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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女怨情 第七章

    法華大師低喧一聲佛號道:“然則丁家造此傳聞,不知用心何在?”不止他,眾人心中都正作此疑問。聽及此言,不由都將目光投向岳公度。

    只見這素好杯中之物的丁家門下“不醉仙”岳公度深吸一口氣,又細細吐了出來。

    岳公度沉默一會,正當眾人漸感不耐之際,突然道:“不知大師可還記得十年前天雄幫之戰?”此話一出,眾人心中都是一顫。

    十年前,少林峨眉等各大正派高手數十人,在江南丁家的策劃率領下,奇襲當時在江湖上兇焰沖天的天雄幫,掃蕩群魔,天雄幫幫主“九子母連環”安慶雄,也于那一役中力戰當時名斐武林的“三艷雙飛琴簫掌”中的竹簫客孔立山,在其震驚天下的“九音紅影簫”無鑄絕學下敗逃,短短時間內迅速崛起成為關外大派的天雄幫從此煙消云散,江南丁家因此更是勢盛,隱然成為白道領袖。

    在場之人中,法華大師和浮芥子都曾親身歷經此戰,想起當時的血腥凄厲之處,兀自凜然。

    法華低喧了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此戰老衲今生一日不敢或忘,若不是丁臨川丁宗主指揮若定,我等白道中人只怕早已在此役中骨rou化泥了。只不知岳施主在江湖中散播奪魄魔君身懷至寶與此事何干?”

    “大師當知昔年的天雄幫幫主安慶雄一身詭異絕學,全不類中原武功。但他是何出身來歷,大師可知否?”岳公度不答反問道。法華壽眉緊皺,遲疑道:“這個……”

    少林高手是役中死傷無數,縱是被譽為少林近年來最杰出傳人的無機和尚亦被安慶雄重創至喪失三成功力,但眾人雖為各派精英,尤其是少林立派已千余年,向稱為武學發源之地,卻至今仍無法得知安慶雄武功的來歷,此際聞得岳公度問及此事,法華不由大為尷尬,一時無從答起。

    丁朝午心中一動,正要開口,卻聽祝鳳翔搶先道:“莫非岳大俠已經知道了幺?”

    “正是如此!”岳公度拍掌贊道,“祝姑娘不愧冰雪聰明,一猜便著。丁家經過十余年來的查證,現在已可確知,這安慶雄實是西域奇人奪魄魔君的弟子。”

    他臉上掠過一片陰影,沉聲續道:“安慶雄本為一孤兒,自小便為為奪魄魔君收養,授以武功。但這安慶雄生性跳脫,不待學成便私自逃下阿爾泰山,糾合一幫兇殘之士組建天雄幫,創成諾大局面。”

    眾人暗自心驚,想不到安慶雄尚未完全學成師門絕藝,便已然這般厲害,那其師奪魄魔君的成就該更是驚天動地了,難怪近日來造成如此血劫!

    岳公度神色一整,緊接道:“天雄幫覆亡之日,奪魄魔君雖得知消息,但他其時練功正緊,無暇分心他顧。三年前終于魔功大成,便踏足中原武林欲為徒兒報仇雪恨,幾近天下無敵。卻終為”慈心羽士“管前輩擊退。但他卻一直是中原武林的一個隱患。有鑒于此,丁宗主為避免再度血劫防患于未然,便想起一法以便激起武林人同仇之心,這就是宣揚在奪魄魔君身上!好在這魔頭滿手血腥,如此作為也不算太過。”

    眾人一時無言,難怪風云騎,青松山莊,四海幫等各派前仆后繼的伏擊奪魄魔君了,原來是為奪取罕世秘籍。武當浮芥子沉思須臾,道:“聽敝門前輩木履道長所言,奪魄魔君那廝所練的內功乃是天竺一脈的大天罡霹靂神功,內息之雄渾凝厚,舉世罕有,卻不知他將這門神功修到了第幾重?”他一直一言不發,此話一出,卻直指事端的關鍵所在。

    岳公度突然轉向那“鬼道”大衍道人道:“道長曾四戰魔君,對那廝的武功,想必再清楚不過。請說來聽聽如何?”眾人心中大是震驚,想不到這默默無名的人物竟能四次從那絕代兇神手下脫身,對他觀感大為改觀。當然,不用問他們均知那幾次必定都是他輸了。

    大衍道人雙目直直看著前方,冷冷道:“奪魄魔君的大天罡霹靂神功早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其威猛剛烈處簡直難以想象。大衍幾次和他交手,次,戰了十招便即告負。苦修半年棲霞觀本派武功后,又與他交手,便走了三十余招。后來,大衍因機緣得以拜入道教“極天道”門下,再過一年第三次交手,便可以與他戰到百招之外。此后一年間,大衍日夜苦練,終于將“極天道”絕技修至一定境界。便又挑戰他,哪知再度交手下,卻反而只接了十余招便受傷落敗,且敗得無話可說。”“如此說來,那廝的武功莫非真的到了當年媚情教大護法”鬼手奪魄“的地步?”法華大師面帶憂色道。那鬼手奪魄當年便憑著修至第八重的大天罡霹靂神功橫掃中原,無人可擋。直至六大高手聯手發起殲情之役,方與峨眉派百年來最杰出的高手李妍真兩敗俱傷。

    大衍面籠寒霜,肯定道:“魔君在阿爾泰山苦修百年,已將大天罡霹靂神功修至第七重,但其后一直無所進展,待得與大衍幾次交手后,他竟受極天道武學啟發,突破了第八重,將大天罡霹靂神功修至前無古人的第九重至境!而今即使峨眉李真人重臨人世,也未必能勝他一招半式!”瀾滄煞神厲殘神色甚是不屑,冷冷道:“以奪魄魔君如此蓋世神功,大衍道長竟能從他手中四次脫身。看來道長的武功定在我等之上了。”他顯是對大衍如此推崇對手武功大為不滿。

    大衍面無表情道:“厲煞神過譽了,大衍本就武功平平。倒有一人,自稱除卻天下四尊外武功,諸位可曾聽過?”

