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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桌子上的圣旨隨手遞給他。劉主薄驚了一驚急忙恭敬的接過來,原本趕了一路出了一層薄汗,待看完圣旨后,頓時就變成了冷汗。謝景安的臉色難看,他也不枉多讓,捧著圣旨就仿佛捧了個燙手山芋般,道:“這這這……劉家作惡多端,罪有應得,殿下為封地除了一害,圣上即便不褒獎,也不該訓斥才是,怎地會惹得圣上如此震怒,莫非其中有什么是咱們不知曉的?”事情出乎他們預料,自然是有,謝景安便將林言的猜測說了一遍,劉主薄聽罷后臉色越發沉了下來,捧著圣旨的手也用了些力氣,險些將圣旨捏皺了,急忙遞還給謝景安,又沉吟了片刻,道:“太子位主東宮多年,生母又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幾個舅甥在朝中也并非沒有作為,這么些年過去,即便圣上還有些忠心于他不肯投靠的,太子的權勢至少也可與之抗衡了,若他真心想做,將殿下的奏折攔在宮外不易,可想攔在長安城外,卻并不是難事。”謝景安如何不知道對太子來說輕而易舉,只是讓他不解的是,只是一個劉家,何至于如此?寧愿使出這種手段,也要攔下他的奏折,不怕圣上后頭知曉了,怪罪于他嗎?聽了謝景安的疑問,劉主薄嘆一聲氣,搖搖頭道:“若是從前殿下還在長安時,太子自然不敢,說不得還要幫著殿下申飭劉家,可殿下如今遠在莫州,之藩前又是觸怒了陛下才之藩來此,與發配無疑,太子自然就要幫著自己人了。”謝景安聽到這話眼睛都瞪圓了,道:“你的意思是,本王失了恩寵,他就寧愿得罪本王,也要保下劉家?”劉主薄沒有回答,但看其態度,也是默認了這句話的,謝景安明白后心情激蕩,一時不知該做出何種反應,忍不住嘴角一挑冷笑了幾聲,而后也沉默下來。倒不是他不認同劉主薄的話,恰恰相反,他認為劉主薄說的合情合理,只怕與事實相差無幾,才忍不住譏笑了幾聲。太子貴為儲君,理應為天下百姓著想,而他如今都將劉家的罪證搜集齊全了,他不為百姓做主,反而私自壓了下來,甚至顛倒黑白,如何不讓人心驚?再者他身為藩王太子都敢如此,若換做其他官員,只怕這趟圣旨不僅僅是斥責,而是降罪了。還有一點讓謝景安驚怒交加的是,他從前以為以原主的身份,哪怕被皇上厭棄,發配到這種偏遠的地界兒,也不差什么,頂多是名聲難聽些,招攬不到什么人才,于他好生發展封地沒有什么關礙。而如今看來,是他又想簡單了,他越是用心發展封地,就越是容易走進朝堂重臣眼中,若是太子賢德也罷,可偏偏太子性情多疑,只看重太子之位,并不將百姓生死放在身上,長久以往下去,太子必定惡了他,他身在封地還好,太子盡管有天大的本事,也未必殺的了他,可若是他挑撥離間,給皇上吹耳邊風,招他回長安,那他就是九死一生了。想到此處,謝景安才冷靜了幾分的心又生出危機感,面上不露什么,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卻緊緊捏了起來。自打接過圣旨后,林言就一直注意著謝景安的神情,生怕他氣壞了身子,見狀急忙開口道:“太子如今雖權傾朝野,卻也并不能只手遮天,若是殿下想將奏折遞進宮里,總能有法子,再者劉家一事,實在是駭人聽聞,太子越是如此,殿下越是要將奏折遞到御前,不然只會讓太子一系越發變本加厲,氣焰囂張。”這也是謝景安擔心的,不管太子從前有沒有做過這等事,但是在他這里,絕對不能開這個頭,不然只會讓太子以為他好欺負,日后想怎么拿捏就拿捏他了。更何況還有惠妃和康安在宮里頭,即便是為了她們也好,也得想法子自證清白。謝景安心里打定主意,沉吟了片刻,在劉主薄和林言頗為緊張的眼神中,猛的開口,將守在外頭的崔同喊了進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謝景安接了這么一道旨意,崔同的神情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眼睛還有些紅腫,仿佛悄悄哭過似得,進來行禮道:“殿下有何吩咐?”謝景安雖挺喜歡這個孩子,但是此刻也顧不上安撫他,吩咐道:“派個人去器械司將許河喊來,本王有事問他。”這個關鍵時刻不是喊宿衛或是能出主意的人,反而喊些匠人,當真是讓人想不明白,不過劉主薄同林言到底是聰明人,茫然了一瞬,就反應過來,又驚又喜的道:“殿下的意思是,要利用往宮中送禮的時候……”謝景安點頭道:“太子能攔本王的奏折,總不能膽子大到連本王送往宮中的節禮都攔下來,那么大一支隊伍,本王就不信他能悄無聲息的滅個干凈。”這倒是個主意,劉主薄捋著有些散亂的胡須,贊同道:“殿下這個法子甚好,莫州離長安千里之遙,那么大隊人馬,必定招人注意,走的又都是人來人往的官道,太子即便有通天本事,也休想不留痕跡將這支隊伍除去,不過也要防著他們搜查。”那就是小問題了,只要他這支送禮的隊伍過了明路,有他的名頭,那些人不敢大張旗鼓的查,再將東西藏的隱秘些,必定是能遞進宮里的。謝景安越想越覺得這個法子可行,壓抑的心情也緩和了點,轉而開始想借著這次送什么東西進宮。他從前只想著好生照應惠妃和康安,如今看來,也得好生維護一下他和原主的皇帝爹的情分,總不能太子說什么就是什么,有些情分在,一旦有什么禍事,也有轉圜的余地。今日王府出了這么大的事,底下的人自然也心急如焚,辦差的速度都比往日要利落些,謝景安坐在花廳心中的章程還沒想全,年紀一大把的許河就帶著身薄汗踏進門來。因是謝景安喊的急,許河連整理儀容的時間都沒有,也不知先前是在忙什么,衣衫上都是灰塵,頭發也有些亂蓬蓬的,一邊往里走,一邊用手整理著,臉上甚是不好意思,就要開口請罪,謝景安現下急著準備南下送禮往宮中的事,哪有心思計較這個,不等他說話,就擺擺手道:“不過是衣衫臟污了些,算不上在本王面前失儀,許主事就不必請罪了,本王問你,前些日子讓你試著用玻璃燒制鏡子一事,如何了?”自打玻璃成功燒制出后,謝景安就打上了鏡子的主意,畢竟這時代還是以銅鏡為主,照應出的人影頗為模糊,與后世的鏡子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謝景安正嫌銀子賺的不夠多,自然不會放過這么大一個商機,而且鏡子的工藝可比玻璃要簡單,只不過是比玻璃多幾道工序罷了,他手下器械司連玻璃都燒的出來,更何況是鏡子。果然,謝景安才提了個話音,許河就難掩激動,滿面紅光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