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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吐氣如蘭,“莫不是你想趁我睡著了占我便宜不成。” 黎夏面色一紅,荊長寧見狀哈哈大笑。 “好啦好啦,不喝就不喝,聽你的就是了。”她托著腮說道。 這應(yīng)該算是關(guān)心的,她不想拒絕這樣溫暖的關(guān)心。 只是她望著黎夏紅起來的面容,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今天,她算不算被那個男人占了便宜呢? 真是一筆糊涂賬。 ☆、第33章 金屋藏嬌娥 重陽過后,丹國便熱鬧起來,據(jù)說易國向丹王進獻了一塊夜光璞玉,那玉石是鮮艷如血的紅色,而在夜間卻又散著碧色的溫潤熒光,極是神奇與珍貴,易王送這樣一塊玉佩,一方面是對丹王示好,另一方面則是想讓丹王遣送易國在丹國為質(zhì)的公子禾回國參加宜良王后的壽宴。 雕梁畫柱,一處精致的宮殿,紅艷艷的三個字跡落在匾額之上——紫檀苑。 紫檀性喜熱,唯九州文天子之國南茗城有生長,紫檀素來生長緩慢,甚至是百多年方可成材,因而木質(zhì)致密,宜于雕刻,素來有一寸紫檀一寸金的說法。 眼前的紫檀苑竟是以紫檀木為裝飾,大到紫檀木制的床榻,精致雕刻的梳妝臺,小到發(fā)梳與墻壁上的各種裝飾,皆是由紫檀木精心裝扮。 若是真以一寸紫檀一寸金的說法,這紫檀苑卻有種金屋之態(tài)。 據(jù)說丹王是個極是癡情之人,十八歲那年登位,娶了當(dāng)初的王后木紫菀,婚后兩年育有一女,即當(dāng)今丹國公主丹雪,木紫菀卻因難產(chǎn)落下病根,郎中斷言紫菀王后不能再行生育之事,丹王卻堅持不再納姬妾,偌大丹王宮,不過木紫菀和丹雪兩個女子。 直到七年后,木紫菀撒手人寰。 丹王心痛之下,愈發(fā)疼惜丹國唯一的公主丹雪。 一身淺紫衫裙,若春色淺漫之際的蝴蝶,丹雪如今年紀(jì)不過十五歲,活潑俏皮。 紫檀鑄金屋,幽色藏嬌娥。 “雪兒,你過來。”丹王輕輕朝著自己最憐愛的女兒招了招手,指著那艷紅色的玉石說道,“這夜光璞玉為雪兒雕個發(fā)簪如何。” 丹雪嬌俏一笑,蹭在丹王懷中,揚起臉容答道:“好啊,雪兒要用它雕一只鳳蝶。” 丹王寵溺地望著丹雪,說道:“雪兒功課做得怎么樣了?” 丹國如今只有一個公主,丹王在寵溺丹雪之余不由有些打算。 他想為丹雪尋個青年才俊招為駙馬,將來若是有朝一日,他想……將王位傳給自己的女兒。 這是極是驚世駭俗的想法,整個九州從來不曾有女兒家稱王的前例,他這么做是不是太過自私了? 自私想留存那一份情誼,而將舉國重?fù)?dān)壓在一個女兒家稚嫩的肩上。 丹雪鼓著嘴嬌嗔道:“雪兒的功課一向很好,父王不必憂心,只是……”她頓了頓,面色有些猶豫。 丹王親昵地揉了揉丹雪的腦袋,問道:“雪兒想說什么?” 丹雪似乎是鼓足了勇氣,揚頭望向丹王:“父王何時為雪兒再尋個娘親,生個弟弟如何?” 丹王手一頓,目光遽然閃爍出一道光,似是憤怒,又似痛苦:“雪兒,你這么說對得起你死去的母后嗎?” 丹雪被丹王突然一兇,癟著嘴眼中有了些淚花,卻是固執(zhí)說道:“難道母后在天有靈,就開心看著父王孤苦一生,看著丹國無后嗎?” 