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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道:“本王喚你過來不過是有事詢問,又不是什么要緊的事,你慢慢走著來就是了,做什么用跑的,你也不看看如今是什么天氣,天冷路滑的,萬一摔著了可怎生是好?本王可就指著你替本王打理王府呢,若是你摔傷了,可讓本王從哪里再找來你這么能干的一個人。”秦總管雖說已經習慣了順王如今平易近人的改變,可聽到這番話還是心中暖融融的,忍不住熱淚盈眶,忙借著將茶盞擱置在小幾上的動作遮掩了一番,才站起身行禮道:“多謝殿下體恤,小的必不辜負殿下的期許,定當好好保重身子,為殿下打理一輩子的王府。”打理一輩子就不用了,他又不是真的黃世仁,年紀到了還是要退休頤養天年的,只是這個時代沒有退休一說,謝景安只將這番話在嘴邊轉了一圈,便咽了回去,笑著讓他重新就座,才把自己將他喚來的原因說出口:“本王記著在長安時聽說過揚州有一種用白疊子制成的布,綿軟柔和,做成衣裳上身后極為舒適,在平州巡視時本王還聽一異域人說過,這白疊子能用來制成棉衣防寒,比絲綿制成的衣裳要暖和許多,本王欲用此布以及白疊子試做兩件以觀后效,秦總管以為如何?”白疊子還能制成棉衣?秦總管有些驚訝,卻不多問,很快斂了面上驚異的神情,思索了一番,恭敬的回道:“回殿下,若是殿下還在長安時,這白疊子制成的布雖有些稀奇,卻也不難尋,可如今殿下遠在莫州,便是蜀錦等都怕是難得一見,更別說白疊子制成的布了,依小的看也只有世家巨賈這等好精貴東西的人家里有些,外頭賣布的鋪子里想來是沒有的。”盡管謝景安做了心里準備,可真聽到秦總管這番話還是有些失望,只是棉衣這種東西對他來說頗為重要,因此謝景安極為不甘心的道:“本王封地雖貧瘠,可也有十三個州,這么多世家富戶,總是有鋪子要給他們供貨的,你先派人去外面尋著,若真找不著,本王再想法子。”大不了等過個七八日世家富戶運銀的車隊到了,看他們手中是否有這種布,再不濟他派人搭姚斌那個胖子的船南下揚州買總成了吧,雖說這樣今年的節禮是趕不上添進去了,可他們封地上千千萬萬的百姓卻是用得著的,等開春再下個諭令鼓勵百姓們開荒屯田,一步步將棉花擴大種植,過個幾年雖不能保證他封地上的百姓人人都能穿的起,但至少大部分的百姓能買的起了。謝景安既然堅持,秦總管自然不好說什么,只欲言又止了一番,到底還是滿口答應了下來。暫時安排妥棉衣的事情,謝景安就讓崔同將花廳火墻連著的火灶熄了,自己一頭扎進書房,開始對著淘寶上搜到的商品圖,一筆一畫描摹的認真,待謝景安描摹完畢,赫然是一個有兩只輪子輔助平衡,僅供孩子騎行的兒童自行車圖紙,這就是他想來想去,送給他那個聰慧可愛的親meimei的節禮之一。……林言從巡城衛下衙回到王府,先是回到臥房洗漱一番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也不帶秦總管派給他隨身侍候的下人,獨自一人去了林婉住的院落。他自從傷好后從檀州來到莫州,一直為順王分給他的差事奔波著,鮮少有天黑之前回到王府的時候,也就是今日在器械司外看到的一幕讓他有些觸動,又想著過些日子他就要率兵北上瀛洲去剿匪,這一去也不知能不能活著回來,因此思前想后,決定今晚早些回來,看看meimei這些日子過得可好,順便告別一番。在他印象里父親還沒獲罪時,meimei每日就看看書,彈彈琴,興致來了繡一方手帕或者荷包,在檀州時他們身不由己meimei才會吃了許多苦。既然如今進了王府,又有秦總管派的奴婢侍奉,meimei過的日子便該跟在家時過得差不多,卻不想進到meimei的院落,meimei既沒做針線,也沒看什么話本,而是女婢告訴他:“自打姑娘被殿下傳喚過去回來后,就一直待在書房,也不知在寫畫什么,就連晚膳也忘了用。”聽到女婢說殿下今日傳喚過林婉過去說話,林言有些驚訝,不過倒沒往什么不好的地方想,畢竟依他這些日子對殿下的了解,殿下也不是什么好女色之人,之所以喚林婉過去,大致是為了什么差事。殿下這些時日新奇念頭一個接一個,手下能辦差的人卻不多,就連崔小管事這等還未成丁的孩子都派上了用場,可想而知殿下人才稀缺到何種地步。林言倒有心想為殿下引薦幾個人才,只是如今他身份不比從前,昔日識得的有才學的人皆是勛貴,亦或者世家子弟,即便他真寫信過去,只怕舊識也只會假裝不知。在檀州時倒是結實了幾個武藝頗為高強的人,只是那些人多是戴罪之身,殿下救下他一個也就罷了,若是救的多了,只怕惹人非議,林言斟酌了一番,到底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這般想著林言很快跨進了書房,果然如女婢所說,林婉正執筆不知在紙上寫著什么,林言進到書房也沒回過神,直到林言輕咳了一聲,才猛的抬起頭,驚訝的道:“哥哥今日怎么來了?可是巡城衛散職的早,亦或是哥哥找meimei有什么事?”林婉一邊說著一邊順其自然的將一張新紙遮在寫滿了字跡的紙上,然后站起身在炕上坐下,伸手取了茶杯親自斟茶,微笑的等林言的回答。林言本不是一個能說會道的人,在外人面前尚且直言直語,更枉論在meimei面前,當下就直接的道:“我聽你身邊的秀屏說,殿下今日將你喚過去了,所為何事?可是有差事要交于你?”林婉原打算暫時不告訴林言的,可如今林言既然提起,林婉不好不答,猶豫了一番,還是老實道:“哥哥真是神機妙算,殿下今日將meimei喚過去,的確是交給了我一份差事,只是這差事聞所未聞,我怕辦的不合殿下心意,現下正絞盡腦汁呢。”聽到殿下果然給meimei給了一份差事,林言倒沒什么意外的情緒,只是好奇道:“你且說說,殿下交給你一份什么樣的差事,說不得哥哥還能為你參詳參詳,解了你燃眉之急。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林婉也不扭捏,徑直將先前謝景安跟她說的話大致說了一遍,林言聽完沉吟了一會兒,才道:“既然殿下將這件差事交給你,顯然有殿下的用意,在我們看來聞所未聞,甚至有些天方夜譚,可殿下說的未必不能成真,畢竟殿下現下做的哪一件事是我們從前見過的的?”這倒是,林婉順著林言的話想了想,原先還有些忐忑的心,頓時安定了下來,轉而問起林言的來意。林言在來之前想好了,如今他和林婉相依為命,論理任何事情都不該瞞著對方,可想到剿匪的事情,話到嘴邊到底還是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