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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者代號羲和,他在街頭撿了個失憶瘸子回去——對的,那個就是我,一會兒再跟你說——另一個是羲和的搭檔,代號顓頊,他就是你哥。”飛廉怔了一下,說:“可是我哥已經……去世很多年了。”“他沒有。”衣影淡淡道,“他是最早的那批秘術師,檔案上統一填的在XX年因公殉職。其實他在SERA實驗室秘密服役很久了,后來因為儀器輻射誘發基因病,在我眼前病死的。”飛廉吸了一口氣,關于自己兄長的印象一時有些模糊了,只能說:“我不太記得他了。先生,你和他認識嗎?”沒想到衣影搖了搖頭,說:“不認識。我那會兒沒有記憶,不算個健全人類,差不多是個飄在實驗室里的幽靈。后來他死的時候我去看了一眼……羲和問他有沒有后悔加入項目,你猜他說什么?”飛廉問:“他說什么?”衣影道:“他說‘拿一下我的筆記本’,他報告還沒寫完,啊哈。”飛廉:“……”衣影沉默了一會兒,又道:“幾個人都在他跟前圍著,勸他休息,動手術。就我一個實在人,我真的給他把筆記本拿來了。后來他又撐了一個多小時,死了。”飛廉“啊”了一聲,說:“我……我不知道這事。我也沒見到他最后一面,他‘死’了好多年了,我從小看見的都是那個衣冠冢。”衣影卻沉浸在回憶里,片刻后說道:“羲和挺不待見我的,說我是個冷血生物。我覺得也是,因為再來一次我還得那么做。基因病是沒得治的,我只是給他死前遞了個本子,我覺得這是最佳方案。”飛廉好像明白了什么。衣影嘆了口氣,道:“最佳方案,總得有人去做吧。”他說完,又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就提起自己擱在一邊的拐杖,繼續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飛廉頭一次如此近距離,又如此真切地觸摸到了衣影內心深處的一些東西,但是他此刻卻拿不出任何安慰他的辦法。因為衣影的最佳方案,是直接放棄了九個受害者被救的希望,才抓到了幕后的罪魁禍首。基地里的所有人都簽過和飛廉一樣的生死契約,他們都自愿為了一先生的安危而放棄生命;但承載著如此多性命的那個人,卻不是自愿如此的。……接下來有足足三天的事情,衣影又進行了一次沒人能理解的saocao作。他把自己也關進黑屋里了!和白樂樂同志一樣的黑屋,沒有光,沒有聲音,除了必需品以外沒有任何東西,被關在里面兩小時就能算作是酷刑般的精神折磨。這兩個人在隔著墻的兩個黑屋里,就這樣呆著,偶爾能聽見里面發瘋的聲音。白樂樂發瘋是捶墻、砸枕頭,衣影發瘋是唱歌——反正聽上去都挺精神不正常的。飛廉在外面都快抓狂了,要不是必須在外面處理爛攤子,他真想把自己也關進去試一試那個感覺,是不是發了瘋的人呆在里面會如登天堂啊?第二天的時候,勾陳進了重癥病房,醫生單方面下了兩次病危通知書,這把飛廉從發瘋的邊緣拉了回來。又經歷了一天一夜的搶救后,勾陳活過來了,但是癌細胞全身擴散、藥石罔救,醫生的建議很簡單:吃點好的吧。飛廉坐在勾陳的床邊,神情已經呆滯了,腦子里完全沒在思考任何東西。勾陳醒過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張臉,不由地努力了半天,虛弱地說道:“飛廉,先生是死了嗎?”飛廉下意識道:“還沒。”還沒!這兩個字無比精髓。勾陳笑了一下,說:“那你為什么一張新晉寡婦的小臉兒?”飛廉說:“先生把自己關進黑屋里去了……兩天了,還沒出來。”勾陳都震驚了,說:“先生又開發出了自虐模式嗎?”飛廉只好將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全都復述了一遍。勾陳感嘆道:“沒想到啊,樂樂這個濃眉大眼的男孩,竟然會是罪魁禍首。”飛廉道:“先生說他應該不是真的男孩,而是患了罕見病癥,不會長大,像孤兒怨里反派BOSS那種。他也不是真的能預知死亡,其實那兩次死亡都是他精心安排的謀殺。”勾陳想了一會兒,說:“那我明白了。”飛廉:“啊?”“先生一時好奇把樂樂帶了回來——這是引狼入室了,所以他得懲罰自己。”勾陳笑著搖了搖頭,說,“你不用管他了,他還是正常的。”飛廉:“……”正常人辦不出來的saocao作,這就是正常的衣影,沒錯了。先生不從黑屋里出來,基地依然還是戒嚴的狀態。保安死了,廚子死了,醫生死了……照顧過白樂樂的很多人都殉職了。家庭教師沒有死,因為他太特殊,白樂樂擔心暴露自己的身份。但他沒過幾天也辭職了,被嚇出了心病來。飛廉苦中作樂,自己下廚做了個鮮奶蛋糕,跟勾陳分著吃,表示慶祝他離開重癥監護室。雖然誰都知道,勾陳時日無多了。這是第三天夜里,衣影果然定時定點從小黑屋里走了出來。胡子拉碴,一瘸一拐,三天沒洗澡的邋遢樣,酷似街邊行走的流浪漢,但依然有一種獨特的拉風氣場在。比方說,只有他能在這種時候嬉皮笑臉的,對飛廉說:“老婆,我要飯回來了。”飛廉:“……”勾陳:“……”為什么人人進去都能脫一層皮的恐怖小黑屋,這個男人能像沒事人一樣走出來?他到底是什么樣的外星生物?!衣影:“快快,讓我親一下,我可想死你了!”飛廉無奈地把叉子一扔,給衣影也切了一塊蛋糕,然后說:“先生,吃完蛋糕,你趕緊洗澡去吧。”“我不。”衣影美滋滋地說,“我要先去和白樂樂互相傷害一下,然后再去洗澡。”他終于要去玩弄……不是,審訊白樂樂了?飛廉馬上道:“稍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衣影果然沒有洗澡,而且還端著他的蛋糕,走進了審訊室。同樣被關了三天,白樂樂已經瀕臨崩潰了,癱坐在椅子上一臉呆滯,只知道低頭看著水杯里的波紋。看到這一幕,飛廉竟重新感覺到了真實,這才是正常人的反應啊。而衣影繼續若無其事,拉開椅子坐在白樂樂對面,說:“你叫什么名字?真實年齡幾歲?說是夕隱會的龍頭老大,怕不也是唬人的吧,你們會里那個黑客是什么人?”白樂樂一言不發,低頭看著水杯自閉。這和他裝自閉癥兒童的時候一模一樣,飛廉實在太熟悉了,但如今他內心連半分憐憫都欠奉。衣影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