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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謝景安帶上幾個宿衛出門翻身上馬。姜錚來到檀州這兩日已將檀州城的情形摸了個清楚,也不用問人,直接領著就往趙將軍住的府邸而去。只是他才騎馬沒走多遠,就撞見夏知州從一頂軟轎里急匆匆的下來,看到謝景安要外出怔了怔,然后跪倒行了大禮,明知故問的道:“殿下要外出?”若不是要維持藩王的威儀,謝景安真想翻個白眼,沒有理會他的問話,反問道:“夏知州來尋本王,可是王家一案查了個清楚?”夏知州今日前來便是稟告此事的,他急于擺脫昨日大牢一事給謝景安留下的印象,也無心說奉承話,見謝景安問起,便順勢道:“啟稟殿下,微臣此次前來就是要向殿下稟告此事,關于王家栽贓誣陷林壯士一案,微臣經過連夜審問,已經查了個清楚。”聽到真是來稟報王家一案,謝景安的臉色就緩了緩,只是語氣依舊冷冰,道了一句隨本王回府,便一撥馬頭,重回了臨時行宮。謝景安有正事要忙,劉主薄盡管對土豆一事心急如焚,但作為順王府的屬官,這會兒也只能跟著一道回了府。重新在花廳坐下,謝景安也沒讓扈從上茶,更沒讓夏知州入座,直接就道:“你將其中詳情細細稟來,不許欺瞞本王分毫。”王家辦腌臟事兒的時候被順王府的宿衛撞了個正著,夏知州就是有天大的膽子這會兒也不敢為他開脫,比起與王家昔日的情誼,自然還是自己的官職來的重要。夏知州微微擦了擦冷汗,盡量斂住神色中的惶恐,恭敬的道:“啟稟殿下,微臣昨日受殿下指點,連夜就搜查了王家,還派了差役將王家一干人等鎖回來問話,果然如殿下所料,送往平州糧草一案,根本不是賊匪所為,而是王家一手自導自演,既能將那些糧草收入自己庫中,還能因此陷害林壯士,為的就是強逼林家女眷賣身為妾。”夏知州說到這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謝景安的臉色,才繼續道:“如今證據確鑿,微臣已將王家一干人等關押,按大周朝律例,王家主謀判絞刑,秋后執行,牽連三族,流放一千里,不足年歲幼童一律賣身為奴,殿下以為如何?”聽完夏知州的話,謝景安不是滿意,而是著實嚇了一跳,雖然他穿越過來有段時間了,但還是對動不動就牽連幾族的律法實在不適應,更何況不止是牽連成人,連孩子也要遭殃。謝景安心有不忍,可貿然說出來又怕驚世駭俗,沉吟了良久,問夏知州:“這王家在檀州風評如何?除了這樁案子,可還有其他作jian犯科欺壓百姓的惡事?”夏知州捏不準謝景安是什么意思,偷偷看一眼也不見他是喜是怒,斟酌了許久,到底不敢為王家說話,老實道:“回稟殿下,這王家看似像是個普通富戶,其實是荊州王家的遠支,這王家在檀州還有一個別稱,叫王老虎。”老虎老虎,吃人不吐骨頭。謝景安原本還猶豫王家這刑罰是不是重了,如今一聽,頓時打消了這個念頭,心里對大周朝世家豪門更有了一層了解。王家只不過作為荊州王家的一支遠支,就敢如此橫行跋扈,欺男霸女,老百姓連老虎這個外號都起了,可見被這王家欺壓到何種地步,連一個遠支都這樣,那近支呢?又或者王家的族長一支,那又該如何囂張?想到王家可能做過的各種令人發指的事,謝景安心里的一點不忍直接就按了下去,盡管對那些孩子還是覺得這樣太殘忍,可思來想去,到底還是沒有說出赦免那些孩子的話來。畢竟大周朝自建朝起還沒有這個先例,更何況就是說了也一定會被劉主薄阻止,說不得還要被他懷疑,所以思前想后,算是默認了這個結果。看著夏知州退下,謝景安也沒了去慰問鎮守邊關將士的心思,他原本覺得憑借自己在現代學的知識,以及淘寶這個金手指,定能將封地好好經營一番,雖然不可能像后世那樣,但至少百姓豐衣足食,有書讀,有學上,知羞恥,懂自尊,可直到今天才真正意識到,在這樣一個大背景之下,其實很多事情不是憑自己能力就能改變的,即使他是身份尊貴的藩王也不行。大約是察覺到了謝景安心中的悵然,劉主薄勸道:“殿下可是心生不忍?”這個謝景安自然不會承認。只是沒等到謝景安搖頭,劉主薄就摸著胡須緩緩道:“殿下能有這份仁愛之心,固然是好事,但一味良善過了頭,那就是壞事,殿下現下如何看待大周朝局勢?”原本謝景安聽開解聽的認真,沒想到劉主薄還沒說幾句就陡然換了話題,不由有些反應不過來。只是劉主薄問的認真,他也不好不答,仔細回憶了一遍在莫州時想方設法了解來的大周朝的情況,小心得道:“表面看似國泰民安,實則如空中樓閣?”謝景安只是試探性的說一句,沒想到劉主薄眼睛一亮,夸贊道:“微臣只以為殿下聰慧,不想殿下如此通透,倒讓微臣汗顏。”謝景安才是汗顏,不過好在劉主薄只夸贊了兩句,就神情凝重的繼續道:“殿下所說不錯,大周朝如今看著繁花似錦,天下昌盛,其實危機四伏,微臣與殿下說過,大周朝如今能天下太平,無甚戰事,其實這都是建立在有宋將軍這等虎將一直牢牢將蠻族擋在關外,宋將軍率麾下軍將為大周朝流血賣命,可大周朝卻如何待之?”劉主薄言語中頗帶了幾分氣憤道:“宋將軍此等虎將,能征善戰,自從軍以來鮮有敗績,朝廷卻因他長相不夠周正,就如此欺辱于他,更甚者還有人克扣送往邊關的軍糧,以至于軍將食不果腹,餓著肚子殺敵,這是在自毀長城啊。”劉主薄痛心疾首:“殿下以為為何檀州這般貧瘠,連百姓都尚不能飽腹還要抽糧送往平州,就是因朝廷給的糧草不足,檀薊平三州百姓以及官員為了不死在蠻子的屠刀下,不得已省下口糧,這已經成了這三州的慣例,足足持續了七年。”“七年啊殿下,”劉主薄激動道:“足足七年的時間朝廷卻一直不聞不問,官員醉生夢死,互相傾軋,又如何不讓三州百姓心冷,天下士子齒寒,微臣懇求殿下,殿下如今貴為封地之主,無論如何一定要支持宋將軍,萬萬不可讓鎮守邊關的將士心寒啊殿下。”劉主薄一聲比一聲凄厲,說到最后幾乎要跪下來給謝景安磕頭,謝景安被嚇得回過神,連忙伸手將他攙扶起來,不自覺的神情越發凝重,就連肩膀也壓上了看不見的重擔,鄭重承諾道:“本王不會的。”雖然只是輕飄飄一句話,但在劉主薄看來卻重逾千金,剛才還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這會兒就喜笑顏開,欣慰不已。盡管劉主薄的話讓他觸目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