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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直奔地下車庫。 保時捷911的油門已經被喬一諾踩到了盡頭,風馳電摯般狂奔在通往依梅園的大馬路上。 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沐潮送她的這輛車也夠給力。二十分鐘后,她便站在了喬震民的臥室里。 喬一卓神情沮喪地坐在床沿上,她越過喬一卓的身體,伸手在喬震民的鼻子上探了探,一顆起伏不定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喬震民身旁的心電圖檢測儀波紋平復成了一條直線。 “爸……爸爸……”她沒有大聲呼喊,只是輕輕地喚了兩聲,爸爸平時是那樣的安靜,她怕吵到他。不受控制地,雙眸里已經止不住地往外溢著淚水。 “一卓,諾諾?!敝x玉梅在喬一諾進門大約五分鐘后也趕了回來。 喬一諾和喬一卓自動給謝玉梅讓開了位置。謝玉梅坐到喬一卓剛才坐過的位置上,伸手拉起了喬震民的一只手,表情有些沮喪。 “老喬,老喬……”叫到最后,謝玉梅的聲音里已經帶了哭腔,眼睛里含著淚水。 “媽——”喬一卓想要安慰,又不知如何開口,只好走進謝玉梅,讓她靠在他的身上。 謝玉梅半依附在喬一卓的身上,繼續抽噎。 幾秒鐘后,喬一卓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突然問道,“媽,看護阿姨今天請假了嗎?我下午回來的時候,發現爸爸房間的門是開著的,不見看護的蹤影。我以為她請假了,就進房間看了看爸爸,正準備離開房間的時候,發現心電圖成了一條直線?!?/br> 此話一出,謝玉梅的表情一驚,眼睛里閃過了一種喬一諾看不懂的神色。喬一諾偷偷睨了一眼墻上,壁燈的底座處一切如舊,心里頓時冒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當時安裝的攝像頭,自帶一個三十二G的內存卡,所以,除了在她家里的電腦上可以查看這個房間里發生的一切,把里面的內存卡取出來插在手機里也可以看里面的錄像。她當即讓喬一卓把壁燈底座下安裝的攝像頭取了下來,插到她的手機上,調取了近三天內的錄像。 前天一切正常。 昨天一切正常。 今天,三個人聚精會神的看著畫面,上午一切如舊,下午三點多的時候,看護給喬震民擦洗完畢后,手里多出了一個微型針管。至于針管里是什么液體,由于看護特意拿手擋著,看不清楚。而后,看護把針管扎在了喬震民的胳膊上,大約過了三十幾秒,看護拿著針管出了喬震民房間,之后,再沒有進來。 “謀殺!報案!”喬一卓只說了四個字,簡短鏗鏘。 喬一諾認同地點了點頭,表情凝重。 而后,兩人一同注視著謝玉梅,等著她點頭。 “不能報案!”謝玉梅搜地站起來,說得很篤定。 “為什么?”喬一卓和喬一諾異口同聲。 “家丑不可外揚!之前網上傳聞,說你爸爸貪污挪用公款,難道你們都忘了?時間過去了這么久,好不容易大家不再關注這件事情了,如果這次對外宣稱你爸爸是被人謀殺,還不定又被傳出什么幺蛾子來。你爸爸已經去了,可是我們活著的人還要繼續。再說了,你爸爸本來就是個植物人,去與不去,區別其實不大。何況,這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br> “對爸爸,你一定要這么冷血嗎?”喬一卓的聲音冷的像一塊萬年寒冰,語氣里是滿滿的質問。 “不是我冷血,而是于事無補。諾諾,剪下你爸爸的一捋頭發留作紀念吧。”謝玉梅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喬一卓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喂,曲隊。我爸……” 謝玉梅眼疾手快先一步趁喬一卓不備,奪下他手機,摁了關機。 “如果你一定要報警,明天就等著給我收尸吧?!?/br> “媽!” “從小到大,你見過哪次,我沒有說到做到?!敝x玉梅撂下狠話,徑直離開了喬震民的房間。 喬一卓氣急,又無可奈何。 喬一諾按了按弟弟的肩膀,安慰道,“算了,母親那么反對,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們可以秘密調查,有這個錄像,還怕找不到真相?” 姐弟兩個神情沮喪地臉對臉點了點頭。 死者為大,入土為安。 在謝玉梅的堅持下,喬震民在一周之后火化,然后骨灰入土。 骨灰入土那天,天空飄著毛毛細雨,冬青和松柏上面都是濕漉漉的。 也是在謝玉梅的堅持下,前來送行的只有親朋好友,外界的人一概沒有通知。 細細算來,已經是初秋了,整個墓園里,陰冷陰冷的。 比周遭的空氣更冷的是喬一諾的整顆心。 從此,在這個世界上,便沒有了那個疼她、愛她的人。 喬一諾清楚地記著,當初為了讓爸爸回到她的身邊,她義無反顧地嫁給了沐潮。而今,站在喬震民的墓碑前,喬一諾覺得是她的義無反顧害了爸爸。爸爸若是一直留在法國,或許不會有事,或許早已經蘇醒,或許,又是她做錯了。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早點查出事情的真相,還事實一個真相,讓爸爸走得心安。 根據之前留的看護身份證復印件上的地址,喬一諾和喬一卓趕到看護老家的時候,鄰居們說,她的孩子得了白血病,到城里看病去了。 那些鄰居對看護一家人去了哪里,新的聯系方式,一問三不知。 喬一卓有些火大,準備亮明自己的身份,被喬一諾阻止。 “她若刻意隱瞞,是不會告訴這些鄰居的,你又何必為難不相干的人?!?/br> “愚蠢!”喬一卓一邊轉身離開,一邊對身旁的喬一諾說,“她以為這樣,就沒有辦法了嗎?別忘了,現在是高科技時代,我這就回去給曲隊說,你等我消息。” “哎,你打算怎么做?”喬一諾快步跟上去,她擔心喬一卓沖動之下做什么違規的事情。 “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只是用些高科技的手段,找到她人?!?/br> 喬一卓說的高科技的手段,喬一諾理解為公安技偵上的一些必要的手法,有關職業機密,她沒有多問。 但是,她信他。 果然,兩天后,喬一卓給她帶來了消息。 “那個看護在北京一家醫院。”喬一卓在電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