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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都覺得少了些什么。 直到有一次凌如意夜班被緊急叫去手術室會診,他跟著去觀摩,最后凌如意查看完新生兒后要出來寫會診單時,他看見凌如意一面同產科醫生講話,一面不知怎么的就將手套“啪”的一聲脫了下來丟進醫療廢物垃圾桶里,動作行云流水般好看,好似已經練習經年早已爐火純青。 那時他才發覺自己少了什么,那是一種從骨子里透出的對自己專業的自信,也許是因為他是行外人,即便在醫院待了幾個月學了許多東西,仍是皮毛,那種氣場是無論如何都比不上專業人士的。 后來他央凌如意教他,凌如意教了一次,他沒學會不說,還被凌如意嫌棄違反了無菌原則,“老老實實脫,別老想著耍帥,動作步驟對了就可以了,最要緊是要規范,規范就是職業素養的一個重要表現。” 她太忙,此后他再怎么說都她都不大愿意再教,直說這沒必要。但她又心軟,見他實在堅持,最后還是答應再教他。 為此他們將兩付手套用得里頭的滑石粉都已經沒有了,手套都已經干澀得不容易戴上脫下了才真的學會,霍昭遠后來又試了幾次,凌如意一開始還糾正他的以為錯誤,到最后卻是跟他一起研究如何才能使動作變得更加好看。 只是到了真正拍這個鏡頭時,霍昭遠的狀態卻并不好。 “咔!”霍昭遠抓著一只手套,自己喊了暫停,陰沉著臉坐到了一旁。 這一段已經來回拍了九次了,方明媚跟路笙一起看回放,從鏡頭里捕捉到霍昭遠最后那個脫手套的動作里明顯的不自然,像是有些膽怯似的。 不由得納悶極了,路笙忍不住問他:“老霍,你怎么回事這次?從沒見你這樣……” 他嘖了嘖舌,找不到一個具體的恰當的詞匯來形容那種感覺,霍昭遠卻心知肚明,苦笑道:“功夫沒學到家。” “要不就一邊接一邊脫得了,不要兩邊一起。”方明媚勸道,為了拍攝而租借了醫院閑置的手術室,還拉了護士來做群演,這不是普通的攝影棚和群演,人家可沒那么多時間跟他們耗。 霍昭遠也明白其中厲害,只是仍舊有些不甘心,沉吟了片刻,對方明媚道:“給我十分鐘,十分鐘后我們拍最后一條,如果再不行,我就聽你的。” 方明媚愣了愣,還沒點頭應聲,就看著他躲進了昏暗的樓梯間。 霍昭遠在樓梯拐角處昏暗的光線里深吸了一口氣,撥通了凌如意的電話,“阿意……” 他只是說了這兩個字,心頭的疲憊卻忽然席卷而來,像是行走了半生從沒停下過腳步的旅人終于找到了可以暫時休憩的港口。 他伸手進口袋,摸到凌如意給他的小冊子的書脊,它日日陪著他,仿佛她就在身旁,令他的思念有所寄托。 他靠在墻上,聽見她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隱隱約約的,有被子摩挲的沙沙聲傳來,他抬手看了看手表,原來已經半夜十二點了。 立即就覺得不好意思,又覺得有些難過,她明明教過了的,自己竟然還沒學好,他從來自詡聰明,卻沒料到會被這樣一件小事難倒。 “怎么了?”凌如意已經準備睡覺,她伸頭示意睡上鋪的學生關燈,又小聲道,“怎么不說話,今天是不高興?” “阿意,我……”霍昭遠張張嘴,覺得有些面熱,“我……你、你能不能再給我講講怎么、怎么兩邊手同時脫手套?” 凌如意呆愣了一下,半晌才咦了聲,道:“你不是已經會了嗎?” 頓了頓,又問道:“你已經到要耍帥的地方啦?挺快的嘛。” 霍昭遠嗯了聲,“就是、就是總覺得不夠流暢……” “那你等等,我先起來。”凌如意聽明白他的話,毫不猶豫的掀開了被子,寒冷的空氣使得她低低的“嘶嘶”吸氣,瞌睡當即就被趕跑了。 病區實在太安靜了,安靜到霍昭遠能清晰聽見她的拖鞋與地面碰撞發出的輕微“啪啪”聲,接著便聽見有人問她:“如意你拿手套干什么,有病人有突發情況嗎?” “沒有沒有,我拿來做些私事。”他聽見凌如意如是道,然后便又是一陣走路的聲音。 過了片刻,他又聽見“啪”的一聲,凌如意驚訝的自言自語道:“哎呀忘了掛電話……” “喂?阿遠,你還在不在?”她試探的問了句。 霍昭遠連忙應了聲在,她就道:“我先掛電話,然后我們來視頻連個線。” 他又應了聲好,全程都被她牽著走,仿佛已經變得茫然。 等在屏幕里可以看見凌如意,已經又過了兩分鐘,屏幕里的年輕女郎長發披散,白大褂也沒有穿,只是身著杏色高領毛衣,瓷白的臉孔在燈光下泛出盈盈光芒。 她仿佛并沒有因為值夜班而變得有絲毫憔悴,從這點上來講,凌如意簡直是天生就吃這碗飯的人。 凌如意極淡的笑了笑,道:“不怪你記不住,我也是好幾年了才熟練這個方法的。” 由于是示范cao作,凌如意每一下都告訴他如何做,哪一邊拇指扣住哪一邊手腕,每一個動作都放慢了半拍。 霍昭遠隔著屏幕看得清楚,腦子里又想起他自己做這些動作時的感覺,漸漸就心里有了底。 凌如意等到確定他已經記住了步驟,才將用過的手套疊起來包好,道:“你別怕,大膽去做,一定要相信自己學的就是對的,這樣才能做好。做慢點就流暢了,實在不行你就按照規范上來,一邊手握住另一邊手手腕外部脫到露出大拇指,拇指插到另一邊手套里頭,將手套脫下并將先脫的那邊包裹好。” 末了又頓了頓,到底還是說了句:“做錯了也不怕,長的好看,做錯了也能耍帥,更何況除了專業人士別人也看不出你有錯。”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夸贊他的外貌,簡直令他受寵若驚,直到電話都掛了也沒徹底回過神來。 他轉身從樓道里走出,在樓道口迎面碰上來找他的方明媚,“老霍……” 她打量了一番霍昭遠的神色,見他好似有些恍惚,心里便暗暗發急,“老霍,你到底怎么了?” “……嗯?”霍昭遠回過神來,訕訕的摸摸鼻子,搖頭道,“沒事,咱們回去罷,十分鐘都過了。” 方明媚還想說什么,卻動了動嘴唇又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