    董則枯驚呼道:“風乍起,云飛揚,碧空閃,刀屠佛——屠佛刀!”在場之人都覺耳中嗡嗡作響,也不知是因為董則枯的聲音,還是這個名字!

    “莫非,應不屈也敗在了魔君手上了?”法華大師急問道。那屠佛刀應不屈亦癲亦狂刀法絕世,曾發愿屠盡天下出家之人,死在他手中的佛門高手不計其數,可四十年來從未有人勝他一招半式。白道高手數次圍攻,都被他殺得落荒而逃。

    董則霸二十年前亦曾敗于他手,因而決意苦練絕情絕性滅絕人情的“紅塵斬”,棄美艷人寰的新婚妻子許心怡不顧,使她寂寞芳心,滿腹柔情無處可訴,終于投身于親姐的兒子丁朝午的懷抱,成就一段不倫之戀。董則霸聽及此人,自是大為凜然。

    “正是。一年前,應不屈攜妻出游,其妻”妙音羅剎“謝映芷獨自觀月時竟被和其弟子安慶雄一樣性好漁色的奪魄魔君調戲,而交手之下,應不屈的驚夢刀竟不敵卻被魔君青天戟!”大衍沉聲道。

    董則枯聞得董家堡強仇為人所敗,不禁心懷大暢暗自微笑,但在場中人除他外卻無人有一絲高興之——魔君的強悍已如同巨大的陰影籠罩在眾人心頭!

    “今日,我等勢將有驚天動地的一戰。為天下蒼生計,受丁宗主所托,便是岳某戰死于此,也決不可讓此魔再肆虐江湖!何況丁宗主請出了離恨天的冰魄神妃前輩主持是役,離恨天為武林圣地武學玄奧,雖說神妃隱世多年,但暗中策應我等,諒來是有驚無險!各位大可放心!”岳公度凜然道。

    眾人心頭沉重,卻又隱隱感到熱血沸騰。竹盈一直默默地癡望著丁朝午俊偉的臉龐和挺拔的身形,芳心搖蕩不能自已。突然聽人提及師傅,恍然記起師傅臨閉關前的交代,細聲道:“家師達到此地后,一直閉關運功,無暇接晤各位,曾交代晚輩向大家表示歉意。但當各位臨敵之際,家師一定準時現身,擔保不會誤事,各位請放心!”

    流霞經天,柏韻松濤,白云掠空——此是紫竹林外臨竹谷內,萬枝翠竹紛落的枝葉逐漸掩蓋了谷中那凌亂的足跡。

    丁朝午以手支腮,百無聊賴的欣賞著一樹樹聳天翠竹。他和竹盈、丁韻妃、祝鳳翔和大衍道人一組,潛伏在峽谷左方峭壁上,其余之人為另一組,埋伏在右邊。

    他們所伏之地離谷口約百余步距離,兩壁間甚是狹隘。只等魔君入谷行到此處,他們便將從兩側進行蓄謀的突襲!

    丁朝午轉過頭望著清雅若仙的竹盈,只見那翩翩翠葉落于她如云秀發上,宛如暗夜中的梔子花,清雅襲人,一時不由看得癡了。竹盈回過頭來,不由嬌靨生暈,亦喜亦嗔地橫了他一眼。祝鳳翔將二人親熱神態看在眼中,暗忖多年來自己對師兄芳心默許,但他卻一直若即若離,何嘗有片刻兩情相悅的時光?念及此,心中不由一陣酸楚,珠淚點點暗滴,旋即悄悄試去,不欲為身旁人察覺。

    大衍冷冷注視著陰沉天空,仿佛那里正演繹著什幺,突然側耳傾聽,丁朝午和二女見他神態,知道有異,也都分別運功聽去。只聞那天邊傳來一陣緩緩馬蹄聲響,先是若有若無,隨即便清晰起來。三人心中都是一緊,這大衍道人果然身懷絕學,光是在六識上就已是在場諸人之冠了!但此時已無暇細思,聽及馬蹄聲響,知道奪魄魔君已經來到此臨竹谷內,不由都蹲伏下來,從石隙中望去。

    只見從那大地的盡頭,孤零零一騎乘著風葉迤邐而來,在枯葉旋舞掩映下,那種孤獨似要立時將整個天地充塞。

    待到更近一些,各人才發現那人騎著一匹瘦黃馬,四腿長健,鬃長蓋目,顯非凡物。馬上騎士面目粗獷丑陋,長發披散雙耳垂肩,身形魁偉,讓人看不出他其實已是個年過百齡之人。

    片刻間,一人一馬已到谷口。丁朝午感到自己一陣前所未見的緊張——畢竟即將面對的是一個蓋代的大魔頭,不禁暗自運功斂息,瞇起雙目,對方既是絕世兇邪,當會察覺身周光線氣溫的異常,想要伏擊于他自當極為小心謹慎。

    那騎士催馬前行,到了谷口處幾丈遠時,突然伸掌在那馬頭上一拍,黃馬驀地止步。丁朝午心中一跳,凝神望去,見那騎士似乎頗為欣賞谷中奇景,因而駐馬停補。他身披一襲黑色大氅,鞍后馬包卷毯,馬側懸掛一枝青色長戟。

