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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家宴時要早些來,好再跟他說說平州的那場戰事。對此謝景安很是無奈,但又不能拒絕,假裝高興的同意了。從養心殿出來后,太陽還并未完全落山,但也只剩余暉,謝景安先讓泰王與亓王回去,再告知林言一聲他還要晚些時候才能出宮,便在芳菲殿宮人的引路下,獨自去見惠妃了。若說見康平帝時有些七上八下,那見惠妃時就是提心吊膽,不過好在有康安在一旁插科打諢,倒也沒能讓惠妃察覺出什么來,只是換了一個靈魂終究有區別,哪怕謝景安小心再小心,盡量模仿著原主的行事作風,惠妃還是怔怔看了謝景安許久,雙眼微紅,嘆道:“你這一之藩,當真是與從前不同了,雖只短短不到一年功夫,卻是長大了不少,若不是臉還是那張臉,我險些以為我這個兒子是旁人假冒的呢。”惠妃雖是一副玩笑口吻,卻嚇得謝景安心里咯噔一聲,后背汗毛都豎起來了,勉強露出一個笑臉,強自鎮定道:“母妃說是,從前在長安有母妃寵著,父皇護著,孩兒自然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般,成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闖下不少禍,可如今孩兒之藩在外,獨自一人,再不長大那才是真正的禍事,說起來孩兒初到封地時還心里委屈,后來狠狠病了一場才想明白了,身為人子,哪里能一輩子任性不懂事,小時父皇母妃能做孩兒的依靠,可如今孩兒長大了,要能做父皇母妃的依靠才是。”謝景安說著又將目光轉到一旁的康安身上,眼神越發溫和,笑容也越來越深了,道:“再者孩兒還有康安要照應,從前孩兒在長安時只憑拳頭就讓人不敢欺負她,可如今孩兒遠在莫州,又是不傳召不許回來,即便拳頭再硬,打不著人也不能叫人害怕,唯有實實在在的立些功勞,叫父皇想著我,才能讓人不敢欺負康安。”這話聽著當真叫人心酸,惠妃本就因他變化太大覺著他是在封地吃了許多苦頭心里難受,如今聽著這些,更覺的心里痛的厲害,恨不得像小時候一般將他攬在懷里,感傷的說:“從前我只想著你能什么時候懂事些,好叫我少些cao心,如今你真懂事了,我反倒又難過起來,你向來是性情耿直少思慮的人,如今能想到這些,也不知在莫州是吃了多少虧,受了多少氣……”惠妃說著說著也不知腦補了什么,眼眶越發紅了,竟是哽咽了起來,謝景安從穿越前到穿越后,都最怕女人哭,尤其是惠妃還一臉心疼的看著他,簡直讓謝景安頭皮都快炸了,手忙腳亂的哄著,“母妃還不知曉孩兒的脾氣,哪里是肯吃虧受氣的人,之藩之前在長安孩兒當著父皇的面就敢打人,更別說封地上那些個小官小宦了,只有孩兒欺負他們,斷沒有他們欺負孩兒的份,若是母妃不信,大可將崔同叫進宮里問問,看孩兒是不是像在長安一樣威風凜凜,再者若是孩兒真吃了虧,又哪里有那么多新奇東西送給母妃和康安呢?母妃是不知道,如今孩兒在封地上可是那些世家官員眼里的財神爺呢,只差將孩兒供起來,萬萬不敢與孩兒作對的。”謝景安亂七八糟哄了一通,惠妃總算止住了眼淚被他逗笑了,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謝景安道:“你呀,剛說你懂事長進了,如今又混說起來,哪里有一個藩王把自己比作財神爺的。”惠妃笑著斥責了兩句,轉而又欣慰的道:“不過你能讓那些世家官員們不與你作對,也是你的本事,叫我放心了,只是有一事,我欲與你說說,你萬萬要放在心上。”聽到惠妃這樣說,謝景安頓時心中一凜,神色也嚴肅了許多,只差正襟危坐了,道:“母妃請講。”惠妃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才嘆了一聲,道:“你如今雖長進了行事比從前沉穩了些,可到底是我看著長大的,別人能被你騙過,可你萬萬瞞不了我,你老實告訴母妃,你此次回長安究竟為了什么,可是要行那野蠻行徑。”第194章重審到底姜還是老的辣,又是看著原主長大的,謝景安還什么沒說什么也沒做就叫人說穿了心思。說老實話這一刻謝景安心情是尷尬的,他下意識想說些謊話將惠妃哄騙過去,可看著惠妃的眼神,終究還是沒敢,老老實實道:“母妃真是目光如炬,孩兒初回到長安還什么都沒做呢,就叫母妃看了出來,不過母妃放心就是,孩兒自有分寸,只是讓他們吃些皮rou之苦,不會叫他們有性命之危的。”只是吃些皮rou之苦?饒是心中有了準備,惠妃聽到這兩句心也狠狠一跳,又有些生氣又有些想笑,用手指點著謝景安道:“你呀你,我才說你長進了,你就又犯糊涂起來,那些可都是你父皇重用的大臣,哪里能讓你這樣折騰,那些武將倒還罷了,皮糙rou厚的能撐住你的拳腳,可那些文官個個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你也不怕你一拳頭下去將人打壞了,看你父皇到時候怎么懲處你,上回你將附屬小國王子打斷了腿,你父皇將你打發到那種蠻荒地之藩,這次你若是將那些大臣都打了,你就不怕你父皇一氣之下奪了你的封地,將你召回長安幽禁起來嗎?”幽禁是不可能的,畢竟他立了那么大的功勞,只要不出人命,頂多是斥責他幾句罷了,再者這次的戰利品他大半都進獻給了康平帝,那可不是幾匹布匹幾兩銀子,那可是實實在在的數萬頜曷駿馬,換算成銀兩,都能將芳菲殿的正殿堆個半滿了,只看他這么孝順,康平帝也舍不得。因此謝景安壓根沒將惠妃的話放在心上,滿不在乎的擺擺手笑道:“母妃放心,孩兒之藩這大半年,其他本事沒見長,心眼卻多了不少,孩兒打人的時候只叫那些大臣看不見不就行了,他們沒憑沒據的,向父皇告狀孩兒還要說他們栽贓陷害呢。”謝景安將自己的打算說了一遍,惠妃越發哭笑不得,又勸了幾句,見他不肯聽,只得作罷,畢竟這事實在有些駭人聽聞,若是傳出去,還不得叫那些個御史彈劾的折子堆滿了康平帝的御案,更何況他們要康安和親的事惠妃不是不生氣的,只要謝景安能全身而退,教訓他們一次也無妨。帶著這種既擔憂,又解氣的心情,惠妃一晚上都沒能睡好。而謝景安就完全沒有這種忐忑不安的心情,在與康安說好明日下午會來接她出宮去玩后,就向惠妃告辭出去,步履生風的出了宮,與林言崔同等人匯合,回到了原主在長安城的王府。謝景安從穿越過來就在莫州的那座王府里,雖是小了些,但經他指揮人布置的極為合他心意,他如今驟然換了個住的地方,起初以為會失眠,誰想竟是洗漱過后倒頭就睡,甚至連夢都沒做一個,安安穩穩的睡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