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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聲音在風中一掠而過,我瞧到他瞬間低下來的眼,他猛地勒馬,馬聲長嘶,我被顛簸的險些坐不穩,他就那么緊扣著我的腰,瞪大了眼睛看我,“你說什么?” 那表情里驚詫詫的,瞪大的眼睛驚慌失措,我總算是見到了他預料不到的表情,伏在馬背上忍不住就笑了,笑的渾身痙攣。 “蘇謝!”他就猛地勒馬停在小雪中,不顧身后不明緣由的部下,緊盯著我問:“解藥你沒吃?解藥在哪里?” 他慌了,我越笑他變越慌,一把捏住我的下顎,手指涼的很,“蘇謝!回答我!” 我伏在馬背上笑的止不住,胸腔里一陣陣痙攣共振,一顆心枯死一樣懸著來回亂晃,那胃里,骨rou里,四肢百骸里像是千百只的白蟻啃食,麻的疼的,我幾乎可以聽到窸窸窣窣的啃食聲。 我痛苦極了,一陣陣的發顫,蜷曲瀕死的蝦一樣。 “蘇謝?”他抱著我,臉色慘白,死死的抓著我的手,聲音緊了又緊叫我,“蘇謝……你怎么了?” 是胃?是心?還是腦子?百足蟲會先啃食我的哪里? 沒有人知道我有多希望它先將我的腦子啃食干凈,一分都不剩,或者心也可以。 我不疼,我死過一次也不該怕,可是我在初初落雪的夜里,伏在馬背上忽然瘋了一樣發顫,控制不住。 我的臉色一定難看極了,嚇得晏殊抱著我的手也在發抖,他壓著我,抱著我,猛地喝道:“在附近找人家!立刻!”又俯身捧住我的臉,擦掉我一臉涼冰冰的冷汗,聲音小又弱的安慰我,“蘇謝你累了,一定是累壞了,不要怕,我們休息一下再趕路。” 我張口講不出話,舌尖在唇齒間僵的動彈不得,只是抓著晏殊的衣襟,抓的手指上的血染滿了他的素衣。 有人在馬下稟報,前面不遠有一處獵戶的茅廬。 晏殊將我裹緊,策馬要過去,背后有人喊了一聲,大人! 我瞧不見人,只聽到背后有人策馬過來,聲音焦急又緊張的道“大人!少主……少主追來了!” 韁繩被人拉了住,那聲音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響起來,“大人耽擱不得!蘇姑娘的傷可以回教找沈藥師醫治!如今等少主追上來免不得一場惡戰,您如今還不能動少主,若是失了先一步回教掌握大局的先機怕是……” 那絮絮叨叨的理由我聽不真切,耳朵里骨頭被啃食的沙沙聲細細密密的響著,晏殊沒有動,他在想,在揣度,在掂量下一步該怎樣走才好。 死吧,死吧,全部都死在今夜吧…… 我在他懷里,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從喉嚨中掙出一句話道:“晏殊殺了我……殺了我吧……” 我從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臉色慘白不人不鬼的摸樣痛苦極了,若有一日生比死痛苦,該怎么辦? “晏殊……” 他猛地扯下斗篷丟給旁側那人,緊著眉頭道:“你辦成我帶人先走,引開阮蓮華,我明日就回教。” “大人!”那人還要再講什么,晏殊霍然揚鞭策馬,急掠而過。 我看到兩側的山一閃閃掠過,抓緊了晏殊的衣襟費力呼吸,再撐不住閉眼昏了過去。 都死吧,死吧…… =============================================================================== 我夢到了什么在夜里猛地驚醒,滿身滿臉的冷汗淋漓而下,是什么極為可怕的夢? 但我在醒來的一瞬間忽然忘記了,想不起來,腦袋里空空的,沙沙沙沙的響著,再思量便生絞了一樣疼。 “蘇謝!”有人在旁邊捧著我的手叫我。 我側頭就瞧見晏殊蹲在床邊,眉眼憔悴卻欣喜的看我,未亮的天,窗外沒有光,屋內點著一盞燈火,曳曳的暖色就融在他脖頸間碎小的發梢上,柔軟又安靜。 他伸手給我擦汗,問我道:“你感覺怎么樣了?我以為你會睡到天亮,餓不餓?渴不渴?” 我抬眼看屋子,小小的,很的簡陋,卻是什么都有,床上鋪著一張虎皮,暖烘烘的。 “蘇謝……”他側臉蹭著我的手背,低低啞啞道:“你解藥真的丟了嗎?恩?”抬了眼看我,蹙著的眉頭深深深深的。 我掠過他的肩膀瞧著屋子,不經意的就落在門檻不遠的角落里,那里堆著什么,椅子橫七豎八的擋著我看不大清,只瞧到有暗紅的液體從椅子下一點點蜿蜒出來,小蛇一般,在往側看,一只素白的手從椅子后探了出來。 “蘇謝?”晏殊叫我,溫聲細語的問我,“你沒吃解藥嗎?解藥呢?” 是一個還是兩個? 我盯著那椅子背后的手半天,回過神看晏殊,這世間誰能殺了他?我細細看他,勾唇笑道:“是啊,解藥丟在驪城中了。” 他眉眼間的欣喜一瞬間湮滅,“在哪里?同仁堂嗎?你為何沒有吃?” 會生氣吧? 我歪頭看他,“我給了阮碧城。” 他捧著我的手便是一緊,緊到我微微蹙眉,他才一點點松開。 我又道:“這世間只有一顆解藥,我給了他,晏殊殺了我吧,像從前一樣掐死我。” 我握著他的手放在我脖頸間,“殺了我吧晏殊,不要讓我生不如死。” “你就那么想死?”晏殊眉眼都皺著,竟沒有生氣,只是頹然的問我,“蘇謝,你就……那么的不愿待在我身邊?” “是。”我答的輕又篤定,“我恨不能將你剝皮抽筋,在你身邊一刻恨便多一分。” 他就那么盯著我,盯著我,忽然笑了,打開我的手,壓低身子看著我笑道:“蘇謝,你就恨我一輩子吧,不就是解藥嗎?天亮我們就回教找沈青,他若沒有,就找葉白芷,找藥王妙手,就算這世間只有一顆在阮碧城身體里,我也會挖了他的心找出來。” 他一字字咬道:“沒有我的允許,你死都不能!” “是嗎?”我也看著他,問道:“若是我明日就會死呢?” 他忽然就蹙了眉不講話,半天半天咬牙問道:“蘇謝!你一定要這么針鋒相對才快活嗎!” 我張口要講話,卻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腦子里轟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