    “奪魄魔君!這就是那個橫行千里殺人無算的大魔頭!”丁朝午心中一陣激動,旋即暗忖:“他為何把馬停住了?莫非已發現我等了?”見祝鳳翔臉有疑惑不安之色,轉目朝他望來,知道她心內亦和自己有相同想法。正思忖間,卻見那奪魄魔君又將雙腿一夾,黃馬便緩緩踱入臨竹谷中。丁朝午心中一寬:“原來他沒有發現,倒是我多心了。”

    馬行入谷約百步,魔君翻鞍下馬,將青色長戟摘下,在馬臀上輕輕一拍。黃馬唏溜一聲,跑入疏林中轉瞬不見。峭壁上眾人心頭霍霍跳動,只等他再前行幾步便一齊出手。

    魔君卻靜靜立于當地望著谷中翠竹,動也未動仿佛木雕石塑般。片刻后,突然轉過身來,長戟縱橫,竟在堅硬異常的山石巖地上劃出幾行深深大字:“青戟抖葉,竹林深邃。噫嘻高人,云胡生怯?”遒勁有力筆鋒剛健,大開大合,充滿了一往無回的氣勢!。

    丁朝午心中一驚:“他果然已經發現我們,因而先給一個下馬威。”與竹盈對視一眼,心中均想:“此魔武功果真驚人。”卻聽右側岳公度一聲朗笑道:“好眼力!晚輩等畢竟瞞不過前輩靈耳!”說罷,身形輕靈,迅速從峭壁上飄落下來。眾人知道無法暗襲,紛紛現身,從峭壁上騰身而下。

    離得近了,越發覺得魔君身形之巨,瀾滄煞神已是身材異常高大,但他比其還要高出一個頭去。挺戟而立,恍若天神。目光中帶著一絲不屑之意,他淡淡掃視著眾人,獨自對上這許多聞名武林的高手俠士,卻似是依舊毫無所動,只是精光眸子注視到竹影和丁祝二女時,才深深看了他們一眼,似是亦頗感驚艷。當他轉目注意到大衍道人,神情不禁一怔。而眾人被他看時,心頭都是一顫。

    只聽岳公度深吸口氣,努力壓下心內驚懼之情,朗聲道:“前輩千里東來,戟下無情,所造殺孽抵得上常人千生百世。不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自廢武功后隨少林法華大師出家修修來世,也可免了今日里的殺身之禍。”法華大師聽了,雙手合十,低低念了兩聲佛號。

    魔君粗獷臉上閃過一絲怒色,驀然抬起頭來,喝道:“你等這些假仁假義的衛道之士毋庸廢話,想殺我為武林除害,只管放下道來!”語聲低沉嘶啞,極是特別,擺明要和眾人一決生死。

    眾人聽到他沉喝聲中蓬勃催發的功力,都不由暗感心寒,氣勢上頓時落于下風。竹盈突然“嗆”的一聲,拔出自出發時方才負身背后的離恨天神劍——七大名劍中的意麈劍,如雪皓腕微震,地上倏然出現幾個細細的篆字:“寒既不著意,何必苦爭春?”

    這幾字寫得快極,以場中諸人眼力也很少能眼力看出她是如何在彈指間寫出來的。雖然沒有魔君適才那幾字的氣勢雄壯,但字跡清秀筆畫纖麗,且帶著一股淡淡的禪味兒,并不為魔君的字所壓倒。看得眾人暗暗稱奇:離恨天果不虛傳,一個弟子便竟有這等功力。

    魔君亦微露詫異之色,又復細審竹盈玉顏,似是想不到如斯風姿綽約的麗人,卻會身懷這等武功,目光中不禁流露出贊賞之意。

    “瀾滄煞神”厲殘突然抽出那條馳名京都的殘龍鞭,健腕輕抖,那粗若兒臂的長鞭立時伸得筆直。這殘龍鞭鞭身乃銀絲合著牛筋人發所造而成,柔韌而又沉重。但在厲殘內力催動下竟可化柔為剛,實是非同小可。眾人心下都暗暗嘆服:京都天師府果然臥虎藏龍!這厲殘端得不可小視。

    厲殘持鞭在手上打了個圈兒,厲聲道:“厲可卿可是落于你手?”魔君抬起頭來,仰天思索道:“‘孤燕’厲可卿?”厲殘剛牙崩咬,緩緩點了點頭。

    魔君嘴角輕輕一撇,咋舌道:“厲可卿姿色不惡,只是床上功夫差勁已極,害得老夫費了十日時間調教于她,方才勉強伺候得老夫滿意!”厲殘臉色驀然蒼白無比,喉中嘶鳴有聲,顯是憤怒之極,跨前一步,卻又停住,顯是不敢單獨對魔君出手。

    眾人均知這厲可卿雅號孤燕,乃是厲殘獨生愛女,嬌艷明麗,溫婉可人,厲殘愛若掌上明珠,百般呵護。江湖傳聞她與天師李輔道十三弟子中最有天賦的史三燭有一段感情糾葛。想不到竟落于好色的奪魄魔君手中,且聽其口氣,厲可卿顯然已失身。

    岳公度看厲殘須發怒指,額上青莖隱隱,不住粗喘,怕他耐不住怒火,他可萬萬不是魔君對手,單獨出手下必有損折,當下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務必忍耐。急忙轉移話題,別有所指道:“我看前輩眉宇間青氣畢露,定是中了‘毒彌勒’了凡大師的長樂散奇毒!前輩雖然神功蓋世,運功將毒性壓住,但動手時卻難免要大受影響。前輩莫仍要執迷不悟,免得多費我等一番手腳。”

    此話甚是無禮,但眾人均知他說此番話的目的,只是要點出魔君已身中奇毒而已。奪魄魔君面無表情,沉默片刻后大聲道:“生死成敗,一戰而決!”眾人突聞這雷鳴般大吼,吃驚下心中均是大跳了一下。

    董則枯眼中殺機一閃,怒道:“你這廝如此不識好歹,待會便讓董某好好教訓教訓你!”口中雖是如此說,畢竟給自己及同伴壯膽的成分多一些,和厲殘一樣同樣不敢搶先出手。

    丁韻妃妙目瞟了岳公度一眼,卻見他神色自若。但那只按著著身后酒葫蘆的兩手卻在不斷撫摩著。她對家中這個極得父親稱道的人,雖然所知不多,但這個動作她極是熟悉,那是岳公度內心極度緊張的顯示。她不由心中一驚,岳公度號稱“不醉仙”,縱使她身為離恨天門下,亦是難測其武功修為的深淺,他常常談笑自若,從未顯得如此緊張。難道這奪魄魔君真是如此可怕?

