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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河北道的十三個州,父皇大可將河北道剩下的州也賜給他,若是嫌賞賜太輕,河?xùn)|道也可封給他。”這主意聽著算是厚賜,但仔細(xì)想想,仍比不得順王立下的功勞,還有些敷衍打發(fā)的意味,康平帝原就有些不大高興,如今一聽,更是皺起眉頭,正要張口駁斥,就聽太子搶先一步又道:“再者三皇兄年紀(jì)也不輕了,早就到了該娶妃的年紀(jì),從前不曾娶親是三皇兄還未曾定性,而今三皇兄已之藩,又立下如此大的功勞,論情論理,父皇都該賜他一門極好的親事,父皇意外如何?”先前的主意有些餿,后面的主意倒說在了點子上,康平帝原本臉已經(jīng)沉了下來,待聽完這些話后,神情就變成了深思。太子見有戲,急忙趁熱打鐵,又道:“據(jù)兒臣聽說,呂尚書尚有一名幼女未曾出嫁,今年正好及笄,長的是花容月貌,又知書達(dá)理,自小就跟在呂夫人身邊學(xué)習(xí)如何打理家事,讓三皇兄娶她為妃,不正合適?三皇兄就缺一個能讓他沒有后顧之憂的王妃。”太子這話一出,康平帝有些意動,呂尚書卻胡子一抖,直接黑了臉,這哪是說親事,這是要推自家女兒進(jìn)火坑啊,長安城里誰不知道順王是個什么性子,連重臣和皇子都敢打的人,還指望他憐香惜玉不成?他若是真嫁了女兒,只怕不出一年,就見不著人了。呂尚書越想越害怕,仿佛遇見到了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場景,眼圈都紅了,這個女兒可是他的老來女,是他跟夫人都捧在心尖上的,若他真答應(yīng)了,別說自己的良心過不過得去,首先夫人那一關(guān)就是過不去的,說不得還等不到女兒出嫁,他就要給自己準(zhǔn)備好后事了。呂尚書心里瘋狂搖著頭,面上也露出為難之色,上前一步正要堅定但委婉的拒絕,就見從踏入大殿起就一直做壁上觀的楊太師忽的上前一步,一躬到底,滿臉悲憤的道:“啟稟陛下,臣有本要奏。”楊太師是個文人,還是個不愛爭權(quán)奪利的文人,平生所好就是收藏古籍古畫,指點人讀書,若非大事,不會輕易進(jìn)言,因此康平帝一見他這幅模樣,頓時神色一凝,坐姿也下意識端正了許多,看著他點頭道:“愛卿有何事要奏,一一道來,朕自會為你做主。”按理說楊太師身為太子的老師,不會對太子做什么不利的事,可不知怎么,太子看著這幅模樣的楊太師,忽的心里發(fā)毛,背后也迅速的躥上來一股寒意,他下意識的想要說些什么阻止,卻見楊太師像是早就料到似得,搶先開口道:“臣要彈劾劉家,還要彈劾太子。”康平帝顯然沒想到楊太師有本要奏的事竟是彈劾太子,神色有一瞬間的驚訝,而后越發(fā)沉郁,看著太子的眼神也越發(fā)不善,朝堂的氣氛也因此變得極為凝重,仿佛即將沸騰的熱油,一滴水就能讓其炸開鍋。前朝的氣氛陡然轉(zhuǎn)變,后宮關(guān)于平州大捷的消息也漸漸擴(kuò)散開來。從康平帝決定要康安去和親的那日起,康安的情緒就rou眼可見的萎靡起來,平日里最愛的木頭小車也不騎了,最喜歡的吃食點心也不吃了,整日抱著她最喜歡的那個兔子玩偶坐在椅子上,捧著下巴發(fā)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不過半個多月的功夫,人就瘦了一大圈。今日也是這樣,晨起后就坐在臨窗的椅子上,一手抱著兔子玩偶,一手拖著下巴看著窗外,任身邊的宮女如何喚她哄她都不肯應(yīng)聲,早膳直到?jīng)鐾噶艘矝]能吃一口。