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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拍趙明嵐的手背道:“我讓人送你回宮。” 趙明嵐笑容微微一頓,隨后便苦笑道:“好吧,舅舅既然煩我了,我回去便是了。”有些委屈的起身,“不用你送。”轉身便走。 國舅無奈的嘆了口氣,起身道:“我送你回宮吧。” 趙明嵐一愣,隨即便笑盈盈道:“還是舅舅最好。”伸手輕輕挽住了他的手臂,抿嘴笑了笑。 國舅替她系好斗篷,拍了拍她的背,吩咐道:“先將燕回帶下去收拾一下。” 有侍衛來押九微,九微抖個不停,她竟有些慶幸沒有說出自己才是九微,國舅對趙明嵐的遷就和溺愛,是她無法撼動的。 她無法證明,國舅不會信她。 =============================================================================== 她被關回那間臥房,侍衛丟了幾件衣服讓她自己換。 冷的渾身發麻發僵,她蜷在榻上裹緊沈宴的披風,抖的抑制不住。 窗外是細雪的夜,她第一次覺得無望,摸著脖子上的小方牌,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不能睡,不能死,死也要帶著自己的身子去死。 她慢慢爬起身,將濕透的衣服一件件脫掉,背上的傷口流了血黏著里衣,她手指抓在床板上,將嘴唇咬的死白猛地伸手撕開,疼的她趴在榻上喘息都難,伸手摸到的是血是膿水。 她就那么光著身子在榻上抖了半天才緩出口氣,吃力的將衣服一件一件穿好,她不會系衣帶,手指僵的抓不住,她低頭用牙齒咬住,系成死結。 她不能死。 幾件衣服穿的她幾乎力竭,悶在榻上牙齒咯咯顫個不停。 有人輕輕推開了窗,躍進了屋子。 她遲鈍的抬頭,剛想看清是誰,那人便閃身到榻前,掩住了她的嘴巴。 那人蒙著面,她看不清長相,只一雙眼睛熟悉的很,她在掙扎間無意看到那人的手腕,一道小小的疤痕。 她瞳孔猛地收縮,是長情,這個人是長情。 她拼命的掙扎,長情忽然將她按壓在榻上,從懷里取出一支青瓷小藥瓶,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她,將那里面的藥水全數灌進了她的口中。 苦澀又腥辣,火燒一般灼在她的喉頭。 長情掩著她的口鼻,逼她吞咽,他的眼神兇狠極了。 她抓著長情的手臂,慢慢的慢慢的不再掙扎,她昏在榻上。 長情慢慢松開她,伸手來探她的呼吸,然后她聽到門外有人喝了一聲,“讓開!圣上欽賜的令牌在此,我看誰敢攔我!” 長情慌忙丟下她躍窗而出。 她猛地睜開眼,趴在榻上伸手去摳自己的喉嚨,吐出一些青碧的水,知道摳出血都不敢放手。 一雙手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她聽到有人急慌慌的道:“燕回!燕回你在做什么?” 她的世界天旋地轉,她極緩的抬頭,看到了一張臉,極好看的眉和眼,是太傅。 太傅扯過披風裹住她,將她抱起。 她聽到太傅胸腔里咚咚跳動的聲音,聽到太傅高在云端的聲音,太傅跟她說:“沒事沒事,我們馬上回去,燕回你不要睡。” 她想張口說話,喉嚨卻像火燒一般的疼,半個字都發不出來,她就那么緊緊的抓著太傅的衣襟昏了過去。 =============================================================================== 她夢到喪鐘隆隆的皇宮,她的舅舅抱著她走過長長的走廊,那鐘聲如悶雷如海浪,震的她耳膜嗡嗡。 她的舅舅就那么抱著她,走在夜色的雪地中,走著走著變成了她跟在身后,他在前,沈宴也在前,還有長情,玄衣,顧尚別,扶南…… 那樣多的人都在前走著,越走越遠,她跟不上,想喊卻發不出聲音,鐘聲很大,霧靄深深,她被遺在雪地,一陣一陣的咳著。 然后有一雙手輕輕的放在了她的背上,一下一下的撫平她所有的顫栗。 她聽到那人的聲音,溫柔又綿長,在隆隆的鐘聲下一遍一遍的對她說:“沒事了,沒事了,你哭夠了就快些醒過來吧……” 是誰?是誰她熟悉的,但她記不起來,她的腦子像被火燒過一般,疼的厲害,什么都記不起來。 她抓著那只手,是暖的。 那只手輕輕托起她的臉,叫她睜開眼來醒一醒,她覺得眼睛疼,里面濕的澀得,她費力睜開在蒙蒙的淚水里看到一張臉,高山凈蓮一般白。 太傅,她是太傅。 “你睡醒了嗎?”太傅輕輕的問她。 她埋在那只手掌里,忽然放聲哭了起來,她活著和死后的歲月里從未有一刻這樣難過。 她活著,這樣慶幸又絕望。 太傅任由她哭著,輕輕的撫順她的背,溫柔的告訴她,“哭出來就好了,你睡了很久,我一直怕你不想醒來,哭吧……” 她哭的喉嚨發疼,有人輕輕叫了一聲,“公子,先將藥喝了。” 她抬起頭看見一張秀氣的臉,那人坐到榻前,她慌忙向后縮了縮,看著那人驚訝的表情,她張口半天才澀啞的擠出幾個字,“你是誰?” 那人就那么愣了住,臉色發白,“我是扶南啊,公子你……你不記得我了?” 她木木的看著,搖了搖頭。 “公子……你不要嚇我……”扶南臉色慘白。 太傅看著她輕聲問道:“那你還記得我嗎?” 她眉睫上全是淚水,朦朦朧朧的看著太傅,半天搖頭,吃力的道:“你們是誰?我為什么在這里?這里是……” “公子你……”扶南急的要講什么。 太傅止住了他,接過他手中的藥碗淡淡笑道:“沒事,這里很安全,我們是想照顧你,先將藥喝了,好不好?” 她警惕的看著太傅,然后緩緩的伸手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太傅問她,“那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她將藥碗遞回去,防備的掃視著兩個人,“質子燕回。” 太傅微微蹙了眉,對扶南道:“去請太醫來。” 太醫匆匆而來,替她診了脈,回太傅道:“質子體內的毒素不深,現下也排的差不多了,這樣的狀況怕是毒素的副作用,導致記憶混亂。” “太醫的意思是……”扶南白著臉接話道:“公子傻了?” 太醫點了點頭。 太傅又問:“那她會恢復嗎?” 太醫看了她一眼,有些遲疑的搖了搖頭。 大雪停停下下,殿中的炭火燒的足。 趙明嵐撩撥著碧玉壇中的錦鯉,聞言回頭,詫道:“燕回傻了?你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