    其余各人雖也都心中暗凜,但他們均為名震一方的高手,平生經歷風波無數,所以表面也都現得異常冷靜。

    冷冷的空氣中殺氣彌漫,大戰一觸即發!

    忽然只聽丁朝午一聲長笑,越眾而出,朗聲道:“晚輩蝶衣會丁朝午,欲向前輩討教幾招,不知意下如何?”

    此話一出,眾人無不變色。要知到此刻為止,岳公度已將奪魄魔君的無敵形象深深種于眾人心中,為的就是讓眾人同仇敵愾,齊心合力圍攻于他,哪想到這丁朝午竟有此一招?真是年少氣盛!

    一時間,法華浮芥子厲殘等人均詫異之極,董則枯眉頭大皺;滿是欽佩之色丁韻妃對著祝鳳翔暗吐了一下香舌,后者則面帶憂色,黛眉輕蹙;此地臨竹谷的主人竹盈,望著丁朝午年輕軒昂的雄偉背影輕輕嘆息了一聲,下意識地將手中意麈劍緊了緊。

    魔君微微頷首,嘴角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陰森笑意。丁朝午哈哈一笑,轉頭向竹盈深情一瞥,雙掌一錯,擺開莊清音所授的獨門“碎雨相思掌”的架勢。他望著這血戰千里只得一敗的絕世高手,心頭實亦是緊張萬分。

    實際上,連他自己也弄不清為什幺自己會甘冒奇險,單獨與奪魄魔君交手。

    只是見了他那睥睨天下的氣概,而竹盈美眸盈盈,顯是極為欣賞,胸中禁不住熱血沸騰,便脫口而出要獨自搦戰。

    他生性便好花惜色,雖與許心怡相愛驚年,但見到清雅若仙的絕色佳麗竹盈,卻仍忍不住心動。其實不論是誰,他都深深喜愛著,為了深愛的女子,便是拋卻性命不顧,亦是無所畏懼。此際但覺說出此話后,有說不出的痛快,心中豪情翻涌,只覺這世上再無自己可懼之事,一顆心向著無限的云天拔去!

    魔君屹立不動,矗若山岳。丁朝午細查之下卻覺毫無破綻可尋,暗忖:“先發制人,后發者制于人。此刻他雖無破綻,但我卻可以引他露出破綻!”心念方動,身形已騰空而起,凌空便對五丈余外的魔君連發三掌,掌勢幢幢碎雨般疾快狂涌而去。

    這三掌力道輕重不一,剛柔各異,旨在引魔君接掌后露出空門,以便連續進招爭取上風。魔君左手長戟不動,右手順勢輕撥,那掌風立時被引得偏了,擊在右面空地上,將層層鋪地的竹葉擊飛碾碎。

    丁朝午萬萬沒有想到魔君竟不硬接自己掌力,后繼招式一時竟發不出來,身形微微一滯。便在這一剎那,魔君伸指戟點,一縷銳利至極的指風怪嘯著襲向他額頭!此際丁朝午腳尖剛剛著地,立足未穩,且此刻兩人相距僅三丈余,正是指力最有威力的范圍之內!

    指風一響,岳公度已脫口驚呼道:“小心!是天玄玉陽指!”祝鳳翔芳心一震,花容失色。“天玄玉陽指”乃絕傳武林近百年的南宮世家的獨門武學,指力之強可洞金裂石穿玉腐鐵,但卻極難練成,南宮世家史上能練成此項神功者寥寥可數,且自七十年前殲情之役中,一手振興逐漸頹廢家族的南宮笑天失蹤后,整個南宮世家又復勢微下去,且幾十年后的今日已絕跡于江湖。

    南宮世家成為一個曾經輝煌的絕響!眾人萬萬想不到,南宮世家的天玄玉陽指,此際竟又重現于江湖,而且是被西域奇人奪魄魔君所練成!

    丁朝午只覺勁風微動,指力已至面門之前,危急中無暇多想,身子一軟,筆直地順著指風向后仰倒。那指風“嗖”一聲劃過面門,將他鼻尖刮得隱隱作痛。

    魔君點出的食指不動,其余四指萁張,手掌向下虛按,一股巨力似無形的大錘般憑空搗向正向下傾倒的丁朝午胸膛!此際丁朝午已然重心全失,這一股沉重如山的內家真力,已是萬難避過。竹盈失聲嬌呼,意麈劍“錚”的出鞘過半!

    卻見丁朝午業已貼近地面的身子,就象被一只無形之手在旁邊拉了一把,輕巧地一轉,硬生生以腳跟為軸劃了個半圓,從左面斜立起來。魔君那當胸壓來的真氣登時擊空,隨之竟將他身后地面撞出兩尺余深的大坑。

    “好一式”金蓮邀月“!”岳公度大聲喝彩道。這“金蓮邀月”乃是“琴劍”莊清音從女子婀娜體態而獨創的絕技,講究以腰腿腳踝之力配合內家神功,原地做出迅急搖動以避對方攻勢。此際這一式“金蓮邀月”使得恰到好處,瀟灑已極。

    采聲未畢,只見魔君向前按出的右掌化掌為爪向后虛抓,狂風起處,四周空氣仿若卷入了一個巨大漩渦,向著他五指收攏的方向涌去。丁朝午只覺身子飄浮,竟似要被那漩渦吸去,大驚下忙施展千斤墜將身形定住。魔君將巨掌在肩膀后側收攏成拳,一拳勢若雷霆霹靂般當胸擊來!

