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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家人?”“是的,凌公子。”青年微微一笑,“在下君西。”“我知道你。”冷子琰忽然從凌野背後探出頭,用迫人的目光逼凌野替他解開手銬,若無其事地把衣服撿來穿起,“君痕遠房侄子,外交部任職,之前一直在國外。君痕死後,你立刻回國。據說,你現在在君家混得不錯。”“沒想到冷少爺竟認識我。”“我派人查的。”冷子琰絲毫不避諱,坦然的程度讓對方輕聲笑了下,“你做事有君痕的風范,君家有幾個大佬很看好你。”說話間,冷子琰已穿戴整齊,遞了張名片給青年,“有事情找我。”時至午夜,賓客陸續離去。君西是跟著外交部副部長來的,送走副部長,君西揉揉眉心,打開自己車門。副座上坐著一個男人。君西瞬間把手伸向腰間,握住槍柄,男人轉過頭,停車場的白熾光打在他臉上,“冷子琰……”君西失聲,槍柄上的手顫了下。沈默很久。“不上來?”“冷少爺怎麼在我車上?”“我的車輪胎爆了。”多麼蹩腳的謊言,君西搖頭,“就算是冷家少爺,不請自來,會不會太不懂規矩?”“你不也弄開了野雞鎖著的門?”冷子琰仰躺在車座上,“君氏大廈後天就競拍,要借錢嗎?我可以借你,”他看向君西,“只比市場利率高百分之零點一。”君西彎腰跨進車門,“君氏大廈這樣的地方,哪里是我能買下的?”“也是,引起將軍注意,得不償失。”君西進來後,冷子琰顯得有幾分局促,臉上神情捉摸不定。死的那個是君痕,他很確定,如果不是君痕,世上怎麼會有和君痕長得一模一樣,氣質也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婚禮上,和木真真結婚?可現在這個君西又是誰?他讓李皖查過君西檔案,六歲隨母親遷到普林公國,十六歲回來,走後門進外交部,不久後重新到普林公國大使館做文書。干干凈凈的簡歷,無任何疑點。除了秦軒,冷子琰自認是最熟悉君痕的人,他了解君痕的每一個神態每一個動作。太像了。或許別人只會覺得是氣質相像,可在冷子琰眼中,君西就是君痕。那如出一轍的開車動作,那修長漂亮的十指,那淡淡抿唇的弧度,那清亮的聲音……“時下的手術整容雖然可以化腐朽為神奇,但行家一眼就能看出整容的痕跡。要瞞過將軍,莫非其實是易容術?”冷子琰偏頭望向車外飛馳而過的風景,“我見過君痕化妝,十分精妙,三百年前失傳的易容術是被你們君家秘密掌控了吧?”他攢緊手,轉過頭來,死死盯著君西,像想在上面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死掉的那個是有人易容,扮成的君痕?”“冷少爺怎麼會這樣想?”君西反問,“即便按你推測,易容也不可能瞞過將軍。易容最多改變一個人相貌,但要和另一個人達到百分之百的相像……”他失笑道,“大概里的人皮面具才有這個功能。”冷子琰的臉扭曲著抽搐了下。某種情緒像掩在地下的巖漿,急欲噴發。“那你究竟是不是君痕?”他厲聲道,“是不是?”“冷少爺……”君西的聲音透著金屬般的冷靜,“你為什麼揪著我不放?”“我沒有……”君西一個急剎車,靠在停車道上,深深吸了口氣,淡淡笑道:“沒有揪著我不放上我車做什麼?我還以為是賊,正打算一槍崩了你……”“君痕……”“我叫君西。”冷著嗓音打斷他,“請不要認錯人。”抓住對方放在方向盤上的手,“如果你是君西,敢用這種口氣與我說話?”也不知是憤怒還是激動,對方的手一直在哆嗦,冷子琰慘然一笑,“車都沒法開了,還要狡辯?”仿佛被觸到逆鱗,君西強硬地揮開抓著自己的手,“一直在狡辯的是你!君痕死了,究竟要我說多少遍?”臉上一白,襯著天上的月光,可怖得滲人。“我不信。”他說,“我不信他會死。”君西像快窒息般,猛地打開車門,狠狠吸了兩口冰涼的空氣,口中吐出的氣體緩緩上升,“沒死又如何?”兩人在一座白石大橋上,除了呼嘯而過的車輛,沒一個多余的人。“沒死,不會怎樣,他還是他,我還是我,他不會再理我,甚至可能恨我。”冷子琰走到橋邊,河水有些地方結著薄薄的冰,像極了他現在的心情,緩緩瞇起眼,低聲說,“可若是死了,什麼‘以後’都沒有,我想他的時候,見不著他,連遠遠瞧眼都不行……”“說得可真委屈。”君西嗤笑道,“想知道我是不是君痕?”冷子琰眼里光芒瞬間亮如星辰,“是!”“脫了衣服跳下去。”橋上風大,君西廢很大勁也沒點燃煙,他埋著頭,像在保護打火機的火苗,“跳下去,我就告訴你。”(20鮮幣)暗夜沈淪124讓我再嘗嘗你味道暗夜沈淪124讓我再嘗嘗你味道深夜的風吹得凌亂的短發肆意飛舞,手中的火機打了很久,始終沒能點燃,君西所幸扔掉煙,在地上狠狠踩踏,直至煙頭斷成兩截。下面的水并不洶涌,但鐵定冰涼刺骨。君西終是走到橋邊,往暗沈的河里望了眼,見那人爬上岸,哆嗦著身子往橋上跑,嘴角不禁露出個辛酸到極致的苦笑。他反身拉開車門,坐進去,神情微微有些恍惚。車窗被敲了下。外面的人頭發濕漉漉的,發尖的水滴因為天氣太冷的緣故凝成了冰晶,跳河前脫下的衣服皺巴巴地套在身上,這幅尊榮,和流浪漢沒多大差別。而最令人驚心的是一張臉,慘白的程度和鬼有得一拼。他一直在發抖,君西卻沒有要開門的意思。“你不要我進去?”聲音隱隱戰栗,額上的水淌進眼角,漆黑的眸子氳上濕氣,卻異常執著,堅毅的下巴也不自覺地微微上揚,“你究竟是不是君痕?”良久沈默。沈默到冷子琰都以為對方不會回答他。“不是……”君西低聲說。他偏過頭,發動車子,不再管因為他的話而瞬間失魂落魄的冷子琰,飛馳而過。你耍了我一次,那麼我也耍你一次。後視鏡里的人影越來越小,前方的車燈在視線里分崩離析,君西有種一切正在模糊的錯覺。他取下眼鏡,用袖子擦了下眼角,袖子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