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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路,沒有先例。 且不提月沉之毒無解,便是從文逸的話中,蕭嶸能聽出楚長安已經斷定自己活不了多久。 “你說話啊。”文逸有些急了,“究竟如何,你告訴我啊!” 蕭嶸望著文逸,眉峰沉著。 “抱歉,我無能為力。”他沉默片刻后,最終這樣回答。 文逸整個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氣,軟軟地跌到地面上,蕭嶸伸手去扶,文逸就勢死死拽著蕭嶸的袖口:“你在騙我對不對?你在報復我之前老是和你搶長寧對不對?” 蕭嶸沉默不語。 “我不信,我不信的。”淚珠再也忍不住,倔強地順著面頰滾落。“他答應了我,他會等我回去!” 文逸猛然站起:“對,我要回去!就算他活不了多久我也要陪著他!” “你冷靜點!”蕭嶸拉住文逸。 “冷靜?”文逸掙開蕭嶸,“你讓我怎么冷靜?” 蕭嶸看著文逸失控的樣子。 “你這樣沒有用的!”他沉聲道。 一句話掀開所有的偽裝,文逸像是溺水之人失去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絕望地抱著雙肩縮成一團,無助地顫抖著。 蕭嶸眉死死地皺成一團,拳心一點一點攥緊。 這是一條沒有人走過的路,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人能給出保證。 也就意味著結局并不是既定的,一定,一定有別的辦法。 蕭嶸目光陡然一凝,沉沉地落在文逸面上:“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文逸抬頭,死死地看著蕭嶸。 “我知道,文國的龍椅下又一條密道,密道的盡頭有一株鳳葉草。”蕭嶸沉聲道,“雖然我不能保證什么,但這是唯一可以嘗試的辦法。” 語落,蕭嶸有些不安。 鳳葉草可解百毒,但楚長安的情況不僅僅是中毒,按照他對文逸所言,他很可能周身的臟器皆受到了不可逆轉的傷害,就算能解毒,也很可能并沒有什么用。 而且鳳葉草早就成了文國的一種傳承,甚至是文國文王登位的象征…… “我回去取來。”文逸的眸底亮了些,然后她擦干了淚,“不管有沒有用,我都要一試。” “若是失敗了,你可能什么都得不到。”蕭嶸道。 若是失敗了非但救不回楚長安,甚至文國很有可能因此大亂,日后文逸想要登位,也會難于登天。 “我不在乎的。”文逸道,“我本來就不想要王位,先是父王所期盼,后來是想幫長寧,王位與我而言從來只是一種手段,沒有什么不能放下的。” 蕭嶸松下一口氣。 “那也好。”他說道。 兩人對視一眼。 “不過……”蕭嶸話音低了低,“此事,暫且先不要告訴寧兒。” “我知曉輕重。” ☆、第318章 無愛亦無恨 蕭嶸看著文逸的身影在他眼中消失,也說不清道不明此刻自己的心情。 她這一去,定是一番險阻。就算她是文國如今的太女,但她的上面還有文王,她的父王可會縱容她取走那株鳳葉草? 可有些事既然決定了,便不會再給自己留退路。 幾個時辰后,孤身踏上歸途的文逸看著遠方的天空,唇抿著。 此刻她的世界很暗,但她看見了一縷隱約的光,她不能放棄。 …… 自墨涼在落峽將荊長寧的身份大白于天下后,整個天下的局勢陷入了僵持之中。 林國雖得了喘息的機會,但并沒有能力反攻。而同時,荊長寧要想重新收服四國的人心,亦是需要時間。 但天下卻并不是在兩分于荊長寧和林蔚然手中。 還有羽溪生。 在這一切的背后,有一個人似乎被世人遺忘了一般。 “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丹雪看著悠悠閑閑泛著古卷的羽溪生,沉聲質問道。 羽溪生闔上書卷,以一枚干枯的榆樹葉作書簽,落在其間,他輕抬眸:“不知丹王殿下指的可是長寧女兒身一事?” 丹雪眉一斂:“羽王殿下果然知道。” 羽溪生沉默片刻:“不知丹王殿下可還記得初至羽國之際,你問過我的話?” 思緒回溯。 那日接到羽溪生的信,丹雪便直接帶兵離開林國,由羽溪生接應,在林蔚然反應過來之前便到了羽國的境內。 但見到羽溪生的第一眼,丹雪便直接問他:“希望羽王殿下還記得當初答應過孤什么?” 當時,羽溪生想了片刻答道:“孤答應過你,會讓你親手殺了荊長寧,孤不會忘,”語罷,卻又頓了頓,“但孤需要時間,你也需要時間,去看清楚一些東西。” 去看清楚一些東西…… “看清當初我曾經喜歡過的人,其實是女兒身,看清我自己有多可笑嗎?”丹雪嘲弄地笑了聲。 “非是如此。”羽溪生淡淡一笑,話音溫和,“其實,你并沒有真正喜歡過她,又何來可笑一說?” 其實,你并沒有真正喜歡過她…… “喜歡……”丹雪垂眸喃喃重復道。 “你若是喜歡她,當初就不會不信她。”羽溪生的話音平和,溫淡如朗月清風。“既無喜歡,又何苦要去恨她的欺瞞?” 丹雪垂下頭,似乎在努力地去理清其間的因果。 當初她還是他的時候,他突然地娶了文逸,他什么都瞞著她,她便已經埋下了一顆憤恨的種子,與其說是愛而不得,不如說是她心有不甘。再加上父王突如其來的死,那顆種子便在突然之間發(fā)芽,找到了一處宣泄口,拼命地生長著。 “其實文國公主文逸也什么都沒有得到。”羽溪生看著丹雪,“那一段過去,你不該再有心結了,也該,放下了。” 該放下了…… “所以,你讓我用時間去看清一些東西……就是想告訴我這些嗎?”丹雪問道。 “也不全是。”羽溪生笑了笑,“我們如今的確是在同一戰(zhàn)營,看他們兩敗俱傷,我們漁翁得利不是很好嗎?如此,也有些清閑的時間。” 丹雪用力地看著羽溪生面上的表情,捕捉著其上細微入毫的變化:“羽溪生。”她忽然改了口不再喚他羽王殿下,“你心里是不是有她?” 羽溪生怔了怔,側過臉有些不解:“為何有此一問?” 丹雪想了想,抿了抿唇。 “或許,是女人的直覺。”她說道,“雖然你當初選了我,但你一直都在幫她。” 他選了她,從某種程度上而言便是削弱了林蔚然的勢力,這是對荊長寧的助力。同時,他們之間的合作便意味著自己必須要依附著他,他若是想潛移默化地化解她對荊長寧的恨也并不是不可能。 羽溪生有些沉默,最終開口道:“你說對了一半,我所做的這一切的確對她有益些,但自始至終我的立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