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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沉淀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深切的狡黠之色。 不知何時,已是夜色漸濃,融化如水的月色映在那少年郎的眸灘深處,婉轉之色不由讓人心動。 易禾長嘆一聲,心想:這樣一個秀致高雅的少年郎,不知會迷倒多少女兒心? 思及此處,卻見那少年郎眼眸又是一個閃爍,唇角輕輕上揚,像是想到了極為有趣的事。 易禾不由心想:難不成這月黑風高夜,荊先生是打算做一回那妙手空空的梁上君子? 荊長寧卻不曾想到身側易禾的小心思,只是她想的也的確不是什么正經方法。 所謂速取錢財,不過坑蒙拐騙罷了,只是這坑蒙拐騙向來也是盜亦有道。 她不搶,她要光明正大地騙。 她原來不就是一無所有,靠著嘴皮子功夫不也是騙到一身青衫了嗎? 借著這一身青衫,一幅儒雅無害的容顏,再加上十年所學,她還可以騙好多好多事物呢。 從下山那一刻,她便知曉自己要做的便是瞞盡天下的謀士。 謀士,說客,靠的不過就是一張嘴,騙盡天下取得所需罷了。 這樣說起來真的是折煞天下讀書人了,荊長寧想道,偷偷地,她吐了吐舌頭。 這話不是她說的,是她那老不休的師父說的。 ☆、第7章 北方有佳人 清晨的柔光清朗柔潤,悠悠揚揚傾瀉而下。 清風吹面不寒。 列國之中無論是最強的林國,還是像易國這樣的小國,其下官員都有一個不成文的習慣,便是求賢,亂世相爭,便是靠著很多謀士的策略。也因此在眾多官員的府邸之中,總是會養著很多的門客,也從來不會拒絕上門求見的文人墨客。 石府。 迎著清晨的陽光,荊長寧整理儀容,著那輕緩青衫,慢步走到石府門前。 這石府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市集之上羞辱易禾的石業,位居丹國下士,胸無點墨卻……極其有錢。 石府的大門敞開,門扉兩側立著兩個守門的侍衛,荊長寧慢步上前,從懷里掏出一封拜帖,雙手捧起,作揖施禮恭敬道:“文客荊長寧求見石業大人。” 兩個侍衛對視一眼,顯然是對這樣的情形有所習慣,一人上前接過拜帖,見荊長寧青衫飄逸,面容清朗,亦不敢多做怠慢,恭敬道:“小郎君先在此等候些時刻,待我稟報我家主人,再迎郎君進去。” 列國之中,諸王之子皆稱公子,而諸王立下承襲王位的公子又稱世子,除此之外,有才能之人亦尊被稱作先生,而得到多國贊譽之人,會被稱作君,例如易國王后宜良夫人之弟畢春君,云國上大夫嚴傅風和君,除此之外,一些年輕有為的風流郎君也會被稱作公,比如天下所推認的五大公,林國蔚然公,羽國溪生公,景國景華公,云國蕭嶸公,文國文逸公。 除此之外,對一般男子而言,則都是以郎君相稱。 易禾恭敬稱荊長寧為先生便是一種尊稱,而侍衛見荊長寧年紀較小,一時之間便以郎君相稱。 荊長寧面容帶著淺淡而不失禮數的笑意說道:“謝謝小哥了。” 荊長寧目送那信帖進了石府,低下的眉眼間不覺閃爍出那抹狡黠笑意。 一般文人墨客求見皆是會獻上治國之策,安邦之論,以期重用。 而荊長寧在信帖間只寫了一首詩。 思及那詩句,荊長寧不由輕勾唇角。 雖說不太對勁,可也算是投其所好吧,畢竟石業好色之名在丹國也是出了名的。 ……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 石業輕展開那薄如蟬翼的宣紙,映入眼簾之中的便是這樣一首詞曲。 心中先是一陣疑惑,旋而便被這樣的詞句所動容。 佳人之美,獨立于塵埃世俗之外,羽衣華裳,回眸一笑,瞬然灰飛垣墻,國度傾頹,只余清歌婉婉,如煙如霧,如泣如訴。 一時間,石業竟是在詞句之中癡了,等到外面侍從喚了聲大人,石業才從癡癡然中回過神來。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石業的眼神中浮現出一抹亮光,身軀間肥碩的贅rou一顫一顫,忙喚道:“快請那先生進來!” 荊長寧緩步而行,從門廊間行至內室,恭敬行禮,石業則是連忙上前相扶,呼吸急促地問道:“不知…這世間真有這般如詞句之間傾國傾城的美人嗎?” 荊長寧故作高深地沉思片刻,直等得石業坐立不安,隨后說道:“在下曾遍游諸國,曾于羽國之北之上遇一外族白狄,其中一女子面若秋月春花,身如楊柳風絮,在下初一見,神思便不知飄然何處,一時竟以為是遇見九天上的仙娥,直到在下回過神,那女子已不知飄然何處,后來,那女子倩影在在下腦海中揮之不去,在下提筆之時,便下意識寫出了這樣一首詞曲。” 石業默默吞咽了口唾沫,目光定定望向荊長寧問道:“這樣美貌的女子當真存在于世間嗎?” 荊長寧露出神往之態,輕聲語道:“那般仙娥似的美人,在下也曾想過是否真的存在于世間,只是后來細思之下,那傾國傾城之貌絕不僅僅是在下的幻覺,以詞曲為證,那一瞬,在下的確是心神蕩漾,難以自禁。” 荊長寧的話語聲微低,隱隱似有空靈之色,石業不由在腦海之中繪構現出一個美至極致的女子。 思及此處,卻聽荊長寧繼續言道:“在下途經丹國,仰慕大人風姿已久,聽聞大人對美貌女子向來珍愛,不吝千金,在下斗膽有一請求,希望大人能助在下千金,為大人走遍天下,尋那仙娥般女子娶為妻妾,以此得天下人仰慕!” 列國之中,不乏有美貌女子得眾人稱贊,和五大公相呼應,有四大名姬,其中有三皆出自景國,景國景王也算是列國之中以女色聞名之人,于九州史上首創女閭,市井亦稱妓院,亦是帶動了九州列國諸多兒郎求美的風氣,諸多大人出行隨身女眷皆有相互比美之心,無形之中的勝者亦覺面上有榮光。 聽的荊長寧之言,石業不由想到一向喜歡在他面前炫耀姬妾之美,同樣官居下士的官員盧源,上一次他帶著自己的愛姬前去,卻輸給了盧源新納得姬妾姜姬,一時臉面無光。 荊長寧見石業面色變幻,便知他已心動,眼底劃過狡黠之色,唇角一揚,說道:“不知大人可否賜下筆墨,在下粗通繪畫,愿為大人繪那女子容顏,大人若是心中尚有疑慮,不妨見那美人容顏再思量是否要在下為大人尋那佳人?” 荊長寧話語恭敬,循循善誘道。 石業面色一定,心中對荊長寧的話語又不由信上了幾分,口中連連夸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