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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著我的臉,讓我看著他,淡聲問我,“你舍得丟下你娘嗎?讓我慢慢補償你,我們慢慢來……” 我看著他竟有些認不出來他的眉目,半天啞啞的從喉嚨里道:“我累了。” 他展眉一笑,松開我道:“趕了那么久的路是該累了,我讓丫頭給你收拾一下,你好好休息,等明日我帶你去看那樣東西。” 他起身要走,我又開口問道:“晏殊呢?” 便頓了步,他立在榻前轉過頭瞧我,微微蹙眉又松開,淡淡道:“他沒事,我讓人安排他在另一間廂房里。” “那解藥呢?” 他終是蹙了眉,低聲對我道:“他如今那副樣子,我若讓他醒來發瘋起來怎么辦?這里是中原,他是魔教祭司,被人瞧見總是麻煩。”嘆了口氣又補道:“你放心,我答應過你會放了他,就一定會做到。” 之后再不等我開口,轉身出了房門。 不多會兒便有小丫頭提了熱水來,給我凈了身子,換好衣服,服侍我上床,又端了碗湯藥過來喂我。 我微微側頭,問道:“這是什么?” “是公子吩咐給姑娘熬的藥,安神的。”小丫頭清清脆脆的笑答,一壁吹涼了湯藥喂到我唇邊,“已經不熱了,姑娘喝了好睡覺。” 黑黑沉沉的湯藥,我瞧了瞧,張口一氣喝干。 小丫頭收拾了湯碗,問我道:“我扶姑娘躺下?” 我點了點頭,她扶我躺下,蓋好了被子,又問:“姑娘若是沒有吩咐,奴婢就先下去了。” 我應了一聲,背過身合眼睡覺。 聽到她輕手輕腳的出了屋子,合上房門,又等了一會兒,我側身趴在床邊,將口中大半的湯藥吐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要不要來猜猜阮碧城費盡心機想讓她看的是什么東西?打了什么心思?很好猜!非常! 八十一 “告訴你早點起早點起!每天要給夫人問安你怎么就記不得啊!夫人最惱人不守禮,待會兒晚了看夫人不揭了你皮!” “晚不了晚不了……” “若是晚了惹得夫人不高興,公子又該生氣了!” ………… 晨參暮省。 是了是了,阮碧城囑咐過他娘禮節多,晨醒要過去問安,晚了會生氣,不能晚不能晚…… 我猛地翻身坐起,看著窗外晨光萬丈,惶急不安的赤腳下榻,幾時了?如今幾時了?不能晚不能晚…… 慌慌的疾步到梳妝臺前要束發,銅鏡中一晃晃的映出一個人影,我陡然呆了住——蘇謝。 如今我是蘇謝。 腳下冰冰涼的觸感瞬間傳遞四肢百骸,我頹然是跌坐在椅子里,將guntang的額頭埋在手掌里。 天光大亮,窗外的什么花樹開了,清甜的香透進來,有急急的腳步聲打樹下走過,兩個小姑娘的聲音漸行漸遠—— “讓你早些侍候碧云小姐梳洗,你偏不聽,如今要是晚了夫人又該說你侍候不周全,也得連累我!” “哪里怪得了我……明明就是表小姐自個兒起不來……” “閉嘴!你這張嘴活該了挨抽!下次再不給你求情了!” “jiejie我錯了……” 可怕極了,這習慣讓我恐慌,這座宅子有太多太多從前的記憶,壓的我動彈不得。 我在指縫里抬起眼看鏡子里的那個人,額頭上密密的汗,直勾勾的眼,我會死在這里,或是痛不欲生。 門外有小丫頭道了一聲,“公子早。” 我抬頭就瞧見薄薄的一道身影映在門扉上,猛地竄回榻上,蓋好被子躺下。 門扉應聲而開,阮碧城背著一身融融的晨光,扶著門扉立在日光中看過來,唇角淺淺的笑,“醒了嗎?” 我睜開眼睛看他。 “怕你沒醒,吵著你了?”他合上房門,一身柳青的衫子,碧簪軟帶,撩袍坐在我身側,瞧著我問道:“怎么出了這么多的汗?” 起身絞了帕子來給我擦臉,我安分的躺著,瞧著他問道:“你不是要帶我去看那件重要的東西嗎?” “不急。”他細心替我擦臉又擦手,一壁道:“我吩咐人備了早膳,等下吃了飯,喝過藥后再去。” 又是安神藥嗎?阮碧城這般的不放心我。 我動了動手指,道:“我不餓,我們現在就去。” 他頓了頓,我盯著他的手指,又道:“我不想再喝藥了,不要等了,就現在。” “陸寧。”他細細擦著我的手指并不看我,聲音淡似輕煙,“我只是想留下你……” “我懂,你是迫不得已。”再沒有人比我懂了,這些理由我爛俗于心,倦倦道:“現在就去吧,我也想看看你的私心是什么。” 他將帕子一折折疊好,抬手搭在銅盆上,淡淡道:“好,我們現在就去。” =============================================================================== 下了回廊,我們繞過花園,他特地帶了一件披風,抱著我穿過大半個園子,一路上都聽到丫頭小廝不迭的喊公子。 漸漸的便沒有人聲了,我從披風里探出臉來,這四處草木萋萋,枯木幽深,荒蕪的像是出了阮府,竟是我不認識的地方。 沒有人煙的樣子,再行片刻草木扶疏間竟有一間小石屋,門口守了不少的守衛。 “這里是?”我在阮府三年,四處都熟悉,竟不知還有這樣一間石屋。 阮碧城將披風裹的緊了一些,低頭輕聲道:“是冰窖。” “公子。”門口的守衛行了禮,將門開了鎖,推門的一剎那寒意席卷,吹的阮碧城兩鬢散發飄蕩。 “會有些冷。”他裹的再緊一些,抱著我入了冰窖。 下了石階之后我才瞧見不小的石屋之內屯滿了寒光閃閃的冰塊,呵氣成霜,我在迷蒙的寒霜中看到一個人。 就躺著凜凜冰墻之內的寒冰床上,像是死了一般,我看不清那人的臉,只在那堆砌的冰霜里看到個模糊的影子。 阮碧城將我放在地上,扶住我,輕聲問我:“能走嗎?”扶著我往里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