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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宵良清楚,明天是大年初二,有回娘家走親戚的習俗,故而由衷感謝大家今日的高效幫忙,在招待大家吃晚飯的時候,認真同每個人握手。 送走最后幾個村民,天已經徹底黑暗下來。顧宵良想起西屋的小姑娘,端起自己為女孩開小灶熬制的皮蛋瘦rou粥,往西走去。 此刻,年年已經醒來,她靠墻呆坐在床上,將自己包裹在棉被里,只露出兩只小鹿般的眼睛,警惕地打量著來人。 還好,女孩的眼睛稍有神采,看來那斷指的男孩,果然以強烈的神經刺激,將她從無意識的邊緣帶回,顧宵良心中些許安慰,輕聲對女孩說:“年年,我叫顧宵良,是你mama的好朋友,你可以直接叫的名字,以后,我會一直在你身旁守著,絕不離開,好嗎?” 年年沒有回應顧宵良的話語,眼中卻多了些失望。 是mama的朋友,是“叔叔”,而不是別家孩子特有的“爸爸”。 對女孩的沉默格外有耐心,顧宵良將桌子上的鍋蓋打開,清淡的香味四溢開來。他將粥盛放在青花色的小瓷碗里,舀出一勺放在唇邊吹了又吹,確定不燙之后,才將手靠近女孩的唇邊:“年年,嘗嘗叔叔的手藝,單獨為你熬制的。” 過度的精神刺激,使年年的神情依然有些呆滯,毫無食欲。眼前漂亮叔叔目光誠摯得幾乎要融化冰雪,如夢似幻,又瞥見對方脖子下淡淡的抓痕,她不忍拒絕,下意識地輕啟雙唇。 年年不喜甜食,平日煮粥也淡如白水,此刻入口的皮蛋瘦rou粥味道鮮香,咀嚼的時候,口腔唇齒的組合與摩擦,仿佛在心中鋪起了一張極其安心的溫床。才吃半碗,眼中已是清泉泛濫。 “怎么,不好吃嗎,太燙了嗎?”女孩滑落的淚水,讓顧宵良有些無措,就像一個不會游泳的人,手忙腳亂地掙扎在深邃的江湖,他連忙品嘗了幾口碗中的粥:“不喜歡皮蛋嗎,明天想吃什么告訴叔叔,叔叔給你做。” 溫柔的語氣,使年有些年受寵若驚,對方渴望的眼神,卻讓女孩不自然地卻步。內心掙扎許久,終是棉被一裹,面壁臥床假寐,留給男人一個冷漠的后背。 顧宵良自是想起當年初次拿到冷玉的電話,一個月里足足發了數百條短信,外加無數次“太巧合”的偶遇,才換來佳人盈盈一句委婉的拒絕:“顧宵良,我有男朋友的。” 小女孩對人對物的疏離,簡直和她母親如出一轍。顧宵良對此,卻從不介懷。 輕輕將女孩露在外面的手臂裹入棉被,待女孩伴隨著均勻的呼吸進入夢鄉,顧宵良拿出手機,走到門外,低聲講起了電話。 翌日清晨,陽光從窗外灑進來,冷年年揉揉惺忪的睡眼,才發覺棉被上多了一件銀灰色沖鋒衣,德國軍刀工藝使整件衣服顯得穩重堅毅,內膽高填充的白鵝絨,卻柔軟而溫暖。 想起昨晚喂自己食粥的叔叔,衣如其人,剛柔并濟。 “外公,外公……”女孩下意識喊,顯然忘記了冷嶸已逝的事實。 沒有得到外公的回應,女孩有些不安,她穿起棉鞋,一步一步走向屋外走去。 冷院突然多出一個臨時搭建的木板房,使年年有些好奇,她輕輕走進,看見房內臨時橫放一張木板床,床上安靜地躺著一個人,從頭到腳,被白色的緞面棉被遮蓋得嚴嚴實實。 冷年年頓時忘記了心跳,她噗通一聲跪跌倒在床前,伸出手,想要掀起他臉上附著的棉被,言語希冀而顫栗:“外公,是你嗎?起床了……” 棉被剛抬起一角,便被一只修長的手臂打斷。原本在東屋煮早餐的顧宵良,擋在年年面前,他一手將女孩的臉按在自己胸前:“年年,不要看!” 棉被下黑暗的斑點,已然喚醒了女孩不堪面對的記憶,鮮血和烈火交織的記憶撲面而來,她失控的哭喊:“你們騙人……我外公睡著了!外公你醒醒……你醒醒……” “好,是睡著了,只是睡著了……年年乖,冷靜一點,不要吵到外公。”顧宵良心中不忍,卻只能緊緊抱著女孩,由她哭鬧。 焦灼之際,突然聽到院外有人冷笑:“哼,顧宵良,你一個電話,我推掉Emma·Carey的造型約談,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難道只是為了看看,姓冷那狐貍精,生了個這么聒噪的女兒?” 黑色的Dior修身版超瘦鉛筆褲包裹著來人修長的雙腿,亮紅色的中長斗篷款外套,晃得人睜不開眼。飄逸的中長金發服帖地被收攏在斗篷的連帽里,只露出整齊的斜劉。一對狹長的丹鳳眼,鑲嵌在白皙精致的面龐上,看著哭泣的女孩,充滿了不屑。 年年有些疑惑,透過顧宵良的肩膀,低頭看著對方腳下五公分的單跟卡其羊皮靴,想起了童話里的小紅帽,她不由得止住哭泣,問顧宵良:“這位jiejie……?” 顧宵良眼角升起笑意,卻刻意收斂,來不及回答年年,便聽到那人氣急敗壞地叫囂: “jiejie?!顧宵良,我純爺們、閔斯澈,跟冷家女人這梁子,算是又往深處結了一層!” 第8章 默然莞爾 “他叫閔斯澈,是我的好友,你可以叫他閔叔叔。”顧宵良不看來人,為年年抹掉臉上的淚珠,“他也是你mama的朋友。” “閔叔叔?!我看上去應該沒你這么老氣橫秋吧?記得要叫哥哥!”閔斯澈踩著五公分的羊皮短靴慣性地貓著直線,走到年年面前,右腳后跨繞到左斜方,纖瘦而靈活的雙腿優雅地下蹲,使自己的身高與她持平。 年年頓感周圍氣壓暴升,緊了緊顧宵良的衣袖,有些無措。 閔斯澈笑著從紅色斗篷外套的口袋里伸出雙手,脫掉質地細膩的白色羊絨手套,露出精致的寶石綠尾戒。白皙的手指輕輕勾住年年的下巴,使女孩鵝卵型的小臉微微上揚。他盯著年年的雙眼,目不轉睛:“真是個美人坯子啊……” 女孩眼中的不適一閃而逝,顧宵良打掉男人手指,看見阿健手提著兩個行李箱趕到,吩咐說:“斯澈,先辦正事。阿健,你幫閔先生把單反相機取出來。” “呃宵良,其實我說的美人坯子是這丫頭眼睛里的——我的倒影。”男人自戀地掀開小紅帽;柔軟的金發飄逸開來,戲謔地湊向女孩,“這里的風沙直往我眼里鉆,小丫頭,來給哥哥吹吹。” “年年還小,不要逗她。”顧宵良抱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