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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捏得絲毫不過分,皆被沐青墨看在眼里。于是胸中分明遣笑,面上卻只是淺笑,從袖中取了一張名帖道:“你循著這處邸址前來,我屆時一定備上好茶靜候光臨。” 這少年果然如約而至。 少年自說連氏,只一個云字做名,從前還有個名字卻不記得了。 此后二人相談漸歡,連云便在沐青墨府上做了幾年茶客。二人時秉燭手談,或小酌夜游,著實令沐青墨在瓔川的日子增色不少。連云此人也十分上進,教他什么便也認真學得有模有樣,還時常玩笑,就是因為從前貪玩,才落到今日這般地步。 沐青墨便笑,如何地步? 連云卻忖一番,故意搖頭嘆道,落得一個要得搖光君指點的地步。 沐青陽打斷沐青墨道:“那這位連公子如今又在何處?” 沐青墨手指輕點著茶托道:“連云頭兩年便突然與我辭別,說要瞧一瞧這山河究竟是哪種山,哪川河。其中有什么深意我倒不知,他如今又游歷到了何處我也不知,只是偶來一封函信說一說近況。” 這位連氏公子如今飄無定所,這便令沐青陽頗有些頭痛。祭禮頭晚云華將他哥哥那些事悉數跟他說了,單據這名字,也有幾分可能便是了。 沐青陽突然想起,忙問:“這位連公子可曾提過有一個胞妹?” 沐青墨想了一想道:“曾聽聞有一個小他三歲的胞妹,不過據言幾年前與他走失了,不知如今身在何處。” 沐青陽心中一驚,再問:“那這連公子有無何面相上的特征……譬如,耳上有痣?” 沐青墨眉頭微皺一皺,忖道:“右耳上似乎確有一顆痣。我還曾與他開過玩笑,說若他是女子,這便叫做‘旺夫痣’。”沐青墨奇道,“你與連云相識?” 沐青陽心中躁郁,沉沉道:“我不相識。但只怕世事正巧合,看碰不碰得上這巧合。” 沐青墨頷首,也不再多問,便道:“如今雖不知他身在何處,只有他給我寄書的份,沒有我與他聯系的法。但我盡力尋一尋,若有消息,我便修書知會你。” 沐青點頭道:“好。” 于是此事便只能靜待,急也急不得好去處。但若當真令他碰上了這巧合,也的確算得上萬幸,省去了大半工夫。如今便算是有了消息,卻不知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沐青陽便問道:“兄長說什么了?” 相時便道:“搖光君說,那位連公子與他新修的書信上道今年入秋前后興許會回去與他見一見。” 沐青陽沉吟一番,道:“知道了。” 雖是一句興許,但好歹算是有了可盼的消息。 這該折騰的折騰罷了,該知會的也知會到了,沐青陽便折回了云華那去。 云華正在桌前用早,一見沐青陽便問:“子桑呢,初茵說你帶他出去了,怎么不帶他一起來吃早飯?” 沐青陽恍若罔聞,湊上來岔開話頭:“你兄長右耳有痣你為何無痣?” 云華覺得奇怪,道:“我為何要有痣?”這一言聽著荒唐,這話便也果真被這般岔開了。 沐青陽挑一個笑道:“聽聞右耳是旺夫痣。” 云華放下手中的勺子,驚道:“我兄長他原來竟是個旺夫的面相?” 沐青陽一時竟無言以對。 云華甫覺得她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沐青陽尋她兄長這些事,還未與她說過,便是怕令她有了希望最后萬一又空落成了失望,再平白讓她難過這么一回,他舍不得。 第七章枝頭雙燕棲7 但要說沐青陽能當真如愿為所欲為,蘇意也是不干的。 頭一晚,云華伏在窗邊正看上回落的半本子話本入了迷,沐青陽便心焦氣燥,從身后將她環住,擱著腦袋在她肩頭蹭來蹭去,云華被這么一攪,總算理了一理他,皺眉道:“你這人怎么不知羞。” 沐青陽心情大好:“羞是什么,不如你來教教我。”云華手上的話本便被奪了去。 因此說,出門在外或居家睡前,窗子還是要關的。 于是第二日一早,初茵便從宮人那里接了一道口諭,說是陛下昨夜偶染寒疾,如今抱恙臥床,情形也愈加嚴重,偶爾還胡言亂語兩句,但說想見一見云華殿下。且宮中已遣人來接,輦車已在府前恭候。 云華入宮,沐青陽定是也要跟去的。但結果卻是宮人攔住這位大人,躬了一個深禮道:“陛下親言,外人不必入宮。” 但沐青陽豈是蘇意說不去便不去的,畢竟這位大人善文精武,還通曉一些爬墻的功夫。 從前他是瞧不上這些門道的,走便要光明正大的走,就是要用這些偷偷摸摸的功夫也是由祁桓來做。但如今這功夫卻讓這位大人早已運得舒心、用得純熟。 云華憂心忡忡入了宮,一路小跑,踏入紫清殿的門一瞧,卻見蘇意正與陸離手談。陸離瞧她來顯是有些吃驚。云華還未回味過來是個什么意思,蘇意便抬頭向她道:“你早先教我的葉子戲我覺得有趣,只是許久不上手,覺得手生也甚是想念,如今我剛好得了空閑。” 云華掃了他二人兩眼,才對蘇意道:“你……呃陛下不是說染了寒疾么,怎么……” 蘇意瞥了她一眼,話中意味頗為深長,道:“我怕你是著了你金屋里哪位美人的道,都想不起來見我罷。” 此言落地,陸離便下錯了一步棋。蘇意瞥一眼陸離:“陸卿大意了。” 云華面上有些掛不住,走近觀了兩眼棋局,道:“陛下怎么想起喚陸卿來手談。” 蘇意指尖摩挲著棋子,道:“聽聞之前你二人相談甚歡。既然正好有余暇,我便也想見一見陸卿。”落下一子,“畢竟你擇婿是個大事,也都要由我過過目才行。” 陸離見云華面色猶豫不知該不該開口,明眼也看出了她是什么心思,便解圍道:“是陛下高看了陸某,殿下從未對陸某有絲毫旁的心思,陸某自然也不敢妄托高門。” 蘇意笑了一笑,“不必緊張,我方才說幾個玩笑話。今日只是叫你們來打打葉子戲而已。” 陛下說什么便是什么。 開局前蘇意道:“拿錢作賭沒有什么意思。不如這樣,你們輸幾局,便在宮中小住幾日,恰好陪一陪我這個孤家寡人,如何?” 陛下發話,陸離只有從命這一條路,便道:“臣樂意之極。” 既然蘇意這么說了,云華也不好拒絕。但不論拿什么作賭,云華皆是不屑的,畢竟她在葉子戲上頗為得意,因此賭什么她都全不放在心上。只是幾局過后,想想先前陸離也在賭場上春風得意,便不知如今是不是風水輪流轉,輪到了蘇意頭上。 云華直想掀了牌不認賬。 連輸十三局的時候,云華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