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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目光從林蔚然臉上移開,落在桌案上那壺茶上,伸出手輕捻起青瓷的茶蓋,淺淡的清苦茶香幽幽。 羽溪生把玩著茶蓋,像是不喜歡一般輕搖了搖頭。 “孤知道林王殿下想要什么。”他將茶蓋放回去。“你需要孤的兵力。” 話音直接,沒有絲毫迂回。 林蔚然怔了怔,話音微冷:“你想怎樣?” 羽溪生儒雅溫潤地笑了笑:“孤可以借給林王殿下兵力,但只有二十萬。” 二十萬,二十萬兵力剛好是林蔚然手中兵力和荊長寧握有的兵力如今的差距,羽溪生的話可以看出在兵力上他看得極其清晰。 丹雪眉眼微斂,似有憂思。 他究竟想做什么? 羽溪生修長勻稱的指節在桌案上輕扣了扣:“不知林王殿下考慮得如何?” 林蔚然沉眉,低垂的眼底的冷意氤氳,抬眸的一瞬間,那冷意被他遮掩得極好。 “你有什么條件?”他壓抑著嗓音問道。 羽溪生思索片刻:“我想要林王殿下割讓兩座城,”他又沉思片刻,“東旭城和月伊城地處羽國和林國的交界之處,一直是林國的國土,地域較廣闊但荒涼少人煙,在戰略上的價值也并不高,羽溪生的這個條件不低,但應該沒有觸及到林蔚然的底線。 丹雪卻愈加看不懂羽溪生想做什么了。 林蔚然的眉眼沉了下來。他不喜歡被人威脅,從來都是。 可是羽溪生將尺度把握得很好,這個條件他可以做到,也在他可以承受的范圍之內。 而他此刻,真的很需要羽國的兵力,來彌補他和四國兵力差距。 羽溪生溫溫笑著,并沒有為林蔚然愈加沉下的面色所震懾。 “你想做什么?”林蔚然眼眸瞇起危險的光。 羽溪生想了想。 “我想幫你。”他眼神清澈,認真道。 林蔚然輕蔑地勾了勾唇。 “你想看著孤和荊長寧兩敗俱傷。然后你羽國坐收漁翁之利?”林蔚然問道。“可是你這樣很容易玩火自焚,借兵之后孤和荊長寧手中的兵力皆有一百八十萬,而你只有五十萬。以五十萬的兵力妄圖處于局外坐收漁利,你可真敢賭!” 羽溪生溫溫一笑:“林王殿下果然是聰明人。孤想做的看起來如此拙劣,這樣容易識破啊。” 他笑得溫潤,像是一點都不擔心。 林蔚然冷笑一聲:“處于局外,需要有扭轉局勢的能力,否則便是自取滅亡。孤此刻給你指條明路,與孤合作,我們定然能勝過所謂的合縱之盟,然后孤與你平分四國的國土,這樣豈不是更好?” 羽溪生眼中流露出一點動搖:“聽起來很不錯。”他輕垂眸,動搖又很快消失,轉為一聲輕嘆,“想來林王殿下便是這樣許諾之前的云王殿下的吧。難怪云國會答應與林國結盟,也難怪云國會落到如今四分五裂的下場。” 林蔚然面色驀然一變:“羽王這是何意?” 羽溪生笑了笑,話音平和而坦然:“會盟,孤的膽子太小,是真的不敢了。條件如此,林王殿下只需告訴孤,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林蔚然咬了咬牙,身側落著的手指節攥得發白。 “孤答應你。”他冷冷說道。 羽溪生聞言,從袖中取出一塊兵符,落于案上。 “二十萬兵馬已經集于邊境之上,等到兩座城池的割讓事宜交接完全,二十萬大軍便可編入林軍。在此,孤便祝林王殿下旗開得勝了。” 說罷,羽溪生起身,望著桌案上的茶水嘆了聲,似有些不滿。 “孤便告辭了。” 話音一落,羽溪生輕整衣衫,灑然離去。 丹雪怔怔地望著羽溪生的背影,直到消失。耳畔忽的傳來茶盞落地的碎響。 林蔚然面色發青。 “好個羽溪生!好個羽國!”他冷聲一笑。“這筆賬,孤記下了。” “林王殿下何不留下羽王,以此為威脅換羽國的兵馬,那樣豈不是更直接些?”丹雪問道。 林蔚然冷笑:“孤若是救下羽溪生那廝,莊文山定然會尋回羽眠登位,隨即便是加入合縱。到時再無翻身余地的便是林國。” 丹雪的心放了下來。 原來,他是這樣打算的。 “羽眠……”林蔚然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羽眠……孤都快把那廝給忘了,山水佳人,想必是神仙也不換的日子……” 片刻后,林蔚然回過神。 “來人。”他將羽溪生留下的兵符扔到一個暗衛手中。“去通知趙風將軍撤回東旭城和月伊城的守衛,隨后交接羽國二十萬將士,并入我林國左軍。” …… “月伊城、東旭城。”踏上歸途的羽溪生話音微低,“十多年前長河有條水道經過云國的登月谷,那條水道的上游貫通的便是九雨峰。云國分裂,登月谷失守后,便并入林國了的月伊城。” 他抬了抬眸。 “這一遭走完,該明白的,便浮現水面了。”他溫溫笑道,“如此曉勇的一只軍隊,又在九雨峰附近發生過戰役,除了十年前那支馳騁落雪原的若敖軍,孤竟是找不到了。” 眉眼又一低。 “可是十多年前她才六七歲,若敖軍又怎會聽她的?她究竟是什么身份?她所求的,又是什么呢?”羽溪生輕嘆一聲,搖了搖袖。“慢慢來,不急不急。” …… “第一步,應當是將云國被林國攻占的失地收復。”荊長寧道。“隨后便是林國和云國毗鄰的邊城高城和晚孟城,這兩座邊城在林國左將軍趙風的勢力范圍內。本身的防御并不是很強,但占據地利,易守難攻。具體的攻占事宜隨后我會細說。第三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是高城和晚孟城之后的落峽。” 荊長寧緩緩道:“落峽的地勢險要,是最關鍵的戰略要塞,只要過了落峽。便是一馬平川的平原地區,便可直取林國都城臨秋。” ☆、第290章 時光輪轉間 墨涼醒的時候,右肩上的傷被包扎地很好。他有些艱難地起身,目光悠悠淡淡。 林蔚然并沒有對他動殺心,他都知道。從林蔚然那一劍落在他的右肩上起,他就知道。 常人使力用的都是右手,林蔚然也不例外。那日如果林蔚然順著右手的力道劈砍下來,刺穿的應該是他的左肩。 可是林蔚然沒有。 從那一刻起,墨涼便知道林蔚然并沒有對他動殺心。 因為他還有價值。 他的右手本就使不出力氣,即便是廢了也無妨,所以林蔚然才會偏開力道。 墨涼的眉眼輕抬,神情一如既往地平靜。 用左手扶著右肩,他起身朝著屋外走去。 這世上最了解林蔚然的,大概就是他了。林蔚然無論從手段還是謀略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