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5
在殿下面前失儀?”徐隊正一臉正氣凜然,聽的林言卻大皺眉頭,這個滿臉絡腮胡的粗糙漢子什么毛病?北上剿匪時將匪寇腦袋剁下來眼睛眨都不眨,如今卻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他不過是參加殿下的宴席吃頓飯,又不是相人家,管什么衣裳殿下喜不喜歡?林言這么想著,看徐隊正的臉色就有點不善,正要說什么,在屋后頭躲了好一陣的其他幾個隊正忽的跳出來,團團將林言圍在一起,七嘴八舌的問:“是啊是啊,咱們兄弟可是將軍的人,怎能給將軍丟人,將軍快說說吧,殿下喜歡什么樣的,屬下前幾日才在白杏胡同口的布料店里訂了兩套衣裳,圓領寬袖的袍子,靛藍色的,據說穿著沉穩大氣,還有文人的風范,將軍覺得可行?”林言聽在耳中,轉頭看著眼前虎背熊腰,比其他人大了一圈還多的大漢,陷入了迷之沉默。其他隊正也聽著笑起來,推搡著他哈哈笑道:“就你?胳膊比那些文官的腿還粗,就是拿著書也不像讀書人,再將衣服撐破了,既給將軍丟人,還白白花錢,依兄弟看你還是把衣裳退了吧,咱賺些俸祿不容易,可別胡亂糟蹋了。”“就是就是,回頭再讓嫂子訓一頓,你說你圖啥?”幾個隊正三言兩語,說的那虎背熊腰的隊正羞惱不已,卻礙著林言在不敢動手,只睜大了銅鈴般的眼睛,期待的看著自己英明神武的將軍。林言從前被這種眼神看著,只覺得被滿心信任,心底暖烘烘的,現下卻如芒在背,恨不得扭頭就走,捂著額頭努力平息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平靜的道:“咱們是武人,就別學那些文人了,平日里穿什么那日就穿什么,殿下看重的是你們的本事,你們的忠心,并不在意你們穿什么。”巡城衛這一幕,發生在莫州好幾處宅子里,就連劉府也是如此。劉主薄從工坊巡視完回城,已是日落時分,這個時辰差不多該開晚膳了,劉主薄洗漱完換過衣裳去花廳用飯,卻不想花廳空無一人,只有幾個下人進進出出的忙活。這是從前沒有的,劉主薄頓時一皺眉頭,問下人,“夫人和小姐呢?”那下人垂著頭,老老實實道:“回老爺,前幾日夫人定的衣裳送來了,正在房中試穿呢,還定了好幾套首飾,說是要挑一套最得體的,好在去王府赴宴那日穿。”劉主薄一聽什么衣裳首飾就覺得頭痛,揮揮手打發下人下去,猶豫片刻到底還是在花廳用了晚膳,才背著手往主院去了。劉主薄到時劉夫人并劉姑娘正欣賞著謝景安送去的那兩套首飾,眼睛里異彩連連,卻遺憾的道:“這首飾太貴重了,你和為娘也沒有可配的衣裳,就先登了冊子收在庫里吧,待暖和了娘讓管事的去揚州買幾匹好料子做幾件時新的衣裳,你再戴不遲。”劉姑娘雖還小,卻是十一二了,正是愛美的年紀,聞言有些戀戀不舍的看了好幾眼,才將紅漆雕花的盒子合起來,搖搖頭細聲細氣的道:“女兒還小,這般貴重的頭面,還是先收著吧,待女兒大些再戴不遲,再者女兒成日待在家中,也不去旁人家做客,在自己家里戴這么貴重的頭面,叫人看見了要笑話的。”“你這孩子,”劉夫人笑道:“是在埋怨娘不讓你出門呢,只是你爹眼下事務繁忙,就是想與你結交也沒幾個真心的,倒是林姑娘可堪結交,只是她也忙的緊,只怕沒工夫招待你。”劉姑娘勉強笑了一下,神色卻有些郁郁,顯然在家里憋悶的狠了,劉夫人嘆氣一聲,正要再勸幾句,劉主薄卻踏進房里,含笑問道:“你們這是做什么呢?為了試衣裳,連飯都不吃了?”劉夫人笑著道:“還不是殿下送來的首飾鬧的,我想著,這么貴重的首飾,總要配合適的衣裳才行,只是咱們從長安來時帶的料子不多,莫州又買不著好的,挑來挑去也挑不著相配的。”劉主薄在劉夫人身上看了兩眼,道:“這套不就很好?殿下性情溫和,只要收拾齊整,并不會因一件衣裳就對你看輕,依我看,你就穿這身去吧,再戴殿下送你的那套頭面,蕓兒也是一樣,殿下既然賜下來,就是讓你們戴的,沒的裝進盒子里蒙塵。”劉夫人遲疑道:“這……怕是不合適吧。”劉夫人話沒說完,就被劉主薄打斷,“有什么不合適的。”說著又看向劉姑娘,沉吟了片刻,道:“蕓兒在莫州無甚能來往的女眷,倒是孤單了些,依我看,不如請個品性好的女先生,我倒不指望她能有多少才學,只要明些事理就好,畢竟在殿下眼中,女兒家可不比男兒差,林將軍的meimei林姑娘不也為殿下辦差嗎?我可不想有朝一日,讓殿下知曉蕓兒只會女紅針線。”劉主薄倒不是想女兒同林姑娘一般,只是不想讓殿下覺得他迂腐罷了。劉姑娘自然不知曉自己父親的心思,聞言激動萬分,高興的再三向父親道謝,心里想著,這順王殿下真是與其他殿下不一樣,至少其他殿下麾下可沒有女子辦差,有了一個林姑娘,是不是代表著,她也行?憑自己的本事辦差,而不是像她幾個表姐堂姐一樣,每日都為了打理內宅伺候丈夫公婆發愁,她可是親眼見了,自從堂姐表姐妹們成了親,眼中就再也沒有從前的歡喜了。隨著眾人的期盼,新年很快就到了,這一日謝景安起的及早,樂呵呵的看著崔同帶著下人換燈籠,謝景安在莫州的王府雖不如長安的寬敞氣派,但卻也收拾的極為干凈,裝扮的喜氣洋洋。從巳時起王府里就開始準備晚上的宴席,暖棚昨日晚上才將將搭好,糊上油紙,又連著燒了一晚上的炭盆,暖棚里雖不如燒著火墻的花廳暖和,卻也不算寒冷。膳房也早早將晚上的席面準備上了,各個摩拳擦掌,就等著大展身手。到申時,就有謝景安的屬官帶著家眷逐漸進了王府,謝景安暫時沒露面,而是林言作陪,一直等到酉時宴席差不多要開了,謝景安才穿著常服進了花廳。謝景安特意沒有穿親王服,就是為了拉近距離感,他只想熱熱鬧鬧過個年,可不想看底下的人戰戰兢兢。跟在謝景安身后的崔同姜錚也換上了簇新的衣裳,尤其崔同,捧著一個碩大的紅漆托盤,托盤上堆滿了錦囊,旁人一看就知道是做什么用的,頓時笑起來。林言除了私底下與謝景安相談時一向沉默寡言,劉主薄作為謝景安文官里頭號心腹,第一個跳出來,笑著對謝景安作了個揖,“殿下新年好啊,這么多錦囊,可是殿下為我等準備的?那微臣可就沾沾殿下的福氣,來年為殿下辦差越發順遂了。”劉主薄現下是越發會說話了,若非他還是有些直言直語,謝景安幾乎忘記了他從前耿介的模樣,聞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