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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她側(cè)頭問易臻:“你都下班啦?” “嗯?!?/br> “吃過飯了嗎?” “沒有。” “餓嗎,我牛排才吃了兩口,剩下的都給你吃好了?!?/br> “不用。” 他們倆,就這樣旁若無人地閑聊起來。 易臻的出現(xiàn),好像在空氣里撒了把細(xì)碎的玻璃渣。 夏琋沒辦法再自由發(fā)揮,陸清漪也是坐立不安,兩個女人都不知如何動彈,有些尷尬,但他好整以暇。 易臻靜坐了一會,說:“米婭也要過來?!?/br> “???”夏琋問:“為什么???” “剛才路上她打電話給我,聽說你們都在,也想過來,說她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嗯?!毕默N若有所思點點頭。 沉寂地等候了十分多鐘,米婭推開了門。 這是夏琋第一次見她穿日常便裝,她剛補(bǔ)完課,身上還背著雙肩包,風(fēng)塵仆仆。 “夏jiejie?!?/br> “易叔?!?/br> “清姨?!?/br> 她挨個叫人,脆生生的,還是奶糖一樣的嗓音,禮貌得很。 陸清漪一見到她,原先緊繃的臉色立刻松了下去,她招呼米婭坐在自己旁邊。 米婭也笑瞇瞇的,雙眼月牙彎。 “喝什么嗎?”易臻問她。 “不喝啦。”米婭推辭道。 易臻還是譴人去加了杯芒果奶昔。 “謝謝易叔。”她突如其來的客氣對白令在場的人都有些不適應(yīng)。 服務(wù)員很快把香甜的飲品端上來,米婭就著吸管,猛抿了兩口,回復(fù)到神清氣爽的狀態(tài),笑著問:“你們都不說話的嗎?” ……全都目不轉(zhuǎn)睛看著她干什么…… 夏琋搭腮勾唇:“不知道說什么啊?!?/br> “唔,”米婭拿開奶昔,燦然笑了笑:“那我先說啦?” “嗯?!?/br> “我前幾天,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泵讒I換上嚴(yán)肅的神情,似乎格外鄭重其事。 “嗯?!币渍閼?yīng)著,驅(qū)使她繼續(xù)往下說。 米婭咬了咬下唇,仿佛真的在做什么相當(dāng)慎重的抉擇,而后綻開一個更大的笑容:“我不想要接受任何領(lǐng)養(yǎng)了!” 此言一出,幾個人都有點驚訝。 反應(yīng)最大的是陸清漪,她急匆匆去問少女:“為什么突然這樣?” “就是不想了啊……我都快成年了?!备杏X到陸清漪陡然生出的焦慮和薄怒,米婭嗓音不自覺地放弱。 陸清漪扭頭看回易臻,氣洶洶質(zhì)問他:“你逼她的?” 易臻靠回椅背,冷冷看回去:“我沒有?!?/br> “不是易叔啊,真的不是易叔,”米婭苦著臉解釋個不停:“沒有任何人逼我啊,我只是覺得……沒必要了……” “那為什么要這樣?”陸清漪追問:“等爺爺好了,我把你帶出國不好嗎?” “太麻煩了,”米婭死捏著桌緣,指尖的發(fā)白足以看出她的緊張:“本來法律就規(guī)定不能領(lǐng)養(yǎng)14周歲以上的,沒近親關(guān)系的小孩啊……真的太麻煩了……” 陸清漪鮮見地急了起來:“當(dāng)時不是商量好了嗎,等時間一到,我們就托人找關(guān)系幫你落戶,總有辦法的?!?/br> “噯,我真的不想了,現(xiàn)在這個情況多好啊,真的特別好。清姨,我更希望你和易叔能過好各自的生活,不要管我了,好嗎……我在福利院真的挺好的,張阿姨她對我很好,可我覺得我好像還是更適應(yīng)福利院的生活呢……” “不行!”陸清漪想要打回她的所以念頭,她不能接受這個在她心目中很重要的小孩,如此草率地度過余生。 夏琋作為當(dāng)中較為平常心的人,試圖打點其間的情緒,但易臻已經(jīng)先她開口,他冷靜地同米婭溝通:“你慢慢說,說清楚你的理由?!?/br> 米婭點著頭,臉上已經(jīng)漲紅了一大片:“我是大人了,真的不是小孩子了,我現(xiàn)在很好,也想自己決定自己今后的人生,就這個原因?!?/br> “你就一個人,怎么過??!”陸清漪已經(jīng)急出了哭腔。 夏琋不禁望向她,不論她為人如何,她對這個孩子,應(yīng)該是真心的。 “我十歲之前也是一個人過來的,”米婭鼻頭也發(fā)紅:“馬上十八歲,還有什么怕的嗎?再說了,福利院那么一大家子,好多人,很熱鬧的。我和院長mama已經(jīng)說過啦,她說同意和支持我的一切決定?!?/br> 說著說著,米婭眼眶里已經(jīng)漲滿了淚水:“我過得夠好了,能遇到你們已經(jīng)是很大的運(yùn)氣了,你們就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不好嗎?真的不要對我有虧欠,你們老說,不要把你們當(dāng)長輩,就當(dāng)朋友,那你們是不是應(yīng)該好好傾聽和尊重一下朋友的決定,清姨你老不答應(yīng),這么固執(zhí),不是違背了我們的平等約定嗎?” 話罷,米婭泣不成聲。 一桌沉悶。 米婭緩和了一會情緒,抹抹眼睛,繼續(xù)啟唇,不容反駁:“清姨,你一心一意照顧爺爺?shù)纳眢w,等再出去,再找個不比易叔差的好姻緣?!?/br> “易叔,你一定要好好對待夏jiejie,一定要給我結(jié)婚請?zhí)?,我可想吃你們的喜酒了。?/br> “夏jiejie,等我高考結(jié)束,我們有機(jī)會再一起打游戲,好嗎?” “好啊。你一定會金榜題名,前程似錦的?!比齻€人,只有夏琋不假思索地答應(yīng),給予衷心祝愿。 她肩上最輕,所以給出的反應(yīng)也最快。 女孩故作老氣橫秋的發(fā)配和叮嚀,讓夏琋不禁莞爾,可她心里也有些難過。 這孩子很壞,甘當(dāng)這段紛雜感情的犧牲者,把他們所有人召集到一起,快刀斬亂麻,說著不虧欠,但這份內(nèi)疚與愧意,他們其中任意一個,這一生都將無法甩脫徹底。 也正是因為這份內(nèi)疚與愧意,讓他們無法再爭斗輸贏,計較得失,比他們小上十多歲的、年幼的孩子都深諳取舍大義,無疑在他們心上掌了個耳光,也把他們甩了個清醒透徹。 從包間出來,陸清漪和米婭走在前面,夏琋和易臻并排再后。 快到外面時,陸清漪停下腳步,回身看后面兩個人,問:“我可以和易臻單獨(dú)說會話嗎?” 夏琋一愣,直直盯了她幾秒,終究還是肯首。 她跑上前,和米婭勾肩搭背,好似一對好姐妹,昂首闊步地走進(jìn)了外面的日光里。 易臻停在陸清漪面前,平靜地等她說話。 他們都清晰明白,此番過去,也許就是永別。人生有多少個九年,也終于只能這樣,重拿輕放,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