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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統統抖出來,看那荊郎君能不能容你!” …… 一個俊俏的翻身,荊長寧從荊府的墻頭落入,她輕輕理了理衣裙,說道:“其實穿女孩子衣服挺好,只是這件衣服不夠好看。” 抬眸望去,庭院之間極是安靜,想來黎夏也是吩咐好了那些侍從夜間不得出來。 她抬步,幾個轉彎便朝著自己的房間而去,步伐輕快。 池塘中,幾尾花鰱魚在溪水里搖搖晃晃,似乎是在追逐著水中月色的倒影。 在池塘邊嶙峋的假山之后,卻忽然閃爍出半個人影,那人很是疑惑自語道:“難道真的有鬼嗎?那我得好好守著郎君。可是這樣會不會算是不聽郎君的話?” …… 第二日,荊府的大門便這樣吱呀地打開了。 在眾人猶豫著要不要再進去一次的時候,卻見一輛車從里面駛了出來。 青衫少年郎,噙著一抹張狂的笑意,招搖入市。 一時間,人群沸沸,相約去見那清雅高潔的荊郎君。 荊長寧好奇地打量著圍聚過來的人群,人群也好奇地打量著荊長寧。 “干嘛這樣看我,雖然我的確很好看。”她悶悶說道。 “郎君,去哪?”黎夏駕車問道。 荊長寧想了想,說道:“去孫府,去找那老家伙玩!” 黎夏愣了愣,無奈點了點頭。 荊長寧便這樣穿過市集,招搖而隨意地前往孫府。 一路上,竟又是像之前一樣,不時有瓜果砸來,荊長寧拿起車上一個蘋果,探著身子遞到黎夏年前,說道:“給,吃個蘋果!” 黎夏望向四周妙麗的女兒家,一時赧然,這些都是拋給郎君的,他吃好嗎? 卻見荊長寧一把塞到他懷里,說道:“不吃白不吃對不對,來來來,別客氣!” 黎夏咬著一個大蘋果,低頭訕訕趕車。 馬車便這樣駛到了孫府門前。 荊長寧從馬車之上躍下,朗聲道:“孫老…大夫!荊長寧求見!” 黎夏訕訕擦了擦汗珠,好在郎君還知道在人前給孫大夫留面子,只是為什么感覺郎君剛剛想要喊出口的就是孫老頭呢? 孫慎在屋內正是研究著水墨畫,經過一個月的研究,他已經算是初步懂了水墨畫中的一些畫法,只是在一些關鍵的地方,卻總還是覺得很是別扭,聽得門外這一喊,心中一怔,旋而是狂喜,連忙便向外跑去。 “荊小郎君,這是?”孫慎跑到門前,忙行一禮,一臉恭敬說道。 “來找你玩啊,在屋里悶了一個多月,甚是無趣!”荊長寧上前說道,“對了,我還給你帶了一車水果,老人家,多吃水果對身體好!” 孫慎腳步一頓,“我們先進去,進去聊。” 不能再在門口了,這里人越聚越多,再這樣下去,全城的人都會知道他很老了,孫慎拭了拭汗,心道:其實四十多真的不算老啊! 荊長寧很是自來熟地便進了孫府的內堂,一眼望去便是鋪天蓋地的水墨畫。 孫慎見荊長寧進來,一時有些失措,自己畫了很多亂七八糟的,雖說有所進步,和荊長寧比起來那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隨后孫慎便見荊長寧朝著一幅墨畫走去,孫慎不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那少年郎拉過一張墨畫,一臉嫌棄說道:“這畫的是什么東西?水墨畫里的墨能這樣亂加嗎?照你這樣先畫淺的,再加濃的,淺淡相交的地方亂七八糟,整個好好一幅山水被你畫成了一鍋薏米杏仁八寶粥!” “噗。”黎夏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隨后訕訕退了出去,他有種預感,接下來的畫面孫大夫絕對不希望有別人在場。 孫慎訕訕道:“這是剛開始畫的,”他伸手扯出另一幅畫,“這幅畫,老夫用了三天才畫好,各種濃淡已經表達地挺好了。” 荊長寧接了過去,瞥了一眼,便一臉嫌棄說道:“三天很了不起嗎?我跟你說,這里,這里,還有這里……” ☆、第20章 墨意紛如雪 白日里,荊長寧去孫府,一邊將孫慎的水墨畫批地一無是處,另一邊卻又細致地用她“獨特”的方式,在關鍵之處予以點撥。 孫慎在習慣了荊長寧張狂的言辭之后,卻又在不經意間被荊長寧所點撥的言辭所折服。 望向荊長寧的目光漸漸泛出灼熱的崇拜色彩。 …… 至于夜間。 月黑風高。 荊長寧熟練地來到南市那處小巷。 在趙方的引見下,荊長寧依舊走進是彎向地下的一處石室。 這一次,石室并不是空的。 荊長寧抬眸望去,面前是一個約莫三四十來歲的中年人。 那人正是曾里,曾里在丹國官居下士,掌管市井之事又稱市吏,市吏這種官職說小雖小,但的確是個肥差。 收取稅賦,收受賄賂,欺壓百姓,皆是攬錢的活計。 他聽趙方說起那丫鬟的事,心中不由一喜,在紅薔城中,荊長寧的畫已經是千金難求,有價無市,而在荊長寧第二次閉門半月后,更是將價格抬高到了一個極致。 那小丫頭四處謹慎地打量了下,便走到前來,從懷里摸出一張畫來,放在曾里面前。 “曾大人,小女子……小女子想要五千兩黃金一幅畫,大人給嗎?”荊長寧小心翼翼說道。 曾里一怔,五千兩? 這是信口開河? 曾里一時沒有回答,伸手朝著那墨畫而去,他聽趙方說了,這丫頭是那荊郎君的貼身丫鬟,卻偏偏見財起意,偷了那郎君的畫出來。 墨畫被那女孩子放在懷里揉過,邊角皆是褶皺開來,曾里攤開一幅畫后,便見一幅亭榭躍然于竹林之間,幾筆淺淡勾勒,那竹節真切仿若迎風而舞。 曾里只覺手心一熱,這畫若是賣出去,的確值上不少錢,可是……值五千兩嗎? 他目光陰翳地望向荊長寧,只見少女懷里的布包,還露著幾卷宣紙,那邊角皆是褶皺,甚至有些破損,一看便是匆忙之間裹挾出來的,他心中暗想,果然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粗俗丫鬟,居然將值千金的墨畫這樣對待。 荊長寧倒是沒有注意到墨畫邊角的破損,畢竟這樣的墨畫對她來說真的不算什么,壓根就沒有可以珍惜的地方。 她靜靜地等著曾里回答她那五千兩的條件。 曾里尋思片刻,說道:“這畫在你手里值不了那么多錢,最多五百兩。” 荊長寧有些天真問道:“為什么?” 曾里嗤笑說道:“這樣見不得臺面的事,價格什么得我說了算,你有得選擇嗎?若我不同意替你銷贓,這些墨畫不過是廢紙罷了,再說了,若不是我在這個圈子里也算一向講誠信,我連五百兩都不會給你!” 荊長寧有些委屈地搖了搖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