丹王心中鈍痛,他還未曾將要將王位傳給她這樣驚世駭俗的決定告知丹雪,而且這樣勢必會有極大的阻力,他說道:“可是這世上再沒有像你母后那樣令孤心動之人,孤不想因為子嗣之事毀了這段情誼。” 丹雪癡癡然望著丹王。 丹王嘆了聲,說道:“雪兒不必多思,無論如何,都有父王在。” 話語罷,他輕拍懷里的女兒,仿佛抱著一個溫柔的世界。 他珍惜的不過是那個澄澈干凈卻逝去在回憶里的世界罷了。 “大王,那易國使者所提要求可否應(yīng)允?”一個傳話的侍從邁步進殿問道。 丹王望著懷里的丹雪,女孩子一襲紫衣清淺散開在紫檀木鋪做的地面之上,裙擺層疊如浪,明明是極致的華貴與美好,卻有一種油然而生的孤寂重重?fù)粼谝淄醯男牡住?/br> 他眉一冷:“遣送易禾回去?易王那廝這是存了翻覆的心思了嗎?” 丹國蕭墻之內(nèi)寥落,他必須替雪兒穩(wěn)住各國的局勢,絕不能有絲毫差錯。 他冷聲道:“當(dāng)初盟約所定便是易禾為質(zhì),丹國與易國止戈守望,你去告訴那易國使者,孤不同意放那公子禾回去。” 丹雪抬眸,玲瓏一思便知丹王思慮,盈盈目光含淚,小心地將頭埋在丹王肩膀里。 …… …… 孫府。 荊長寧將一盒菊花糕抬手落在案桌之上。 “昨日在秋實山下,多謝孫大夫出手相助!”她神情真切地對著說道。 孫慎一時有些愣怔,畢竟荊長寧在他面前一向是極是張狂,很少這樣認(rèn)真地說話,他有些不適應(yīng)。 荊長寧真切地說完話語之后,雙袖一甩,立身而起,揚頭四處打量說道:“好啦好啦,謝完了,我渴了,你家有水喝不?” 孫慎瞬間覺得這樣的荊長寧才正常,拭了拭額頭上的細(xì)汗,說道:“有,當(dāng)然有,郎君等著,我這就去給郎君倒水。“ 荊長寧笑嘻嘻地望著孫慎,心里忽然有些埋怨圣谷每代只有一個徒弟的規(guī)矩,自己若是能收這樣一個徒弟,那也是極好的不是?” 她伸手一點也不知客套地接過茶水一飲而盡,望著孫慎說道:“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孫慎心頭一熱。 眼前的少年郎相處久了,反倒是不覺得他的猖狂,在猖狂放浪的形骸之外,總是能讓他感受到一種真誠。 她的感謝,她的請求,皆是無比直接,沒有絲毫作偽與迂回。 這般相處下來,除了所謂的師徒玩笑,他們應(yīng)該算是朋友了吧。 這樣的轉(zhuǎn)變,他竟是覺得無比欣喜。 沒有做任何思慮的停頓,孫慎開口問道:“郎君想讓我?guī)褪裁疵Γ俊?/br> 荊長寧也沒有絲毫停頓和猶豫:“我想面見丹王。” 孫慎點了點頭。 “好,我?guī)湍恪!彼f道。 沒有問緣由,也未曾問她想要做什么。 即便這是面見一個王君,若是心懷叵測,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他孫慎或許會丟了官位,甚至?xí)G了性命。 可是他沒有問,就這樣干脆而直接地應(yīng)答了下來。 荊長寧聞言,邁步上前走到孫慎面前,說道:“我向你保證絕不會做不利于丹國的事。” 沒有說感謝,她說了保證。 因為此時此刻,她覺得感謝的話竟有些蒼白。 孫慎朗然一笑:“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