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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間,把藥遞給顧流年,不無私心地催促道:“藥配齊了,阿年,我們回家吧?”“學長,我送你。”楊洋像只千瓦大燈泡,主動湊了上來。“你又沒車,送什么送?”“我可以幫你開車,然后再打車回來。”楊洋笑嘻嘻道。“想要借我的車練習就早說,周末打聲招呼,隨便你開。反正我只開來上下班,平時都不怎么用。不過,就憑你現在的爛技術,我真怕你會開到河里去。”顧流年笑道。“學長,你這么說也太過分了吧,好歹我也已經考上駕照說。”“是啊,瞎貓碰上死耗子,有些人就是這么幸運。”正在此時,紀輝的手機響了,他連忙接起,“是我……嗯,那就好……終于又可以用了……我馬上過來拿……好的,等會兒見。”“什么事?”顧流年轉頭看他,笑容緩緩收斂。“汽修廠打來的,車子已經修好了,換了個空氣流量計。沒車真是不方便,我急著用呢。”紀輝看上去很興奮。“是嗎?”顧流年淡淡問了一句,即閉上嘴。車子已經修好,意味著紀輝很快會離開,極可能就是下一秒。他已經習慣了分離,可每當這一刻真實到來,他仍要深深呼吸,才能止住胸口蔓延的痛。這次由紀輝開車,先送楊洋回家,再回公寓。楊洋很健談,有他在時,氣輕松愜意,可一旦離開,立即變得尷尬沉默。紀輝把著方向盤,偷敝坐在身邊的男人……自楊洋走后,他就沒再開口說話,一動不動地凝視著窗外風景。紀輝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清晰感知對方消沉的情緒,可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么。紀輝輕咳一聲,打破沉默,“楊洋……他對你真的很好。”“他是個好助理。現在的年輕人,像他這么勤奮自律的,已經很少了。”顧流年淡淡道:“這幾年來,都虧他跑前跑后,任勞任怨,給我很大幫助。”“有他在你身邊照顧你,我就放心多了。”紀輝低聲道,握住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你說什么?”顧流年沒聽清,轉過頭看他。“我覺得楊洋很不錯……真的,阿年……他這么關心你,一大早就跑來催你去醫院,然后馬不停蹄忙到現在。就算是親人,做到這個份上也不容易,我覺得,他對你……他對你可能抱有不一樣的情感……”“你在瞎猜些什么?”弄清他話中的涵義,顧流年啼笑皆非,“他與未婚妻馬上就要結婚了,而且還是我介紹的呢。”“他有未婚妻?”紀輝不由睜大眼睛。“是啊,有這么吃驚嗎?”“可我以為他……和你……”紀輝磕磕巴巴地說,對輕易吃醋的自己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羞愧,可心底深處卻掠過卑鄙的狂喜。“和我是同一種人?就算他是,我們也不可能走到一起。他只是我的得力助手、學弟和好友,不可能更多了。”顧流年頓了頓,看著他,“你就這么想把我和別人送作堆?”“我不是這個意思!”紀輝連忙說:“我只是……”“不必解釋,我明白的。”顧流年淡淡道,目光露出一絲寂寥,“如是我能和什么人在一起的話,對你而言,也是一種解脫吧。你放心,我既然已經答應你,就會好好生活。如果碰上合適的,我會試著和他發展,這樣好嗎?”“不好,一點也不好!”紀輝猛地踩也煞車,車子正好開到公寓樓下,猝不及防的粗魯動作,令兩人齊齊向前傾……“怎么了?”顧流年連忙穩住自己,不解地看著他。“不好,我不想你和別人在一起!”突如其來的強硬宣告,令男人詫異之余,露出極端困惑的表情。紀輝再也忍不住,伸手牢牢抓住男人的手臂,“阿年,上一次你說得對,我是在吃醋,吃楊洋的醋!他對你那么好,看上去很喜歡你,而你在他面前又那么自然;我以為你們之間有親密關系,心里嫉妒得要死,也后悔得要死。我知道自己是個陰暗扭曲的男人,總是不斷傷害你,我已經沒資格、也沒臉對你說這些,可是……阿年,我真的變了!“這兩年來,我幾乎每晚都夢見你,一想到過去,就恨不得痛毆自己一頓。其實我早就想回來,可又沒有勇氣面對你。這次偶遇,就像是上天給我重生的機會,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就這樣任它流走。阿年,我花了這么久,才終于認清自己的感情。這樣的我,還能回到你身邊嗎?你還愿意原諒我、接納我嗎?”顧流年直直盯著眼前這個人,完全無法解析他說的話。每一個字都很清晰,可組合起來,就成了匪夷所思的外星文。他到底在說些什么?他說他吃醋,說他既嫉妒又后悔?說想和他重新來過?這真是阿輝說的話?怎么都不可能!他一定在夢游,抑或跌入平行的異世界,一定是!“阿年,我說的都是真的!”紀輝的力道不小,男人臉上卻無一絲感覺,只是呆若木雞。“阿年,你說話啊…”這次等待宣判的是他。紀輝既心慌又心痛,心臟突突亂跳,全身的血液仿佛疾速逆流……“你在說什么?你不是就要走了嗎?”好半天,男人才以沙啞的聲音擠出這么一句。“走?去哪兒?”紀輝愕然道。“你的燒已經退了,車子也已修好,不可能再留下吧。”顧流年掙脫他的手,微微苦笑,“阿輝,我已經好多了,身邊也不是沒有朋友,所以不必擔心我,更不必勉強自己。這次見面,我很開心。你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做著自己喜歡的事,舅舅泉下有知,一定很欣慰。我知道你還有事要忙,我不會留你,你想走就走吧。”男人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刻意選擇遮罩他的心聲。紀輝終于嘗到了自釀苦酒的滋味,無法埋怨,只有自作自受的懊悔,與刻骨的心疼,“別叫我走,不要趕我走!我想要留下來,留在你身邊。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啊……”像是泣血般的聲音,從破碎的胸腔發出,一遍又一遍。男人僵硬的身體,泛起一絲震動,“你在說什么啊,阿輝……是不是又發燒了?還是吃了什么亂七八糟的藥?這一點也不像你……”冰冷的大掌,忐忑落到他額頭,小心翼翼地探測他的體溫……帶一點動搖,帶一點迷惑,帶著深深的不解和畏縮。男人的表情,就像被大人的謊言欺騙多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