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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良帶著寒氣直接坐在了賓利車的副駕。年年一個人坐在后座,透過后視鏡偷偷地打量他,可惜叔叔一路閉著眼睛揉著眉心,絲毫沒有同她交談的意思。 這樣的顧宵良讓年年感到疏離和不安,她看著車窗外飄零的雪花,安安靜靜地抹了一路的眼淚。 作者有話要說: 芬蘭,以后再去吧……那個,以后,如果他們倆還有“以后”的話 (^_^)Y 第63章 情濃于血 年年默默地跟在顧宵良身后,兩人一走進顧園主樓,安琪和武嫂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迎了過來。 “我正擔心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呢,快進來暖暖!”安琪幫年年摘掉圍巾,見她小臉通紅,不由得柔聲責備:“下次出門要看天氣預報,女孩子穿這么少要凍壞的?!?/br> 其實賓利車的空調開得很足,年年也不好明說自己的臉紅是讓緊張不安給憋的。看著忙前忙后的安琪,她詫異地問:“阿姨,今晚公司不是有圣誕派對嗎,你們怎么都提前回來了?” 顧宵良聽到后臉色更加難看了,他把外套遞給武嫂,板著臉先行走進了客廳。 安琪看出了顧宵良心里的不悅。幾個小時前,身居要職、許久未見的程德東突然光臨顧園,安琪便猜到肯定是年年和程家那小子又出什么狀況。她笑著對年年說:“你一個人在家,我和你叔叔怎么放心得下。連武嫂都一心念叨著你,下午去教堂做完禱告就回顧園了。快來看看我們的勞動成果!” 年年被安琪牽著手走進客廳,入眼的景象讓她頓時呆住了。 客廳中央多出來了一株高大醒目的圣誕樹,綠油油的枝椏上掛著閃爍的霓虹燈和精致的鈴鐺,地上則擺滿了包裝精美的禮物,連墻上的壁畫都換新了一番。音響里播放著經典的圣誕歌曲,旋律歡快而溫馨??諝饫镞€飄著若隱若現的熏烤香味,是武嫂又回到廚房忙活了。 盡管顧孝春、顧青然母女倆并不在家,此刻的顧園絲毫沒有年年之前預料的冷清,滿屋子的圣誕氛圍甚至讓她想起了今晚路過的、整個京華市最熱鬧的恒瑜廣場。 年年的鼻子有些發酸,這是她的家,是顧宵良和安琪為她精心打造的共同的家。這里的浪漫和溫暖,完全不遜于她心中憧憬的那個童話世界。 “去不了那種冰天雪地城市,讓你哭哭啼啼一整路還不夠么!”看到年年小兔子一般的眼睛,顧宵良沒好氣地對安琪說,“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撤了,女孩子大了早不稀罕了,大人們還湊什么熱鬧。” 安琪很是無奈,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不是顧先生你一周前就吩咐大家準備好的嗎?!她瞪了一眼顧宵良:“好端端的發什么脾氣,今天是平安夜,干嘛給年年委屈受?” 顧宵良氣極,他冷著臉對年年說:“寒暑假的時候,我沒有帶你出國旅行,沒有帶你去歐洲看秀嗎。年年,你才十幾歲,居然瞞著我和其他男孩子用非法的證件去羅瓦涅米,你太讓我失望了!” 這幾乎是顧宵良今晚對年年說過最長的一句話。盡管她非常想辯解程農農并不是“其他男孩子”,卻只能懦懦地認錯:“叔叔,是我不好,都怪我考慮得太不周全。” “哼,你和程家那小子在一起,眼睛里怎么還看得見我這個叔叔?”提到程農農,顧宵良更加惱怒了:“那個臭小子有什么好的,事業上沒什么建樹,還一身公子哥兒脾氣,根本就是一事無成?!?/br> 安琪聽懂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她實在想笑,自己的丈夫都四十歲的人了,卻在和十七八的年輕人較真。打年年入學起,程家那小子便有事沒事往顧家跑,儼然把顧園當做第二個家。在安琪的眼里,程農農品性上佳、懂事禮貌,關鍵還是個非常漂亮的男孩子,連閔斯澈這種依賴技術的顏控都曾感嘆“既生澈,何生農”呢。 “農農還是個學生,他以后會進步,會做得更好的?!蹦昴晷÷暈槌剔r農說好話。 “所以你就這么迫不及待地跟他‘私奔’嗎?這么多年我供你養你,難道結果就是有一天,你毫無征兆、不打一聲招呼地從我身邊離開嗎?”顧宵良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性,心里就生疼。 “叔叔,我和農農不是真的要私奔!你把我帶到京華市,辛辛苦苦照顧我長大,我都記在心里。等我大學畢業參加工作了,我會還你們的。” 年年這番話完全是出于赤子的反哺心理,她想要獨立,想有足夠的能力去回報顧宵良和安琪。想讓叔叔阿姨拋開繁瑣的商業事務,擁有自在的時間和心態去生育屬于他們自己的寶寶。這是這么多年以來,她最欠他們的。 但這樣的話,聽在顧宵良心里卻產生了另外的意義:“還?你拿什么還,金錢嗎?你覺得一個父親母親生養他們的女兒,只是一種投資、只是為了讓她還債嗎?” “可你不是我的親爸爸!” 脫口而出的這句話,年年下一秒就覺得欠妥,但顧宵良沒有給她補充的空隙。 “原來在你心里,我只是個……外人?!迸l沖冠的顧宵良瞬間頹廢下來,他的內心矛盾極了。 一開始出于對冷玉的尊重,顧宵良沒有讓五歲年年稱呼自己為爸爸,只因為冷玉并不愛他。而此刻顧宵良突然有些后悔,如果十二年前,拋開上一代的情仇恩怨,在年年心里植入自己是她生父的認知,他們的情分會不會更加簡單、更加深邃? 至少,二十年、三十年以后,身型佝僂兩鬢斑白的顧宵良,還能看到年年嫁人生子、在童話故事的尾聲里過著幸福生活,能聽到年年真切地喊自己一句,爸爸。 而時隔多年的今天,顧宵良再次嫉妒那個擁有冷玉之心的男人。就算慕子瑜不曾撫養過年年一天、他們甚至素未謀面,都無法改變他是年年親生父親的事實,無法阻斷年年對他的念想,因為血濃于水。 聽到這樣的話,安琪的心里并不比顧宵良好受多少,但丈夫的失落讓她必須更加理性地處理眼前的矛盾。 安琪深知,再怎么聽話的女孩子也會經歷青春期喧鬧,她耐心地引導年年:“傻丫頭,說什么‘還不還’的話,你叔叔最要緊的意思是不希望你背著我們去做危險的事情。你這么小,沒有我們在身邊怎么能去國外自助游?使用偽造證件,如果被查案登記,將來出國留學、移民都會受影響。更何況,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冬天去羅瓦涅米很容易感冒生病,所以類似這樣極地旅游線路過去一直被你叔叔否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