宮女沒辦法,只好去稟報了惠妃,惠妃聽聞后重重的嘆了口氣,吩咐宮女去準(zhǔn)備幾樣康安最喜歡的吃食,而后帶著宮女去了康安住的寢殿。她到時康安還保持著那個姿勢,甚至于在她進(jìn)來都沒轉(zhuǎn)頭看她一眼,還是惠妃坐在她身邊喚了她幾聲,康安才漸漸回過頭,勉強(qiáng)露出一個笑容,緊接著又垂下頭,道:“母妃不用擔(dān)心,是我不餓,等我餓了,自然會吃的。”“還不餓,”惠妃心疼的摸了摸康安瘦了一大圈的臉,道:“再怎么樣飯還是要吃的,不然你有什么事,讓母妃怎么辦呢?”康安沒有說話,低著頭半晌才沉悶的道:“母妃,我不想去和親,我聽說頜曷的那個大汗,比父皇都要大了,還聽說若是這個大汗死了,那下個大汗就要娶這個大汗的妻子,那不是有違人倫嗎?我寧愿死也不要去和親。”聽到死這個字,惠妃大驚失色,緊緊一把捏住康安的手,說:“你從哪兒聽來這個話的?她們都是在胡說八道,你不要做傻事知不知道?”“真的是胡說八道嗎?”康安忽的抬起頭看著惠妃,或許這陣子哭的太多,已經(jīng)有些哭不出來了,但眼圈卻是紅了,倔強(qiáng)道:“不然我去問了許多宮人,怎么從前和親的公主都沒有什么好下場,早早的就過世了,甚至有的和親過去還不到一年,母妃,我真的不想去和親,我不想離開你,我也不想再也看不見三哥,母妃我不想死,那你說我將頭發(fā)絞了好不好?我出家,做個出家人,這樣父皇就不能逼著我去和親了吧。”康安顯然這段日子就是在想這個,嘴里雖是問詢的話,可眼神卻異常的堅定,惠妃剎那就明白過來,若真到了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必須要和親的時候,康安寧死也不會去的。惠妃看著這樣的康安只覺得著急和心疼,又害怕又恐慌,可她身為一個妃嬪,實在沒有別的法子能改變康平帝的心意,惠妃心疼的將康安抱在懷里,面色幾番變化,最后像下了什么決定般,忽的轉(zhuǎn)頭吩咐宮女,“去問一問圣上如今是在養(yǎng)心殿還是哪個妃嬪的宮里,本宮要去求見。”惠妃不是第一次去求見,她身邊得力的宮女自然知道這幾個字意味著什么,不禁焦急道:“娘娘還求見什么,陛下不會改變心意的,您上次在養(yǎng)心殿外跪了兩個時辰陛下都沒有見您,這次就算您將膝蓋跪爛了陛下也不會見的。”惠妃又何嘗不知道會如此,只是這是她如今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了,惠妃輕輕拍了拍康安的后背,阻止了她欲出口的話,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宮女露出一個嚴(yán)肅的神情,正要再說些什么,就聽殿外忽的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那人還沒跨進(jìn)殿里,就一連聲的叫道:“娘娘,喜事,大喜事啊,奴婢剛才聽養(yǎng)心殿的田公公說,平州贏了,打退了頜曷,還奪回了檀平關(guān),康安公主不用去和親了。”若這是真的,當(dāng)真是一件大喜事,可大周朝與頜曷打了這么多年,輸多贏少,更別說將檀平關(guān)奪回來了,惠妃如何都不敢相信,卻又抱著一絲希望,下意識坐直了,顫著音道:“你說什么?平州贏了?”那宮女快步走到惠妃面前,用力的點著頭道:“奴婢親耳聽到的,絕不會有錯,而且方才陛下重新開了朝會,官員們都去了,這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