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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讓他得逞的!公司不可能給他!不能給他!”白嵐無奈道:“媽,公司本來就是陳諾白的,不是你給不給的問題,本來就是他的……”白敏冷笑:“我讓他去不了,我就是要讓這個會開不成。”白嵐腦子里一團亂,從字面上沒聽懂白敏這句話什么意思,腦子里的神經一陣抽痛,剛剛在門外聽到的那些字眼突然一個個冒了出來。陳諾白的名字、公司的位置、幾個路口的名字、還有那串沒聽清的數字,好像是……車牌號碼?一個可怕的猜想浮上心頭,白嵐撲上去猛地抓住白敏的肩膀喝道:“什么意思?!讓他去不了是什么意思?!你剛剛在和誰打電話?!”白敏不說話,白嵐不敢細想,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花。“你瘋了!”他一把推開白敏搖搖晃晃地往樓下跑。白敏站在房間門口笑得瘆人:“來不及了嵐嵐,太晚了。”白嵐一邊給陳諾白撥電話一邊狂奔到地下停車場取車,電話一直沒接通。白嵐整個人都在發抖,手完全不聽使喚,連方向盤都握不住。他在舌尖上狠狠咬了一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打方向盤,油門踩到底,車子幾乎是飛了出去。這些年來白嵐一直刻意和陳諾白保持距離,這時候才發現自己連他現在住在哪里都不知道,更無從得知他去往公司的路線,只能順著話語間捕捉到的那些路口一路找過去。他一遍一遍給陳諾白撥過去,急促的嘟嘟聲多響一次,他心底的絕望就增加一分。白嵐不停地冒冷汗,衣服后背全濕透了,都能滴出水來。心臟很重很沉,可是跳動得很密集,咚咚咚的鈍響在耳邊上連成一片。終于,電話接通了,白嵐不等陳諾白反應,脫口喊道:“哥!”白嵐沒發現自己哭了,神經繃得死緊都快斷了:“哥,你在哪里?先下車,你靠邊下車!”陳諾白已經太久太久沒聽過白嵐這么叫他了,一時間竟然有點百感交集,白嵐的哭腔更是聽得他心尖銳痛:“你怎么了?”白嵐緊張得氣都上不來,他艱難地吞咽了兩下,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哥,你停下來,你先下……”他這句話沒來得及說完。電話那頭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白嵐整個人隨之一震,渾身的力氣好像都被抽空了,靈魂也仿佛被這一擊打散了。他失神似的重復:“哥!哥!陳諾白!”回應他的只有一下又一下冷酷的忙音。他撥給120,對方耐心地喂了好幾次,白嵐哆哆嗦嗦把下嘴唇咬出血了才好不容易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對方問出事的地點,他說不出來,手上一歪車頭差點撞到隔離帶上。白嵐腦中一片混沌,什么都想不清楚,隱隱約約還能記起一個路口的名字,這個路口很偏僻,平日里來往的行人、車輛都不多。他沒頭沒腦地往那里撞過去,遠遠的竟然真的看見了陳諾白的黑色跑車橫在路中間,邊上還有一輛重卡。白嵐一邊回撥120一邊開門,一下車就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腿上一點力氣都沒有,根本站不住。他摸著隔離護欄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心中的恐懼無以復加。擋風玻璃破了,駕駛座上沒有人。白嵐突然不敢往前了,一晃眼看到車頭前面有個血糊糊的人影,白嵐幾乎是半爬半跪著往前一點一點挪過去。陳諾白流了很多血,白色的襯衣上斑斑駁駁,身下一片地方也被染成了暗紅色。最開始的感覺是疼,渾身上下都疼,撕開一樣疼。然后是冷,好像體溫都隨著那些血液一點一滴從身體里流走了消失了。額頭上的血水淌下來濡濕了睫毛和眼角,眼皮變得很重很黏,太累了,想休息一下,睡一會兒。可是好吵啊,有人在說話,好像是在叫他的名字。陳諾白傷得很重,白嵐實在不敢輕易碰他,只能小心牽著他冰涼的食指,一瞬間只覺得萬念俱灰。陳諾白的眼珠忽然滾動了一下,白嵐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卻看見他費力地睜開眼睛,迷迷蒙蒙地望著他,一張嘴就涌出一大口血。他是在說話,他說:“你就……這么……恨我。”每說一個字,就有更多的血沫從嘴角溢出來,止都止不住。陳諾白面色慘白如紙,說完這句就眼神渙散,漸漸失去了意識。那可能是白嵐這輩子度過的最漫長的一天,直到晚上手術結束,確認陳諾白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他心里那塊石頭才算落地。白嵐坐在醫院的塑料排椅上,突然發現自己站不起來,不是腿軟那種,是真真切切的疼。他摸了摸小腿,痛得整個人一縮。想了一下應該是在馬路上磨破了,破皮的地方合著血黏在了褲子上,竟然剛剛才發現。他一瘸一拐地去樓下掛了個號、上了點藥,沒有去病房找陳諾白,而是驅車去往最近的派出所。下午在手術室門口等的時候,白嵐一直在想,他要怎么辦呢?他能怎么辦呢?白敏欠了陳諾白一條命總要有人去還,他已經想好了要去給白敏頂罪,自己去自首。白嵐坐在車里抽了一整晚的煙,倒不是猶豫、害怕,他只是在想:現在陳諾白的病情還不明朗,萬一自己進去了,誰來保護他呢?很久以前,陳諾白剛和任舒爾交往的時候,白嵐有過很痛苦的一段日子,那時候年紀太小,覺得這種痛就是最痛的痛,這種苦就是最苦的苦了;后來他突然變成了陳天源的私生子,陳諾白同父異母的弟弟,陳諾白對他的態度一夕改變,他以為那就是最苦最痛的時候;再后來他以為馬房的那些經歷才是最痛苦的。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這種東西竟然是沒有止盡的:現在不是,以后才是;今天不是,明天才是。關于這場車禍,A市流傳著各種流言蜚語,無論如何,——它最終被定性為一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交通事故。第十五章陳諾白現在完全是小孩子心性,生氣的時候是真生氣,吃完那頓晚飯回來連著鬧了三天脾氣;可是忘性也是真的大,哭完就忘,好哄得很。白嵐那幾天特意沒去公司,留在家里陪他。早上換著花樣給他烤蛋糕做早餐,下午帶他出去玩。這件事確實是白嵐不好,他本來學的專業是建筑,在公司管理上實在是有心無力,加上來路不明的私生子身份,總有人不服他。之前陳諾白剛出院的時候,白嵐實在放心不下,一直寸步不離地守著他,也沒有心情去顧著公司那邊,一來二去就有點人心渙散、群龍無首的意思。直到陳諾白的情況穩定下來,白嵐才開始著手整頓公司,慢慢的,陪陳諾白的時間越來越少了。白嵐想著趁這個機會也給自己放個假,前天兩個人還去了一趟游樂場,其實半年前白嵐就答應陳諾白了,結果他忙著忙著就忘了。陳諾白一邊啃熱狗一邊控訴他是大騙子,作為補償,白嵐陪他坐了三次過山車,差點暈在天上,下來的時候腿都是軟的。陳諾白怕生,這邊家里只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