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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夏那家伙出來之后居然……鎖門了! 她本來想著去找易禾,可是易禾居然也不在,于是她不再多想,便直接來了秋實山,觀一場自己一手制造的熱鬧,好像也不錯。 可是還是不要離太近地好,這個樣子出去見人,丟死人了。 抬眸望去,不遠處便是一方雅致的圓桌,桌邊兩個文客打扮的人正在愜意地飲酒。 “咕……”荊長寧的肚子極其不給面子地叫了。 她下意識地伸手摸向了懷里,忽然想起來銀錢皆被她留在了馬車之上。 心中一陣犯愁,她的眼睛在眼眶之中骨碌碌轉著。 溫涼樹影搖曳,荊長寧忽的感覺身后傳來一陣濃郁的壓迫之感。 仿佛白骨成山血海連綿,那是常年刀尖嗜血才能育出的威迫。 便在這時,荊長寧感覺身后那人期近自己,耳畔傳來壓低的話語聲。 那聲音極是戲謔。 “同是天涯饑餓漢,我們一起干一票如何?” ☆、第30章 論盜亦有道 荊長寧只覺渾身一瞬間緊繃了起來,她深吸了一口氣,控制住自己心神,然后回頭望去。 那是一個約莫二十來歲的男人,一身絳色的長袍極是臟污,凌亂的頭發遮蓋在臉容之上。 見荊長寧轉過頭,那男人似乎是驚嘆了一瞬荊長寧穩定下的神情,他的唇角卻泛出一抹戲謔,極是不羈地將雙手抱在胸口,好奇地打量著荊長寧。 “看來你也餓了呀,怎么,有沒有興趣陪大哥我一起撈點吃的祭祭五臟廟?”他揚眉說道。 荊長寧淡然地望了他一眼,問道:“我的確想撈點吃的,但是為什么要和你一起?” “喂喂喂,你這人怎么這樣?”那男人伸手拍在荊長寧,很是自來熟的模樣。“我說兄弟,一看你就是不會人情,不懂事故,這盜亦有道,啊呸,這偷東西什么的,人多總歸力量大你懂不懂?” 荊長寧點了點頭:“我懂,但是人多力量大的前提是相熟有默契,和你這樣的,想必是事倍功半,我可不想去牢里和你當難兄難弟。” 那男人一個跳腳:“喂喂喂,你這人怎么說話呢,我這么玉樹臨風那么讓人放心的一個人,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 荊長寧聽得此言,刷地一下從懷里掏出匕首。 那男人腳步一個飛快的后退,目光防備地望著荊長寧。 荊長寧沒有在意那男人的警惕模樣,伸手便將匕首拋了過去。 “這里沒有鏡子,只能借你匕首照照樣子,玉樹臨風?這秋風肅殺,你和那落光了葉的樹相比如何?”荊長寧學著那男人,雙手抱在胸前,一臉揶揄說道。 那男人見此,瞬間收斂了防備的神色,換上一副大大的笑臉,仿佛之前警惕的人不是他一樣。 “照鏡子啊。”他伸手對著匕首上的反光理了理頭發?!疤澞阆氲某鰜恚皇悄秘笆走@玩意當鏡子,臉被拉長得都成驢臉了。” 他隨意地理了理頭發,隨手將匕首又朝著荊長寧拋了回來。 臟污的頭發經此一理,雖然依舊凌亂,卻是露出了先前被遮掩在發絲下的雙眸。 那眸子仿若此刻從天際四散而落的陽光,溫暖而張揚,熾熱而放浪。 荊長寧接過自己的匕首,目光好奇地打量著那男人,說道:“的確長得不錯?!?/br> “是吧,我就說我長得不錯,啊呸,哪里是長得不錯,我清新俊逸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相貌堂堂人見人愛花見花開……?!?/br> “停!打住!”荊長寧喊到?!澳阒恢滥愕脑捄芏?。” 男子一臉認真點頭:“我知道,話多不是病,多起來會要命,但是堅決認錯堅決不改也是一種良好的品質……。” “停!”荊長寧喊道。 “嗯,我停?!彼f道。 “我餓了,你剛剛說的要怎么盜亦有道?”荊長寧岔開話題問道。 男子臉上咧開大大的笑顏:“這個啊……”他頓了頓,忽然從樹蔭以后一個箭步邁了出來。 直直朝著那兩個文客跑去。 “救命啊,殺人啦!”他極是夸張地大聲喊道。 “誰?什么情況?”兩個文客面面相覷,最后將目光落在那男人身上。 那男人往一個文客身后一躲,手指怯生生地指著荊長寧,說道:“就是他,他要殺我!” 兩個文客朝著荊長寧望了過去。 荊長寧還握著匕首的手一個哆嗦。 靠! 不帶這么玩的! 那男人一個錯步便湊近到桌子旁,伸手胡亂地抓起一盤菊花糕朝著臟兮兮的衣袖里便倒了進去,沖著荊長寧回眸一笑,極是開心地擺了擺手。 轉身撒開腳丫子便跑。 “兩位郎君,那個那個這是個誤會?!鼻G長寧擦了擦匕首,放回腰間,訕笑著解釋。 正見著那男人回眸一笑,荊長寧一個跳腳,抬手指了過去:“是他,他冤枉我,他就是個不要臉的強盜!” 兩個文客又是面面相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你們是不是傻,東西都被搶了,還不知道誰說的是真的嗎?”荊長寧雙手叉腰,忿忿跺腳。 兩個文客終于反應過來,又是面面相覷,苦澀相對道:“這可如何是好?” 荊長寧扶了扶額頭,邁步朝著那男人便追了過去。 “你個小癟三給我別跑!看我抓住了你不打斷你的腿!”荊長寧大聲喊道。 一個文客問道:“這是什么情況?” 另一個回答道:“好像不關我們的事?!?/br> 兩個人望著桌子,喃喃自語道:“可是感覺好像哪里不對勁,好像少了些什么。” …… “這畫當真不能賣嗎?”孫慎目光灼熱地望著黎夏。 “我也不知道?!崩柘囊妼O慎望來,窘促搖頭?!耙蝗晃一厝枂柪删??” 黎夏慢慢將那第四幅墨畫卷起。 層層疊疊的云彩相互交錯纏繞,似煙霧繚繞,又如怒濤狂瀾。 只是存粹的流云,伴著疏風淺色,極致的水墨顏色相互映襯,意蘊斐然。 孫慎無奈地嘆了口氣。 卻見一道身影自秋實山巔之上飛快俯沖而下,沖散人群,正正朝著黎夏撞來。 那人渾身絳色的衣衫臟污至極,頭發被奔跑帶起的風揚地凌亂。 他的步伐穿過人群,幾步便越過黎夏。 步伐卻是一頓,后退了幾步,目光落在了那幅層疊的亂墨云圖之上,亮亮閃爍幾許。 他抬起頭,目光定定地望向黎夏:“這畫多少錢,我要了!” 黎夏目光無禮地打量了下眼前的男人,搖了搖頭說道:“這畫不賣。” 男人低頭失望地哦了聲:“不賣啊。” 他伸手從袖子里拿出幾塊菊花糕塞到黎夏手中,順便輕輕在黎夏握著墨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