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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殿很是嘈雜了一會兒,不時有內侍想奪下高公公手上的兇器將他制住,只是不知高公公是學過武還是天生神力,竟無一人是他對手,被他連推帶打的趕到外殿。要不是怕驚動了外頭的守衛,高公公恨不得直接將人攆出去,不過現下這個模樣也能讓他和康平帝說幾句話了,因此沒再與那些內侍為難,只說康平帝看著他們生氣,讓他們在外殿候著,待康平帝安歇了再進來伺候。不是有內侍擔心他們做什么,只是想到如今養心殿里里外外都是太子的人,他們一個病入膏肓,一個又是太監,任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去,再者若是驚動了太子他們也沒好果子吃,便任他去了。內殿里沒了旁人,高公公也不必再繃著,一回到康平帝身旁就忍不住紅了眼睛,哽咽的喚了一聲陛下。康平帝看了他一眼,正欲說些什么卻猛烈的咳嗽了起來,好不容易止住咳意,艱難的喘息了一下,看著他虛弱的道:“朕……怕是不行了,其實這一日,朕不是沒想過,只是到底他是朕一手教養長大的,朕沒想到他會狠心到這個地步,單憑他一人的能力,是做不到這么無聲無息的,只怕皇后也牽涉其中。”說到皇后,康平帝的臉上露出一抹怨恨加后悔的復雜神色,道:“皇后不賢良,太子也不賢德,這個江山,朕不能交給他們。”康平帝說的語氣急促,又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才道:“你聽著,自從朕從先皇手里得來這個皇位,朕就防備著這一日,雖現下看似山窮水盡,但朕留了后手,這么些時日他們沒得到朕的消息,最遲今晚,他們一定會有所動作,你要做的,就是內殿不要留太子的人,然后告訴太子,就說朕答應了,明日讓他召集百官,朕寫傳位詔書,只要你做好這兩件事,現在的困境自然迎刃而解,可記下了?”雖說事情有了轉機,可高公公看著眼前的康平帝,還是忍不住悲從中來,忍了又忍才沒哭出聲來,只紅著眼睛用力的點了點頭。吩咐這些事好似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說完話后康平帝便閉上了眼睛,若不是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高公公簡直以為他是去了。康平帝歇息后,高公公就去辦了他吩咐的兩件事,第二件事好辦,隨便對一個太子派來的內侍說了康平帝要寫傳位詔書的事,這事就辦成了。太子很快來了養心殿,但沒見著康平帝,只好三番五次向高公公求證,高公公如今忍辱負重,哪怕心里對太子恨極,面上也一副親切熱情的模樣,太子顯然很是受用,甚至大度的拍了拍高公公的肩膀,說了些招攬的話,高公公忍住心里的鄙夷,提了第一件事。太子顯然不愿意,但猶豫了一會兒,最終答應了,畢竟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中,皇位已經是囊中之物,這個養心殿里里外外又都是他的人,想來想去只是內殿不留人罷了,不影響他什么,不過以防萬一,還是最終堅持要留下一個人,高公公見太子不肯再退讓,也怕自己說太多激怒他,最終也答應了。康平帝如今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這一睡就從午時睡到了深夜,高公公也不耐煩使喚留下來的內侍,親自將燭火點燃撥亮了些,服侍康平帝用了藥和一些易消化的吃食。那些藥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治病的藥,只是有人看著,再者病入膏肓是不是真的藥也不是多活幾天少活幾天的區別,因此康平帝還是喝完了,但吃食卻沒吃幾口,靠回引枕往殿外的方向看了一眼問高公公,“什么時辰了?”高公公倒是用心記著時辰,回道:“丑時了。”康平帝聞言露出一個極淺的笑容,緩緩的道:“差不多到時辰了。”這話說的沒頭沒尾,高公公不明白,太子派來留下的內侍更不明白,忍不住插嘴道:“陛下這話是何意?什么差不多到時辰了?陛下準備做什么?”第208章功虧一簣沒人回答他的話,就在內侍忍不住想再追問一句時,安靜的內殿突然想起了一陣聲音,那聲音很熟悉,是每日康平帝起身時拽動金鈴的聲音。除了康平帝,高公公和內侍下意識的都將目光轉向康平帝,只見康平帝半躺在床榻上,雙手放在被褥之上,并沒有拽動床邊系著金鈴的繩子,也就是說這金鈴聲并不是康平帝引起的。這內殿除了康平帝床榻邊竟還有一個金鈴。那內侍敏銳的察覺到事情有點不對勁,腳步一動,就要到殿外去報信,只是他才轉身,就被高公公眼疾手快抓起一個擺件就砸暈了。那內侍一暈,這殿里也就沒了旁人,康平帝也不用再顧忌,看了高公公一眼,道:“朕登基后,這養心殿修繕過一陣子,朕就是在那時挖了一條暗道,這暗道直通宮外,守著暗道的人都是對朕忠心耿耿之人,今夜前來,也是多日不曾收到朕的消息,因此前來確認朕的安危罷了,不必害怕,都是自己人。”說著康平帝指揮著高公公轉動了隱藏在屏風后的機關,隨著一陣機擴聲音響起,緩緩出現一條暗道,幾個高公公不曾見過的黑衣人從暗道里走了出來。那幾個黑衣人仿佛不曾看見高公公一般,徑直走到康平帝面前,看到康平帝的慘狀頓時紅了眼睛,單膝跪下道了一聲陛下受苦了,是屬下來遲,還請陛下降罪。如今這幾個人是康平帝最后的底牌,康平帝自然不會降什么罪,擺擺手叫幾個人起來,又咳了幾聲,緩緩道:“暗道本就是最后迫不得已才動用的,你們何罪之有?先告訴朕,如今外頭的情形如何?可是都被那個孽障把持了?”幾個黑衣人起身,一個走到康平帝面前為他診脈,另一個看似是領頭的人回道:“回陛下的話,如今整個長安城都人心惶惶,不止宮里被太子盡數把持,宮外也有不少不肯服從太子的人被軟禁,其中除了幾個一直只忠心于陛下的大臣,還有亓王和泰王。”說話的黑衣人停頓了一下,似有些猶豫,片刻后才續道:“還有就是屬下收到消息,順王似是在封地遭到了行刺,中毒頗深,不過好在有驚無險,修養些日子就能無礙了。”聽到順王受到了行刺,康平帝震驚的睜大了眼睛,神情暴怒的都有些扭曲了,重重拍著床榻,斥罵道:“這個孽子,這個孽子,殺兄弒父,他竟然敢殺兄弒父,枉朕這些年一直疼愛他,一直將他帶在身邊教導,竟不想教出這么個狼心狗肺,冷血無情的東西,一定是皇后!一定是皇后!”康平帝的情緒太過激動,斥罵了這幾句就又劇烈的咳嗽起來,這次很是咳了一會兒才平靜下來,高公公有心想勸,可看著康平帝的眼神,最終沒敢,只是倒了杯溫水服侍康平帝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