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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景華揉了揉臉,平靜了神情。 他也早就想回景國了。 如今落峽之戰(zhàn)失利,楚長安與楚長寧兄妹之事大白于天下,勢必會有一場交鋒。 正如羽國丹國退出林國盟約,林國無力阻止一般,如今的景國想要退兵,亦沒有人能攔得了。 同樣,在這樣的時刻,荊長寧和林蔚然也不會有余力對景國動手。 他想回景國,他想回去陪樂月,他還想告訴她,他給他們的女兒取了個很好聽的名字,叫景悅。 “那孤帶你們回去。”景華陡然間從眸底閃過一種光。 他輕慢地抽出腰間佩劍,劍鋒和劍鞘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 手中劍一揚。 “眾將士聽令!隨孤撤退!”他長喝一聲。 “你們不能走!” 一聲更高聲調(diào)的話音壓過。 黎夏擋在了景華面前。 “你們不準走!” 從不能到不準,一字之差,黎夏陡然拔出劍來。 他的目光堅定。 旋即,劍鋒出鞘的聲音在空曠的營地間連成一片。 兩千若敖軍定定地站在黎夏身后,絲毫無懼地擋在景華二十六萬大軍面前。 “我不準你們走。”黎夏又道。 景華沉默片刻。 “你們?nèi)舭杰娀钕聛聿灰祝皣皇窍胍顺龊峡v,還請黎將軍讓開路來。”他說道,語罷,他又沉著話音加上了一路。“孤不想和你們動手。” ☆、第305章 不給你面子 黎夏沒有出言,只是帶著若敖軍擋在了景華面前,一步也不曾動搖。 他用行動表明了他的立場。 景華沉默片刻。 “那別怪孤翻臉無情了。”他說道。 隨著話音之聲,景華手中的劍鋒一抬,冷冷地指向黎夏。 長風蕭瑟,旌旗獵獵。 “那就試試吧。”黎夏輕抬眼瞼。 話音寥寥落下,旋即兩道劍光閃過,刺破天穹。 黎夏的眉沉著,景華眸底冷淡。 不過一朝一夕,已然陌路而行。 狠狠地,帶著力道,向著彼此劈刺而去。 “住手!” 只聽一聲清喝。 那聲音不是很洪亮,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無法忽略。 兩道劍光在即將相觸的那一刻生生止住。 黎夏轉(zhuǎn)頭望去。 一襲天青色的紗繡百合裙,墨發(fā)半綰成髻,半披散直腰際,隨著女孩子輕緩的步伐,微微晃著。 黎夏的腦海中只浮現(xiàn)了一個詞。 傾國傾城。 “郎君……”他喚了聲。 荊長寧輕緩地邁著步伐,朝著景華走去。 黎夏向后退了一步,蕭嶸走到近前,扶住他的肩頭,然后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若敖軍,沒有說話。 景華望著步伐輕緩,安靜走到他面前的荊長寧。 同樣的一張臉,荊長寧扮作男子時已經(jīng)是迷了不知多少女兒心,雌兔腳撲朔雄兔眼迷離,如今的她在揭開那層偽裝之后,卻更有一種震顫人心的美。 景華只覺得仿佛有一種讓人無法忽略的光從她的周身向四下散開。 她輕頷首,沒有慌張,亦沒有被背叛的傷感。 “你不用攔孤,”景華定了定神色,咬牙道,“孤意已決,今日,孤便要帶景國的大軍離開!” 黎夏聞言,便欲拔劍。蕭嶸按著他的肩頭,輕搖了搖頭。 荊長寧微微側(cè)頭,安靜地打量了景華一眼。 然后她側(cè)開步伐,讓開道路,微微一笑。 “我為何要攔你?”她輕道。 景華面色一僵。 荊長寧伸出左手,裙擺被帶動著微微一漾。 “恭送景王殿下。”她說道。 …… 四下一片安靜,景華還握著劍的手一僵。 “你不攔孤?”他反問道。 荊長寧依舊噙著溫溫的笑,順著景華的話音道:“路是景王殿下自己選的,我為何要攔?” 荊長寧的神情無比坦蕩,亦無比認真,話音清淡如風。 景華的面色卻凝重起來。 …… 黎夏奇怪地望了蕭嶸一眼,欲言又止。 蕭嶸攤了攤手。 “我也不知道她想做些什么。”他說道,“但她那么厲害,沒什么可擔心的。” 蕭嶸望著面色開始變幻的景華,若有所思。 小寧兒這一招很絕啊。 她不攔景華,但景華就敢走嗎? 景華的面色不斷變幻著。 吳一羽見景華不動,連忙上前勸道:“王上,機會難得,我們趕緊離開!” 景華變幻的面色陡然間沉了下來,狹長的眼眸露出冷光。 荊長寧輕輕抱著胸口,微微揚著唇,有些無賴。 只見景華回過頭,狠狠地瞪了吳一羽一眼。 “你有沒有腦子?”景華斥道。 吳一羽一怔,心想王上這是怎么了?之前不是答應了帶他們回去的嗎? 他還未回過神,只聽見景華不斷斥道。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你不想景國被人利用,所以你想帶著景國的大軍離開。”他斥道,“可是離開之后呢?” 吳一羽又是一怔,他的確沒想到這些。 “當初羽國和丹國叛離林國,林國無力阻止,那是因為羽國和丹國聯(lián)合在一起,合兩國之力已足夠于世間立足。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景國憑什么離開合縱?” 吳一羽下意識想開口辯駁,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荊長寧的眸底露出一抹笑意,望著被景華幾聲呵斥愣在原地的景國大軍。 “走吧。”她望著景華笑了笑,“借一步說話。” 景華深望了眼還未回過神的吳一羽,隨著荊長寧就近走進了一座營帳。 剛進營帳,景華周身的冷意霎時消散,整個人露出一副苦笑。 “你就……你就不能地給我點面子?”他一臉幽怨地望著荊長寧。 荊長寧輕提裙裾,眼底是亮亮的狡黠,頗有些無賴地靠在桌案上。 “你景國的事,憑什么讓我費心思替你收拾?”她問道。 景華噎了噎:“這你都看出來了?你個……”他剛想破口大罵,只見那女孩子一臉笑意盈盈。 老天,她已經(jīng)不是那個他了,讓他對著這么漂亮的一個姑娘破口大罵,他還真做不到。 荊長寧嘆了聲,沖著景華攤了攤手。 “你想要什么,說吧。”她道。 荊長寧女兒身大白于天下之際,景華心中的確震驚,但他其實并不是如他表面看起來如紈绔而放浪,他還是有些能力的。 他能看出來,就算荊長寧是女兒身,他既然已經(jīng)踏上了這條“賊船”,便再無回頭的可能。 但吳一羽帶著景國大軍來找景華的時候,景華并沒有直接說穿。 他若是直接言景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