情,反而更加的不屑。 黍薿郡主在心里冷笑一聲。不是有人說她派人刺殺了一個小丫鬟嗎?那她就讓那些人知道,她黍薿郡主要殺一個下等人,無非是一句話一翻手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借助刺殺這種費力的手段。 小婉將將從磬微草堂出來,想起那里面雖然疏離卻和氣的老人,和那日遇到的頑皮而又親切的老人,心里已經(jīng)對地上的老年人起了無限同情。 自從見到那個頑皮的老人后,老人不僅給她帶來了尋找家人的曙光,也給了她對家人的渴望和幻想,只要遇到與他年紀(jì)相仿的老人,她就會覺得親切異常,心頭浮現(xiàn)的都是自己若是也有個爺爺是否也是這般模樣?看到那老人伏在地上的可憐模樣,心頭想的也是若自己的爺爺這般跪在那里,自己又該如何的心疼和難過? 她鼓起勇氣上前兩步,先向黍薿郡主行了一禮,垂頭時發(fā)現(xiàn)黍薿郡主衣角的一抹臟污油漬,看了看老人身旁立著的泔水桶,知道定是老人從郡主身邊走過時不小心蹭到了郡主的衣裳,弄臟了她的綢衣才會被郡主責(zé)難。 她想給老人求情,但在抬頭看到黍薿皺眉看過來的目光后又頓了一頓,那雙美麗的眼睛里此時射出不屑與冷意,仿佛眼前的是什么讓人無比厭惡之物。 到嘴邊的話噎了一噎,心亂如麻。 黍薿郡主身份尊貴異常,而且高傲而不通情理,又怎會買她一個小丫鬟的面子?自己此舉怕是更加增添她的不耐了。 看了看身邊依舊求個不停地老人,那臟污不堪的破舊衣衫似是刺痛了她,她鼓起勇氣道:“郡主請息怒,老人年紀(jì)已經(jīng)很大了,擔(dān)著這么重的擔(dān)子恐避之不及,才會不小心蹭到了郡主。我看郡主的衣裳只蹭到了一點,只要認(rèn)真浣洗并不會留下痕跡。老人看著實在可憐,郡主可否……放他一馬?” 她的話很輕,很柔,甚至都有些顫抖,但是卻堅定而懇切。 黍薿眼中閃過一絲嘲意,她還沒有開口,身邊的黃杉侍女卻先一步開口道:“你是哪個府的?竟然敢當(dāng)面和郡主如此說話?不怕連你一起責(zé)罰嗎?” “我……是瑞王府的丫鬟。” “哼,可笑,一個小小丫鬟,就算是瑞王府的又如何?就算是瑞小王爺本人來了,也無權(quán)指責(zé)我家郡主責(zé)罰一個沖撞她的無禮之人。”侍女態(tài)度高傲充滿嘲意,似是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其實也不過只是一個“小小丫鬟”而已。 “郡主明鑒,我無意對郡主責(zé)罰別人有什么微詞,只是他雖然該罰,可罪不至死,郡主的衣裳只需浣洗一下便可恢復(fù)干凈,若是因此就杖斃老人的話,是不是也……” “你敢質(zhì)疑郡主的決斷?” “奴婢不敢!” 小婉心頭微顫,雖然她知道郡主必定不會買自己的賬,可是自己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對那老人坐視不理,只是希望她能看在瑞王府的面子和當(dāng)街杖斃老人實在有失仁德的份上,從輕發(fā)落那個老人。 額頭的汗珠已經(jīng)汩汩冒了出來,但她卻依舊站在郡主的面前,垂首求著情。 那侍女還待要與她說什么,黍薿郡主卻突然抬了抬手,動作依舊優(yōu)雅,可聲音卻依舊充滿疏離與傲氣:“罷了。你說只需浣洗一下就可恢復(fù)如初,可是真的?” 見郡主有所松動,她連連點頭,“是的,郡主,無非是一點油漬,只要認(rèn)真浣洗的話,并不會傷到綢緞,而將它徹底洗干凈的。” 黍薿郡主點了點頭,指著她道:“那便由你來給我洗,若是洗干凈了,我就對他從輕處罰,若是有絲毫的痕跡和損傷,我便連你和他一塊罰,你可敢給他應(yīng)下?” 小婉心下一喜,見事情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便開心地點頭應(yīng)下,絲毫沒有想過若是洗不干凈自己會遭受怎樣的懲罰。 “那你便隨我來太子府,就在太子府內(nèi)浣洗,他也一塊來。” 黍薿斜睨了跪下的老人和小婉一眼,轉(zhuǎn)身便往太子府里走去。 其實她哪里真的想打死那老人?無非就是要給街上的人做個樣子,告訴所有人,憑她的身份,對那些螻蟻般低賤之人完全可以生殺予奪,根本無需顧忌任何人任何事。而且她從看到小婉站到街角上開始,心里就已經(jīng)開始盤算如何誆騙她獨自到太子府,卻沒想到這丫頭如此蠢笨,她還沒有想到理由,她便主動送上了門來。 很好!黍薿勾起唇角,陰險而不屑地輕嘲。 小婉扶著老人走在那兩個侍衛(wèi)身后,跟隨著他們往太子府走去。 那老人顫顫巍巍地走著,擔(dān)憂道:“丫頭啊,你不該給我應(yīng)下來啊,這事和你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若是洗不干凈,不是將你也白白搭了進來嗎?” 小婉朝他露出一個安心的笑,道:“老爺爺無需擔(dān)心,我以前也經(jīng)常給我家小姐洗衣衫上的油污,即使綢緞上的油污的確不好洗,而且又極易傷到布料,但是我有辦法的。” 雖然董府里有浣洗的丫頭,可是董明珠向來不拘小節(jié),衣裳沾上臟污油漬更是家常便飯,即使是她也為她親自浣洗過不少次,因此才有此信心應(yīng)了下來。 老人在她安撫的笑容里愣了一愣,隨即眼中浮現(xiàn)出一片淚光,似是完全沒想到這世間還有如此好心而又真摯的人。 老人抬起臟污的袖子抹了抹眼淚,哽咽道:“丫頭,我從未見過如你這般善良的孩子,不知哪家有如此厚德,竟然教出你這樣的好孩子來?小老兒我今日遇到你,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報?這輩子無力回報,來生來世,小老兒我愿意給你當(dāng)牛做馬,報答你今日的搭救之恩。” 小婉搖了搖頭,看到老人熱淚盈眶的模樣,想起了自己那不知身在何處的家人,扶著老人跟默默跟在黍薿郡主一行人身后。 來到太子府后,黍薿郡主很快將綢衣?lián)Q了下來,那黃杉侍女捧著綢衣親自給在浣衣房里等待的小婉送了來。 小婉接過綢衣,那黃杉侍女眼神依舊趾高氣昂,神情竟比黍薿郡主還要高傲幾分,又強調(diào)了一遍洗不干凈的后果后,才姍姍離開。 小婉找到臟污的地方,向太子府的浣衣女要來了專門清洗衣服的胰子,并沒有要清水,而是直接開始處理起來。 她做得十分小心翼翼,認(rèn)真而專注,雖然耗時有點長,但是那衣服總算是恢復(fù)如初。 看著再也看不出油污痕跡的綢衣,她心下一喜,這下老人家總算能安然無恙了。 身前突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