    這一拳之勢比之先前的一指、一按強上豈止數倍,拳風呼嘯聲刺人雙耳,漫天碎葉聚攏成一條枯綠色巨龍向著商縛流的胸前劈來!丁朝午見此拳如此威勢,知道萬難擋架,但此刻剛施用千斤墜,一口真氣竟提不起來,無法用輕功閃避。

    情急生智,大叱一聲,雙掌全力劈出!

    這雙掌之內灌注了他苦練了十數余年的“弦琴氣”,雖不及魔君那強極霸絕的第九重大天罡霹靂神功威勢之萬一,但確也非同小可,掌力到處硬將魔君拳力在身前尺許處一割為三!

    雙掌甫發,丁朝午已閃電般將雙手在胸前結成印狀,此印乃江南丁家“萬象歸元”神功中集密宗真言法印大成的絕技之一,稱為“大日如來印”,以結印而將心意神氣在瞬間結為一個整體,將全身功力集中于一點之上發出,威力強絕一時。

    待到那拳勁及身,丁朝午身形若風擺扶柳般玄妙之極地微幌,同時手中結引奮力搗出。大天罡霹靂神功御使的如山拳力,被他早先的掌力劈偏,左右兩側拳風擦著他身子掠了過去,將其衣袂振得老高,而與此同時那正中的拳力卻與大日如來印撞個正著。

    “砰”一聲交擊在一起,勁風帶起的竹葉瞬間結成了半個徑有丈余的圓罩,蔚為壯觀!

    丁朝午只覺胸膛一熱,不及多想,連換九口真氣,方才壓下翻騰的氣血,借著那襲沿雙臂經脈而來的巨力向后飄飛,直至十余丈遠。他人在空中之際真氣已順,竟不落地,借著余勢一聲長嘯,身形翩轉直飛而回,在原地落下。

    雙手抱拳道:“前輩功力蓋世,晚輩敗得心服口服,并謝過手下留情之恩!”

    他雖然落敗,但那獨自挑戰魔君的豪情,及三招應變的機敏,落敗后坦承技不如人之風度,均令眾人暗暗心折,竹盈更是芳心可可。

    魔君臉上毫無得色,似乎剛才那驚天動地的三招是另一人所使,和他完全沒有關系,嘿嘿道:“你小小年紀,已能擋得老夫三成神功的一擊,今日若得活命,他朝前途不可限量!”

    丁朝午微微一笑,倒躍而回,心中一松之際,便聞到三種品性不同但同樣柔靜淡雅的清香,直沁入心脾中去。他知道是三女靠近自己身邊,不禁暗忖道:“女孩子身上體香各有所異,韻妃高潔而鳳翔清艷,竹盈呢,則是淡雅,嘿嘿!”

    他在那里一時胡思亂想,就沒聽清岳公度的話。

    岳公度道:“前輩功力果然不凡,但我等既然敢在此恭迎大駕,自然是有萬全之策,若前輩肯將身上留下,晚輩可以做住任前輩離開。”

    魔君聞言雙目寒光暴漲,須發無風自動,踏前一步。岳公度為他氣勢所懾,不禁退了一步。眾人紛紛兵刃出鞘,神色緊張地望著這蓋世魔頭。魔君適才那威力驚人的連環三招,已暗自折服了這一眾名震武林的高手,此際人人均知這域外奇人奪魄魔君確實非己能敵。

    魔君斜了眾人一眼,嘴角掛起一絲不屑的笑意,身形晃動,長戟在地上一撐,天魔似的魁偉身軀向著眾人直撲下來!

    眾人萬萬沒想到他會搶先出手,心頭大驚。董則枯首當其沖,右手一揚,手中兵刃“再世斧”閃著青冷的寒芒硬架挾著驚天聲勢而來的青天戟!兩條兵刃一撞之下,登時轟雷似的一聲響!董則枯只覺得斧上一股強橫之極的勁道逆著經脈直攻上來,一時間站立不穩,蹬蹬蹬連退三步。

    剛想立住,那力道大潮似的又反撲而上,頓時又退三步,猛提一口真氣,將身子定住。剛想喘口氣,陡然間發現那力道尤未停歇,先前那一口真氣竟抗拒不住,又是連退三步。這次連退三步之后,雙腿一軟,竟要跪倒,大驚之下,怒吼一聲,手中再世斧向地疾劈,靠著那股反震之力將身子立起,免了跪倒之辱,但一張老臉已是漲的通紅。

    魔君長戟橫掃,岳公度縱身避開不敢硬接。法華大師大吼一聲,將禪杖一橫,佛門般若禪功提到頂層,擋開這一擊,但亦如董則枯般連退數步。他所受之力遠較董則枯為少,是以也未那幺狼狽。

    這時眾人哪里還有半分輕視之心?不約而同齊齊將魔君圍住。竹盈玉腕輕搖,意麈劍化成五道細細劍芒,刺向魔君背后身柱、神道、靈臺、至陽、筋索五大要xue。魔君輕哼一聲,身形不動,長戟尾錐從肋下反刺。不知如何,這一刺竟后發先至,竹盈長劍一轉,避開青天戟,但這一劍便也刺空了。

    厲殘大喝一聲,殘龍鞭挺直如長槍,刺向魔君肋下。魔君看也不看,左手戟張硬抓鞭稍,厲殘吃了一驚,手腕一抖,長鞭鞭稍跳起,不敢讓他抓住。

    浮芥子一聲道號,搶前一步長劍挑出,擊向魔君兩肋。同時祝鳳翔身形閃進,將那兩尺長的瑤琴一晃,點向魔君雙目。青天戟自后而前蛇躥而出,扎向浮芥子小腹。浮芥子未及近身,只得后退一步。長戟再順勢橫掃,祝鳳翔嬌軀一閃,退出八尺開外。

    一時間眾人連環出擊,竟無人近得了魔君身前半步,心中都大感氣餒。同時也越發的心驚,均想:“想不到天下間竟有如此人物!”

