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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殿門忽然吱呀一聲開了。 “南楚。”沈宴低低示意南楚,他立刻抱著沈宴飛躍閃躲在飛檐之上。 然后,她看到長情和冒牌貨打殿里出來,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手中還提著個包裹。 這是……怎么回事? 她看瑤瑤在上的沈宴,沈宴示意她不要亂飄。 她便攀在花木上,看著她的情人和冒牌貨手牽手的從眼前走過,一路朝宮門而去。 待到他們消失,南楚抱著沈宴落下,沈宴還不忘打臉道:“你的心肝兒果然對你的身子忠心不二,竟然這般天真的陪她私奔了。” “私奔?”九微聽到一個好笑之極的詞語,她的情人和冒牌貨私奔?堂堂的一國之君私奔? 沈宴低聲問南楚:“都安排好了嗎?” “好了大人。”南楚答得干凈利落,隨后抱著他便往宮外去。 她一頭霧水滿心惱火的跟上去。 =============================================================================== 從宮中到宮外,再到城門之下,南楚抱著沈宴飛檐走壁,她追的咬牙切齒,實在不明白為什么堂堂相國入宮不坐馬車! 停下時她才想到,沈宴沈相國還有一個響徹京都的綽號,叫沈金山。 這個綽號的得來是因為沈宴非常有錢,但沈宴非常摳門,沈家幾代jian臣貪污了不少金銀財寶,到沈宴這一代更是jian臣中的大jian臣,但沈宴依舊住在舊宅中,摳門的令人發指,堂堂相國沒有一輛像樣的馬車,冬天只有一件狐裘斗篷,還是從她這里騙走的! 據沈府僅有的幾個下人說,相國大人藏了一座金山,夜里吃不飽的時候就去看看金山,望梅止渴。 嘖嘖,她覺得沈宴一定干的出這種事,變態。 沈宴放佛有感知一般的回過頭來,看著身后的符咒道:“圣上又在罵我賤人?” “小賤人……”九微不理他,看著城門之下。 果然是長情和冒牌貨。 月色下,長情從車內亮出一塊令牌道:“圣上命我出城辦緊要的事,快些開城門。” 居然真打算趁夜私奔……長情的腦子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居然天真到以為和一國之君能逃走? “她似乎一直想逃。”沈宴嘲弄的道:“從她變成你的這三個月來,幾次都想從宮中逃走,這次看來是做了不少準備。” 三個月?僅僅三個月她的情人就被冒牌貨打動了?當初她為討好長情花了多久的時間,多少的心思,居然抵不過這短短的三個月。 她講不出話,聽沈宴道:“等她們出城后南楚會帶人將她們截下,到時候我們再想法子讓你還魂。” 九微聽著,看著守衛極緩極緩的將城門打開,長情側臉對著她,月色將他的臉頰鬢發照的生光,他在笑,笑的開心極了,是她從未見過的開心。 然后那笑忽然頓了住。 “糟了。”沈宴眉頭蹙緊看著大開的城門。 一人打馬停在城門之外,兩側皆是虎頭盔甲的羽林衛,那人勒馬在城墻下的陰影之內,看不清眉目,只聽馬蹄達達聲,那人一點點從陰影內打馬而出,溶溶月色一粼粼照亮那人的手指,衣袍,尖削的下顎,緊抿的唇,再到那一雙圈在眉睫陰影下的眼,滿身月色,惟獨看不清那雙眼。 眉飛入鬢,曉春之色。 先帝曾經這樣形容過這人的長相,明明眉目生的艷極美極,偏要冷若冰霜的做出羅剎一般的兇相,不茍言笑。 那不是別人,正是她能干的舅舅陸容城。 “下車。”他勒馬,冷又酷的說出兩個字。 長情白著臉看他,車內人扒開一絲車簾往外看。 陸容城突然從身后取出一把弓,開弓上箭,噔的一聲射在馬車上,離冒牌貨之有幾根手指的距離,“不要讓我重復第二遍。”他又開弓,箭尖直指長情,毫不猶豫的松手。 “長情小心!”冒牌貨從車內躥出,翻身撲到長情懷里。 那一箭十分狗血的射在了冒牌貨的肩膀上。 “日……就差一點!”九微非常遺憾,她想當初她就是被捅死了才被人重生占了殼子,如果冒牌貨也這么掛了,那她應該能回去? 她殷切切的望著她冷酷的舅舅,但他卻沒有再開弓,而是面癱著一張臉催馬上前,抬手一馬鞭抽在長情素白的小臉上,卻被冒牌貨抓住了手臂。 “別……是我讓長情帶我走的,是我逼他的,不管他的事你不要為難他……”似乎疼極抽了一口冷氣。 國舅就那么面癱的看著她,冷冷道:“是我縱容你太過了。”反手一把抓起受傷的她,打橫環在懷里,揚鞭絕塵而去,下令道:“將長情押回天牢。” 那帥氣至極的羽林衛隨他一擁而去,馬蹄聲震得屋檐顫顫,塵土飛揚。 酷!她的舅舅就是這么酷! 她攥著那張符咒,火急火燎的去追趕她冷酷的舅舅,卻聽身后沈宴有些急躁道:“陸容城身邊你去不得……” 第4章 三 去不得?為啥? 沈宴還說了什么她沒聽清,回頭看他縮在厚重的狐裘中猛烈的咳嗽起來,咳得九微聽著就肺疼…… 南楚低喚了幾聲大人,抱著他幾個跳躍離去。 “好歹把話說完……”九微看著南楚急速奔跑的背影突然有點明白沈宴為何不添置馬車了,南楚的腳程不錯。 馬蹄聲忽然停了,九微趕忙飄過去,就瞧見一地月色之下,冒牌貨不知何時掙扎開國舅跌下了馬,手中還握著國舅的佩劍,異常剛烈的抵在自己的脖頸上,止住了彎腰拉她的國舅。 “別過來!”冒牌貨將劍刃抵著脖子后退,吼的聲音都發顫。 國舅冷著的面癱臉就那么細微的皺了皺眉頭,盯著那劍,又盯著她,冷冷撩出一句話:“你敢躲開我?” 九微飄在一旁條件反射的嘆了口氣,她這個舅舅不是一般的舅舅,十分的……霸道兇殘,不講理。 她母后過世的早,從小幾乎都是她這個舅舅將她帶大,從小到大事無巨細,連她平生第一次來葵水都得向她的舅舅匯報。她這輩子最怕的就是她這位舅舅,唯有兩次忤逆他,一是求他放過玄衣。二是求他讓長情留在宮中。 兩次她都付出了十分慘痛的代價,實在是因為國舅大人喜怒無常,又冷若冰霜。 小時候她摔倒,所有宮人都嚇的半死,呼啦啦的涌過來抱她,惟獨她舅舅冷著臉讓眾人退下,對她說:“自己站起來。”然后冷眼旁觀她哭斷氣兒,自己爬了起來。 但是他對你伸手,讓你過去時,你是斷斷不能拒絕,不能有一絲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