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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而后淋上水,趕到天寒地凍的空地上。這樣的懲罰根本用不著管理員費什么力氣,只需要讓受罰的人在屋外待上二十分鐘,就算要不了他的命,也足以讓他痛苦得刻骨銘心。而偏偏那工作額度定得那么高,哪怕像比奇這樣的青壯力都只能勉強夠到,更不用說比他更羸弱的同伴了。可即便如此,比奇也不認為自己可以躲過刑罰,就看這一天是遲是早罷了。所以在用刑罰進行了再一次大浪淘沙后,替代政策終于出現了。比奇清晰記得那一天他們所有人都豎起耳朵認真地聽,空房里是無數瑟瑟發抖的身體和求生的眼睛。臺上的人說,可以有水,可以有餅,可以不再伐木,可以住進單間的房里。那房間有床也有窗,有被子還有熱水。我知道你們想去,但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機會。“你們要經過篩選,至少要證明自己還有價值。”(5)好看的,能服侍人的,懂得脫光衣服的,或者無論如何,能被某一個特管員看上的。糧食是有代價的,而這代價高昂到令人發指。當場并沒有人接受,他們都還有著為人的尊嚴和堅持。可是食物的誘惑力太大了,不是每一個人都能與本能抗衡。于是第二天晚上就有人點了頭,那人被從大房子里帶走,再也不需要睡通鋪。緊接著第三天晚上又有人點了頭,他們離開了一夜,第二天便在空地上見到了他們。他們吃得很好,睡得很好,而那傷痕隱藏在厚實的大衣下,誰也看不到。然后便是第一周,第二周,第三周。點頭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一開始大家還戰戰兢兢,既怕自己的妥協糟人恥笑,也怕泄露自己貪生的欲求。可是當妥協從少數變成了多數,那恥笑便不復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種意義上的規勸,對著那些還不愿意點頭的年輕人苦口婆心——沒事的,忍一下就過去了,又不是天天這樣。先活下來,活下來就有盼頭。有盼頭嗎?比奇不知道。他只知道點頭的人也未必全都能活下,隔三差五地也會有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第二天早上的火堆里。那些人遍體鱗傷,身上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比奇猜到這絕對不是忍耐就可以熬過去的東西,因為還得看選中自己的特管員是一個還是多個,是正常的服侍,還是有虐待的癖好。歸根結底,看運氣。不過回頭想想也正常,自己又不是人,不是他們的同胞,只是一群被鄰國丟過來的垃圾,是一堆要吃國糧又沒用處的牲口,那又怎么能指望別人把他們當人對待。所以比奇的運氣是好的,當桑多第一次來巡視他們的空房,看看還有誰不愿意點頭時,便走到了比奇的面前。他上下打量了一會比奇,而后低聲問——你不愿意嗎?那時候比奇的腦子已經餓得想不清事情,所以他回答——我不知道。桑多又說,什么叫不知道。比奇搖搖頭,他實在沒有力氣說話了。于是桑多捏起他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桑多是一個陌生的面孔,至少在此之前比奇從來沒見過他。但桑多的衣服和別人很不一樣,用的是更加筆挺也更為貴重的材料。這讓比奇隱約感覺出他的地位比其他的特管員高,但是高到什么程度——比奇沒有概念。“你不愿意服侍我嗎?”桑多再問。比奇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眼淚從眼角溢出。他居然還能流眼淚,他甚至都不知道身體里還有多余的水分。桑多松手了,他沒有強迫比奇。但比奇心里清楚,不需要強迫,只要再等兩天,他就會點頭答應。(6)桑多狠狠地射進了比奇的體內,而比奇的眩暈也終于結束。陰`莖從體內抽出后,比奇稍微緩了緩,便提起褲子。他慢慢地走向床鋪,把上衣脫掉。他知道桑多還可以再來一次,每一回見面對方都至少來兩次,這是最基本的情況。但在此之前桑多需要緩一緩,于是他又點起了一根煙。他坐在桌旁的椅子上,比奇則靠著床沿,稍微閉目養神。桑多問,吃得怎么樣?比奇說,沒什么吃的,你來的時候會好點。“那你吃飽了嗎?還想吃點什么?”比奇想了想,試探地問——“等會……我能多拿兩個餅嗎?”桑多點頭。桑多并不是如其他警衛一樣每天都待在特管區,這也是為什么最開始時比奇從未見過桑多的面。特管區是專門劃給這一群被強行塞來的戰爭難民的,但同樣也是犯錯誤的軍人的服刑所。幾乎所有特管區的管理員都是在部隊里犯了錯誤的人,他們被驅逐至此地,與冰天雪地一起熬著漫長的刑期。所以這里又被稱為驅逐者的天堂,因為雖然不能出去,環境也十足嚴酷,但對待這一些難民們,他們仍然可以有為所欲為的權利。而桑多并沒有犯錯誤。他來這里是因為他和所謂的體制產生了一點點分歧,從而主動要求從主干道離開。所以他算是這里最大的官員之一,哪怕這是被真正的社會拋棄的一角天地。但實際上無論在什么地方,都逃不開體制的禁錮,外面的花花世界如此,這里自成一派的規矩亦然。桑多又問,睡得怎么樣?這一點比奇沒啥抱怨,自從他答應服侍桑多后,他就得到了兩床新的被子。被子很暖也很軟,能讓他不被凍醒。所以比奇說——“謝謝你。”比奇知道桑多可以對他做任何事,可以把床頭那些奇怪的瓶瓶罐罐和刑房里各種各樣的器具都在他身上用一遍,可以讓比奇流血,哭喊,甚至跪在他的腳邊親干凈那軍靴的鞋面,或者戴上項圈,跟著在雪地里遛彎。很多特管員都這么做,畢竟這地方實在過分壓抑和寂寞,把人的性格弄扭曲了也自然。比奇聽他的同伴說過很多慘絕人寰的遭遇,也看過他們身上過于猙獰的傷痕。但有了更多的付出,便能得到愈加豐沛的回報。于是他們總是吃得比他好,穿得比他好,甚至有時候還能隨同服侍的那個人走出鐵絲網的牢籠,走到即將雪融的林子里。誰說主人和性奴不可能成為朋友,在這一片地方,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但桑多沒對他這么做過,至少前面的六次都沒有。桑多站起來了,他也一同走到床邊坐下。他猶豫了一下,俯身將比奇的腳鐐也解掉。而后掀開的被子,拍拍床鋪。“休息好了就跪上去吧。”桑多的話永遠都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