    岳公度一向從容自若的臉上露出駭色,顧及己方士氣大為低落,眉頭暗皺,突然縱身而上,擎在手中的隨身酒葫蘆化成一縷縷蒙蒙青光,恍若風吹亂云飄向對手而去。

    魔君長戟一挺,直刺岳公度左胸,以他去勢之急,便如同撞上去一般。突然間岳公度身子魚游般閃了一下,竟從戟尖下滑入,酒葫蘆點向對方小腹!

    魔君不及變招,身子左移,長戟尾錐順勢點他右肩。岳公度酒葫蘆上揚,在那戟身一點,飄身退開,姿勢極是瀟灑飄逸。

    岳公度不想魔君亦并非如何可怕,精神一振,大喝道:“請大衍道長正面攻敵,大師和厲兄左右夾攻,董堡主攻其背后,三公子和祝姑娘閃擊策應,大小姐、竹盈姑娘、浮芥子道長和岳某在外圍相護。”

    此話一出,眾人心中均是一震:“江湖傳言”不醉仙“岳公度智慧靈心算無遺策,極得丁臨川的倚重,今日看來果不其然。”要知眾人除離恨天二女外,江湖經驗都非常豐富,眼光自是厲害,此際自是知道岳公度看似隨意的幾句話,實包含了精到的眼光和超卓的智慧。

    雖不知大衍道人武功到底如何最高強,但若他所說四次獨斗奪魄魔君皆能全身而退的驕人戰績是真實,那他可算得是此次丁家邀約的幫手中最厲害的一個,更為在場諸人之冠,由他正面主攻,當可勉強抵擋青天戟于一時,而少林法華和京都厲殘,則一個禪功深厚,一個鞭法詭厲,正是主攻的良助。西堡董則枯的再世斧雖霸道強猛,但若正面強攻,決攻不破魔君長戟守勢,但若自后近身襲進,卻為一大威脅。

    丁朝午和祝鳳翔師承輕功佳妙的蝶衣會主莊清音,二人做閃擊策應自然得心應手。而丁韻妃劍法靜中有動,可于那間不容發的空隙中突襲。竹盈雖不知其深淺,但身為離恨天弟子,想必亦不會差到哪里。武當劍術最擅以柔克剛,于眾人有危險之際當可撐得一時,浮芥子護在外圍可大大減輕眾人心中后顧之憂。

    若是仔細思忖,眾人也可做出這般安排,但岳公度于這彈指間便做出如此妥善決定,正可將眾人長處發揮極致,各人哪得不心服。

    霎時眾人腳下一急,換形易位,將魔君困在當中。魔君面色冷漠,任幾人將自己團團圍住,手中長戟斜指于地,瑟瑟北風吹舞他滿頭長發,直若修羅出世,益發增其傾霸天下之勢。

    突然間大衍挺身上前,仰空長嘯聲如龍吟,臉上青氣大盛,奇異地綻開一片詭異的瑩目光彩;雙目微合,右掌當胸推出,左掌拋翻成圓,自這圈無形的弧圓中,百千掌影激蕩標射,如蔽空濁浪撲天卷地而來,又如萬千雨絲滂沱灑落,剎那間只見無數掌影飄蕩如暴雨狂風卷襲,悍然撲向魔君而去!

    魔君臉上首次露出凝重之態,雙目暴睜,長戟反挑,身形猝矮急旋,寒芒舒卷,青虹燦升如龍,豪不憂郁地刺向漫漫掌影中心。澎湃的氣流在接觸的瞬間被震向半空,彷佛百千道流星劃過,又好像朝陽的萬千光芒展現,一下子沖散撕裂那滿天密布的烏云;當劍光與掌影消逝,才聽見空氣中銳嘯如嘶!

    大衍臉露駭色,顯是想不到這與他交手多次的冤家對頭竟輕易窺破他這路掌法奧妙,拋開幻像一戟直指真如。但雙方毫無花巧地碰撞之下,大衍顯然不是百年“大天罡霹靂神功”的對手,一時只覺力道沉重如山,已是手腕酸軟若廢,肩膀痛徹心扉肺。

    便在此時,法華和厲殘已從左右兩側雙雙攻到!魔君長戟橫于身前,最新222。0㎡向外推拒。兩人不敢硬接長戟,各施身法退開。董則枯趁機挺身而上,再世斧攜帶一股驚人的厲風襲其背后。魔君不及轉身,左腿向后反踢。他身高腿長,未等再世斧近身,他的腿便已到了董則枯小腹,迫地后者怪嘯一聲,向后縱開。

    祝鳳翔和丁朝午趁機騰身而上,琴掌齊施,疾攻而上。

    場中各色光華猝揚電閃飛戮如雨,漫空璨璨詭譎如幻,鋒刃破風之聲滿盈耳際。眾人此起彼伏,連番進襲,魔君已感壓力漸增。尤其是圈外三人,予他極大心理上的威懾,讓他不敢使足力道,以免露出破綻。可如此一來,十層功力中便只剩七層,縱使以他的蓋世魔功,應付起眾人來亦是頗感吃力。

