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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力分散,制造出一個逃出去的時機。 “大哥,今日你我二人痛痛快快殺一場,如何?”黎夏看向譚易水,笑道。 譚易水微微沉默。 “小夏,你和二哥不同。”他說道,“二哥是真的厭倦了這條命,掙扎地,絕望地,一點一點看著自己背棄曾經卻絲毫退路都沒有。我想求的,不過一死。” 隨著交談,兩人占據竹林的入口,已然是殺了不少的人,一波攻勢竟是歇了,對方虎視眈眈圍而不攻。 黎夏和譚易水不知道,這是因為墨涼不在,所以下面分隊的統(tǒng)領去向林蔚然通稟,才有了這很短時間的空隙。 黎夏和譚易水后背相靠,以劍撐地。 “二哥,你這樣想是不對的。”黎夏開口繼續(xù)道。“就算不為了自己,大哥還等著你回去呢。” “二哥,若是有機會,等會你就拼一把,能活下來,總是好的。二哥還沒有去看看若敖軍,或許,還可以重新回到落雪原,回到燁燁山,去神女峰,去夕星湖……” …… “墨涼呢?”林蔚然的臉上凝著從所未有的冰冷。 “統(tǒng)領大人他……”一人不斷伏身叩首,卻語不成句,“臣……不知……” “那羽眠和譚易水越獄而出……” “竹林之中混戰(zhàn)不斷……雖有人手,統(tǒng)領大人不在根本無法及時調配……” “孤養(yǎng)你們這些人有何用?”林蔚然眉尾一挑,手中烏骨扇冷冷一抬。 “孤親自去。” 身后,一道人影倒在地面上,頸項間滲出一灘血水。 …… 譚易水沒有再說話,倒是黎夏一直在想著楚地的那些曾經。 看著一步步逼近的禁衛(wèi)軍,他的腦海中忽的浮現(xiàn)出一幅曾經的畫面。 那是剛隨著郎君出了九雨峰,郎君設伏殺了易國派來的禁軍,可是蕭嶸因此負了傷。 他看著她,看著她趴在蕭嶸身上哭得像個孩子。 他的腦海中就不知為何浮現(xiàn)了一種心思,很低很小的心思。 他想,如果她能這樣為他哭一場,他愿意用一切去換,哪怕是生命也無妨。 這樣的心思很可笑,但就這樣在他的心頭扎了根,此刻,在他的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著。 像是漫天明滅的星光,碎滅之間綻放著。 “在想什么?”譚易水見黎夏許久不言,問道。 “我在想,人死了會不會有魂靈。”黎夏仰頭看天,“如果有,一直向天空深處飄蕩而去,能不能飄到月亮的邊上。” 明明是白日,黎夏的眼中卻仿佛看見了那夜在山巔的月色。 “我們兄弟三人,就數你性情最傻了。”譚易水笑道。 黎夏卻沒有再問,他抬眸看向前方。 “來了。” 前方,一道人影分開四周的禁衛(wèi),神情森冷如冰。 “林蔚然……” ☆、第328章 所謂生死間 黎川看著那兩把鑰匙,又看了眼懸在木檻上沉沉的鎖。 此刻的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思考了。他的腦海中只留著墨涼帶著嘲弄的話音。 羽眠就在不遠處,他的存在意味著公主再無翻身的可能。 另一邊,大哥的尸體還在竹園之中。 他不懂墨涼為什么要告訴他這些,也不懂為什么他會給他這樣兩把鑰匙。 譚易水甚至不敢信墨涼,他信過他很多次,但那些已然是血淋淋的教訓。 或許,這是一個局,等著他走出這間牢房,然后便會被一擁而上的獄卒拿下,接下來等著他的便是死。 可是那樣又有什么意義呢?如今的他難道還怕死嗎? 那便試試吧,橫豎不過一死,而另一把鑰匙……就算救不出羽眠,他也不能讓他活著落在林蔚然手中。 死人,便威脅不了羽溪生了,相反,羽眠死在林國,羽溪生定然會為他尋仇。 這樣想著,譚易水咬了咬牙,走近了懸在木檻門上的那把鐵鎖。 鑰匙落入其間,一個輕輕轉動。 鐵鎖落下。 …… …… 竹林里的風稀稀疏疏,帶著些初秋淡淡的涼意。 風滅就這樣站在風中,看著這片竹林。 安靜地等著什么。 直到腳步聲傳來。 “你來了?”風滅看著眼前的那個女子,輕聲一笑,“你來遲了。” 文逸一怔。 以她一個人的能力,她是可以混入林王宮的,就像上次一樣,但這一次不同,她的身邊有黎夏,所以她想了好久,決定從亂墳崗那里尋那條暗道。 出口是墨涼的房間,房間里沒有人,她亦沒有想太多,便直接來了竹林。 “來遲了是什么意思?”文逸眉心微蹙,不解問道。 風滅想了想:“就是,他已經走了。” 他已經走了…… 文逸觸了觸放在心口的那株鳳葉草,用力地咬了咬牙:“他去哪了?” 風滅輕搖頭:“這個,我并不知道。” 文逸沉默片刻,看了眼眼前的這個中年男人,忽地露出一個笑容:“我不是來找他的。”她點頭道,“我是來找你的,丹王殿下。” 這一次,愣怔的人換成了風滅,但也并不久:“小丫頭,你很聰明。” 文逸想了想:“那大概得謝謝你的女兒,當初她逼我逼得有些緊,要不是為了活命我也想不到那么多。” “雪兒……”風滅眼眸中忽的露出一抹光,看向文逸。 “我知曉丹王殿下您或許身不由己,但有些誤會我不能看著它們一直困頓著,還請您出面,告知丹雪當初的一切。” 說罷,文逸對著風滅深行一禮。 風滅笑了笑:“有些事,等我出去了,自然就會大白于天下。” “但離開……還需等上一會兒。”風滅悠悠道,“人,還沒有來齊啊。” 身側,一直沒有出聲的黎夏奇怪地看過來:“還有誰?” 風滅這才注意到黎夏,輕咦了一聲:“是你啊。” 他認得黎夏,畢竟當初一直跟在荊長寧身邊的那幾個人,他雖不知道叫什么,但還是臉熟的。 黎夏行了一禮:“丹王殿下。” “我早就不是丹王了,”風滅抬眸看向遠方。“要來的人,是譚易水。但或許又不止,運氣好些還會有羽眠,但不管來的是誰,估計都會有一場仗要打。” “二哥!”黎夏一驚,旋而一喜。 “你二哥?”風滅頗有些驚訝,“原來里面還有這樣一層,有趣。” 正當幾人說著話的時候,前方出現(xiàn)兩個人影。 那兩人像是在奔逃,卻不停地撕扯爭吵著。 “你走不走?”譚易水一手翦住羽眠,一邊應付追來的禁衛(wèi)軍。 縱然譚易水在牢中受了不少傷,但軍旅之中養(yǎng)出的力氣不是斷了一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