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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去接扶南,一個人悄悄的在質(zhì)子府站了會兒。 質(zhì)子府的仆人都走了,院中沉寂的荒涼。 這房子真是奇怪,若是有人住,多久都不荒涼,一旦沒人居住就荒蕪沒有人氣兒。 她沒有進屋,而是鎖上院門徑直去了后院,摸到了那條密道,摸黑在密道里彎彎曲曲的走著,直到到頭摸到一處青石封的門,尋著暗槽的機關(guān),剛想扳動開門,門忽然轟隆隆的開了。 九微驚愣的看著門外透進來的一點燈光,和挑燈立在門外的人。 眉眼似畫,也驚詫的看她,“你竟然真回來了?!” “玄衣?”九微驚愕的張口,“你……怎么知道我回來了?” 玄衣挑著燈籠抿嘴一笑,“我夢到你回來了,醒了就想來看看,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br> 九微看著他五味陳雜。 他近前來看她道:“你是有事來找我嗎?” 九微點了點頭,這條密道是她和玄衣私通信息,狼狽為jian的幽會之地,前幾次就是全靠了這密道,她偷偷溜出去找玄衣,或者玄衣偷偷溜進來找她。 沒想到他們狼狽為jian居然還勾搭出了心有靈犀…… 玄衣笑的開心,一對虎牙若隱若現(xiàn),“怎么?你想我了?” 九微幽幽嘆了口氣,“我要走了?!?/br> “去哪兒?” “昭南?!?/br> 玄衣皺緊了眉頭,“誰的意思?圣上?國舅?” 九微苦笑,“為何不能是我自愿的?” “呵?!毙潞眯Φ男α?,挑著燈籠往密道里走,瞥她一眼道:“你費盡苦心活到現(xiàn)在,怎么可能甘心離開?這分明就是流放啊。” “流放?”九微重復(fù)了一遍,“流放……”忽然笑了,用詞精準(zhǔn),讓她覺得中箭一般…… “舅父沒有幫你留下?”玄衣回過頭來帶她往回走。 “幫了?!本盼@了口氣,道:“但這次是我自己甘心離開的?!?/br> “為何?”玄衣停下腳步,又驚又愕的看她。 為何呢? 她想了想答道:“我認(rèn)輸了,太傅覺得我能回故土是再好不過的,我可以恢復(fù)女兒生,當(dāng)公主,不用再擔(dān)驚受怕,燕疆會照顧我,誰都不會再找我的麻煩,大家都覺得挺好,我也覺得還不錯?!彼袄^續(xù)走。 玄衣攔住她的路,問她,“你當(dāng)真這么覺得?” 九微看他,好笑道:“自然當(dāng)真。” 玄衣仔仔細(xì)細(xì)的看著她,忽然挑眉笑了,“我不信,你若是當(dāng)真甘心離開又為何來找我?” 九微笑瞇瞇的看著比自己要高出一些的玄衣,拍了拍他的肩,“你可真像你舅舅,一肚子彎彎腸子。” 玄衣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歪頭笑道:“我們不一樣,我可比他直接多了?!?/br> “直接?”九微詫異,剛想詢問。 玄衣忽然低頭吻住了她的口,在她驚嚇呆立之際輕輕用舌尖舔了舔她僵硬的嘴唇,小聲在她耳側(cè)道:“可別推開,我舅父的人在后面看著呢,讓他以為我們在私會總比暴露了我們的秘密好。” 九微要推的手便頓了頓,咬牙低聲道:“小兔崽子也沒有好多少!關(guān)系全亂了!” 玄衣只是笑,像只小狐貍。 =============================================================================== 扶南來找她時天光已然透亮,她和衣在舊屋中睡了一會兒,便聽到有人在自己身邊小聲的哭著。 一睜眼就看到晨光下的扶南,消瘦的下顎,淚盈盈的眼睛,看到她醒了忙笑道:“公子回來為何不通知扶南一聲?” 九微摸了摸他垂在身前的發(fā)道:“扶南,我們要回故土了,你的公子很期望這一天吧?!?/br> 他紅著的眼睛便泛出淚光。 九微扶著他起身,出門便瞧見一院子的人。 一臉愁容的太傅大人,雀躍不已的燕疆,以及門外拉風(fēng)的馬車。 奇怪,沈宴怎么沒有來?是病了?還是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氣?竟連最后一程都不來送她。 她剛想上前和太傅打招呼,燕疆過來伸手勾住她的肩膀,笑道:“放心,回去哥哥給你找個比沈宴還好看的男人?!?/br> 親哥哥…… 九微苦笑,門外的馬車上陸容城挑開簾子冷聲道:“上車?!?/br> “我想和太傅大人一道走?!本盼⒚Φ溃骸疤荡笕丝煞衲芩臀页龀??” 阮煙山看她一眼點頭道:“我以前答應(yīng)過騎馬帶你逛逛,今日便騎馬送你出城。” 九微看陸容城,他只是看了一眼阮煙山?jīng)]有講什么,放下簾子吩咐駕車出城。 阮煙山翻身上馬,在馬上對她伸手,那么一瞬間她覺得,有些東西,她再難堅持了。 ============================================================================== 城外積雪千疊,霧氣藹藹,素雪茫茫。 阮煙山送她出城,千疊山之外,十里之外又十里,一路無話。 她是悄悄出城,除了阮煙山和燕疆扶南,便只有陸容城的馬車不遠不近的跟在身后,沒有帶人馬。 是在她開口說,“就到這里吧?!彼磐O铝笋R。 陸容城的馬車就停在他們身后不遠。 阮煙山要翻身下馬,伸手來扶九微,九微拉住他的手腕,轉(zhuǎn)頭看他道:“太傅,可曾喜歡過我?” 阮煙山手指一緊,看著她,抿著唇不講話。 九微伸手攥起他的下顎,仰頭便吻了下去,他的唇是軟的,氣息是溫的,睫毛一顫顫的扇動著。 有些東西,她守不住也堅持不了了,比如她想給太傅的感情。 她松開阮煙山的嘴唇時聽到身后的馬車?yán)镩L情一連聲的喊:“圣上?圣上!你……” 陸容城挑簾沖隨行的人道:“太醫(yī)!” 太醫(yī)急急忙忙上了馬車。 她松出一口氣,然后她聽到呼嘯的箭聲,她在阮煙山身前笑道:“你究竟是喜歡燕回還是我……” 那箭準(zhǔn)確無誤的刺進她的背,洞穿而出,她推阮煙山下馬,攥緊韁繩。 馬驚的嘶鳴亂奔,她趴在馬背上聽到很多人喊她,燕回。 山林中竄出的山賊,持刀劍催著她受驚的馬直往山澗懸崖而去。 她咬牙閉眼,心道,這次可真他媽是慘死了。 第54章 五十三 春分。 九微生辰在春分那日,自打冬日里千疊山外起死回生便一直重病臥榻,入春來才好利索。 國舅繁忙,她也無心,生辰只是在宮里開了宴。 玄衣從宮中賀壽出來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