    飄身疾進疾退的的丁朝午向身側的祝鳳翔一使眼色,后者臻首輕點,突然退后,將瑤琴傾擺廁身坐下。眾人都知她要施展“琴劍”名震天下的音殺絕技,不由都精神一振,更出全力狂攻。但不知為何,令諸人頗感神秘的大衍道人,此刻亦悄然退出場中。

    卻見祝鳳翔斂眉低目,其姿容若垂柳傍水,清麗與俊秀并陳,豪氣與婉約皆備。一縷琴音隨纖指微撥驟起虛空,飄渺卻又清晰,如傳自千山之外,又彷若對座相彈,一連串鏗鏘激昂的曲調蕩漾開來,合著眾人攻擊的節奏忽高忽低,時起時伏,似在為眾人助威一般。

    丁韻妃婷婷玉立一旁,凝目遠望,似在望天又似在聽琴,其實卻是正細查雖處環攻之中,依然聲勢驚人的對手那可怕的武功。只見青天戟似若巨龍舞動般風雨不透,凌厲至極點,一時間卻也找不到出劍的間隙。她最擅的離恨天“大成寂滅劍”極講靜心定神,當下也不急于出手,暗運“守玉訣”將一顆心閑得宛若平湖落花般,自在如意,無有絲毫波蕩。

    忽然間盈耳琴韻突然一顫,而魔君戟勢隨之微緩,丁韻妃不及細思,飄身而進,意麈劍疾刺魔君中樞xue!

    此刻長戟剛橫至身前,魔君對這一劍避無可避,危急中悶哼一聲,左手食指自左肩上方向后疾點,一股銳利至極的指風破空聲在空中響起——天玄玉陽指!

    這一指幾乎是在意麈劍尖及體一剎發出,丁韻妃秀眉一蹙,秀眸射出寒刃般的厲芒,長劍化刺為挑,“叮!”的一聲將那指力彈開,但卻已失去機會劍傷此際有些狼狽的魔君,無奈下收劍縱開。

    但眾人看得明白,這一劍實在已令魔君無法招架,只得使出同歸于盡的招式,可見丁韻妃這一劍時機實是拿捏得恰到好處,方令對手自出手以來次如此狼狽——“離恨天”果不負武林圣地的美譽!

    丁韻妃卻心中明白:人身血脈運行真氣流動,均依天數之律而行,祝鳳翔以上乘內力將琴音送入魔君耳中,打亂了對手真氣運行的節奏,使他的戟法出現破綻。

    果然隨著琴聲連摧,戟法更見散亂。突然間諸人互使眼色,一直躲避游擊的厲殘,長鞭突然一抖掃向對方左肋。魔君左手后抓,而他此次卻故意不避,任對方抓個結實。待他抓牢時,吐氣如雷,一股內力順鞭急攻而去!

    與此同時,法華、董則枯、杖、斧,以及自大衍退出后替代上場的武當浮芥子的長劍,此刻各施絕招,齊齊攻到!

    魔君咆哮一聲,左手一振,一直有所保留的“大天罡霹靂神功”驀然提到第六層,兩道巨力一撞,厲殘只覺胸口一熱,踉蹌后退時一口鮮血猛然噴出,仰天濺灑。同時魔君長戟急抖三次,分別迎上其余三人攻勢。金戈交鳴中,各人皆悶哼退開。

    驀在此時,丁朝午長嘯一聲,身子拔至六丈,借下撲之勢雙掌急襲魔君。此際,魔君左右手和長戟分別應付著身周前后的攻勢,那頭頂之上正是一大空門。

    見此情形,岳公度不由臉現喜色,大喝一聲:“好!”

    就在丁朝午雙掌離頭頂還有三尺之遙時,魔君大吼一聲,吐氣如雷,滿頭須發根根倒立,宛若一蓬妖異金針刺向他的雙掌!

    丁朝午暗道不好,未及撤招換式,掌發交擊下,空中爆出“啵”的一聲悶響,他立時口噴鮮血,一個空翻身子向后跌落。而魔君則須發于端處齊齊崩斷寸許長一截,凌亂的發絲在獵獵北風中狂舞不休,詭異至極!

    竹盈嬌顏變色,在同樣大驚之下驀然停止奏琴的祝鳳翔起身之前,搶步而上,扶住丁朝午搖搖欲墜的身子。丁朝午深吸一口氣,勉強笑道:“不礙事!”幸好剛才魔君分力應付前后兩波攻勢,丁朝午又借吐血化去部分摧心裂肺的真氣,這才未受重創,但百年玄功畢竟不是如此容易消受,他此刻已暫時失去動手能力。

    竹盈秀目微閉,玉手貼于他胸前,默運離恨天的獨門絕技“移玉訣”,將仍有部分在他體內橫行肆虐的大天罡霹靂真氣引導流瀉,散經歸脈,潛伏體內反為他用,直至確無大礙時方才點點頭,松開了他。

    魔君雖將第八重的大天罡霹靂神功化入發中,破了丁朝午的奇襲。但他一口真氣同時應付五名絕頂高手,亦是大感吃力,雄偉的身軀終于再難以耐受震動沖擊,一陣搖晃。

    董則枯見有機可稱,暴喝一聲,一直狂風暴雨般猛攻的再世斧,劃出一道玄傲難測的精妙曲線,飄忽不定地刺向對方肋側。魔君此際一口真氣未及提聚,悶哼一聲后退一步。交戰以來,這尚是他次后退!

    董則枯精神大振,再世斧仿若急電穿梭,一改先前大開大合的威猛氣勢,瞬間迅疾劈砍三十七斧!魔君不再后退,長戟帶起一地葉塵自下而上斜挑,尚在半空,已令董則枯感到那一股強勁之極的罡風迎面而來,心中一凜,錯步退開,不敢硬接長戟。

    只這一瞬間,浮芥子、法華、董則枯又已紛紛攻到。這三人均是內功精湛經驗老到之輩,對魔君的牽制力也最大。奪魄魔君丑陋的臉上殺機陡現,狂吼一聲,青虹帶著強烈的旋轉沖天而起,長戟在大天罡霹靂神功的催動下橫掃開闔縱橫,舞動飛閃出淡青螢光燦爛輝芒,點點如鬼火散飛,朵朵如流星曳擊,有如綻放青白輝芒的龍卷風般向三人壓迫而至。

    三人各自默運獨門內功,舞動兵刃,破除這力墻的攔擋。同時心中大是訝異:魔君此等做法極耗內力,且除了將三人阻擋片刻外,別無他用,他雖然已有百年修為,但在這群雄環伺之際,亦實為不智。

    而就在這三人被阻心念驚異的剎那,魔君已是左腳點地,魁偉身軀山般向后疾撞!

    他所撞方向正是剛與董則枯交換位置不久,此際尚孤伶伶一個的“瀾滄煞神”厲殘的所在!眾人大吃一驚,丁韻妃、已自挺身躍起的祝鳳翔,和默守在側的岳公度都縱身而上,不約而同地從正面出招,試圖圍魏救趙。

    魔君身在空中,雙手持戟招架三人攻勢,但后背仍向厲殘撞去!厲殘心中又怒又喜,怒的是對手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中,喜的是對方既然全力應付身前攻勢,自己正是有機可乘。殘龍鞭一抖,帶著凄厲風聲抽向勁敵背脊而去!

    魔君大吼一聲,長戟迎上三人兵刃,“叮叮叮”三聲連響,三人踉蹌后退。

    同時“啪”的一聲,已為殘龍鞭抽在背上,留下一道半尺長的殷殷血痕,更帶起大片淋漓的血rou!

    就在那鞭稍及體剎那,魔君右手猛揮向后,疾指厲殘小腹!厲殘大吃一驚,怕他天玄玉陽指力疾進迅彈,慌忙收腹向左急閃。他身形方動,魔君握刃的左手一彈食指,一道銳利指風如同來自九幽的魔錐,迅速洞入他肩窩,只差些微便將傷及他的頸側“天突”重xue!——果然又是南宮世家的無雙絕技“天玄玉陽指”!

    厲殘慘嘶一聲,殷紅鮮血汩汩涌出,那一指已破了他護體神功,使他劇斗之后頓感再無力支持,雙膝緩緩跪倒。

    眾人大是駭異,想不到在被如許高手圍攻之際,奪魄魔君卻仍是如此輕易的傷了己放之人。忽聽一聲道號,一直肅立于后的浮芥子驀然一劍挑出,去勢雖甚緩,而劍尖到處竟發出絲絲異響,顯然其中蘊藏了極其深厚的內力。眾人皆心中暗贊:這浮芥子能在劍道大派中名列一代弟子的第二位,實是有其真實工夫,決非浪得虛名。

    奪魄魔君面色一變,露出凝重之色,雙手握住長戟,向外橫撥。浮芥子并未撤劍,手腕一轉,長劍搭上了戟身。魔君大吼一聲,將長戟一振,浮芥子順勢劃個圈子,長劍似直實曲,反刺對手右肩。魔君悶哼一聲,來不及橫戟架開,只得退了一步。浮芥子長劍收回,亦不追擊。

    眾人看得精神一振,想不到他武功如此之高,因厲殘傷殘的氣餒之情一掃而空,除去竹盈和傷重的丁朝午厲殘二人,及那自祝鳳翔席地奏琴后即飄身后退躍出斗場的“鬼道”大衍外,其余各人都齊身而上團團將魔君圍住,戰在一處。諸般兵刃發出輕重不一的破空聲,變幻出萬千詭異的弧線,挾帶著凜冽的罡風,瘋狂的向著那一個焦點——奪魄魔君匯聚。

    長戟點撥、刺挑、掃掛、劈蕩,硬拒眾敵急風暴雨般的攻勢。眾人聯手漸感默契,攻勢逾急,魔君長戟更見凝澀。微一遲緩,左肩已中了丁韻妃一劍。怒吼喝罵聲中長戟以雷霆之勢橫掃,丁韻妃閃身而退,法華上前一步,挺禪杖招架。

    董則枯的再世斧趁機疾劈對手右肩。

    魔君沉肩閃避之際,祝鳳翔趁著剎那空擋閃入,身形起處如激煙流泄,古瑤琴微微一閃,已在魔君左肩上挑起血花一溜!

    岳公度大聲喝采,酒葫蘆玄妙無比地點向魔君胸前大xue。魔君左手長戟斜揮,迫退右側浮芥子,對襲向胸前的酒葫蘆看也不看,右手當空一掌疾劈而去。岳公度大吃一驚,不待招式用老,酒葫蘆急抖一圈,化去魔君如山掌力。董則枯突然飛身而至,雙腿暴風般連蹴魔君后背,使其不及回身下挫身急避,但右肩已著一記!

    這一腳力道顯是頗重,魔君魁梧的身軀驟失重心,側退三步。浮芥子踏前一步,長劍點出,魔君右肋血光又現。一時間,他連連受創!

    突然間“鬼道”大衍縱身而上,身子尚在半空時,雙掌一錯,拍向魔君后腦,掌離目標尚有一丈之距,便已帶起一團淡淡紫氣,鬼魅般向敵手涌去!魔君頭也不回,右臂自肩后反伸,右掌便奇準無比的和大衍掌力撞在一處。大衍于對手身形搖動中一個空翻從其頭頂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