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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又扛的發酸,干脆一轉身,把他扶進了距離最近的,自己的臥室里。一進屋子,他就把趙清渠扔在床上,自己揉著肩在沙發上坐下。還沒坐穩,他就聽見幾聲干嘔,臉色一變跳起來,扛起趙清渠就往浴室拖。趙清渠雖然幾乎沒有了神智,但胃部依舊活躍,被趙璋這么一扔,胃跟著身子一起震動,倒是眼看就要把里面的東西全部震出來。別吐床上,忍著!趙璋臉色青黑,顧不得腰酸手痛,以最快的速度拖著趙清渠來到浴室,剛一踏上雪白的瓷磚,趙清渠就像有所感應似的,猛地嘔了出來。淺黃的污穢濺了二人一身,臭氣熏天,趙璋差點也跟著吐了。該死!他忍不住低咒了一聲,狠狠地把趙清渠的頭按在馬桶上,等他吐得差不多了,才冷臉松開手,任對方爛泥一般癱靠在墻上。趙璋以最快的速度脫下衣服,扔進垃圾桶。做完這一切,他**著上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仿佛就要醉死過去的趙清渠。沒想到一向不近人情冷漠鎮靜的仿佛機器的男人也有如今這般狼狽的模樣。他眼神閃了閃,帶著諷意勾了勾嘴角,徑自取了一條毛巾打濕,強忍著惡心,把趙清渠沾滿穢物的昂貴衣服的扣子解開,露出寬闊而肌rou飽滿的胸膛。他一點一點的擦拭對方的胸口,除去刺鼻的氣味。沒想到自己第一次伺候的對象,竟然是趙清渠。趙璋如今真正的體會了一把什么叫做世事無常。擦完了正面,趙璋去重新洗了一把毛巾,準備給趙清渠擦背。把趙清渠翻過來,徹底脫下衣服的一瞬間,趙璋瞳孔猛縮,捏著毛巾的手滯在半空之中。密密麻麻的疤痕,張牙舞爪的布滿了整個背脊。疤痕的年歲似乎十分久遠,顏色幾乎和正常皮膚一模一樣,只不過凸凸凹凹,形狀猙獰恐怖,集中在一塊兒十分可怕。那些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東西制造的傷口,有長有短,有的呈放射狀,有的只是牙簽那么小的深深坑洞,就算是趙璋這樣經歷過一遍死亡的人,也不禁背脊發涼,汗毛豎立。他實在想象不出有什么意外能夠產生這樣的效果。怪不得在他記憶里,趙清渠從來都沒有在人前脫下過上衣。他隱約記得很久以前,他還小的時候,有一次無意闖入趙清渠的房間,正在換衣服的趙清渠露出前所未有的冷厲表情,毫不猶豫的將他呵斥出去。那次讓幼小的他初次對小叔產生了打心底的畏懼,從此遠離。趙璋看著那些疤痕,覺得連呼吸都開始遲滯,別開眼以最快的速度幫他擦完背脊,取了一件嶄新的睡衣套在趙清渠身上,把他扶回臥室床上。趙璋回到浴室,沖了一個熱水澡,站在氤氳的水汽中,他一閉眼,滿腦子都是密集的疤痕,彎彎曲曲,張牙舞爪。他似乎發現了趙清渠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卻顯得太過沉重,如此猝不及防,讓他本不再被外物輕易打擾的心境,也起了一絲漣漪。沉默的快速沖完澡,趙璋擦著頭發走回臥室,卻見趙清渠躺在床上,即使在睡夢中,緊皺的眉頭依舊沒有松開。他似乎陷入了噩夢,身體不安的小幅度扭動著,呼吸急促,忽強忽弱,手指神經質的痙攣著,似乎想要抓住什么。趙璋擰眉,站在窗邊一動不動的凝視著趙清渠的面龐。他第一次見到如此焦躁不安的趙清渠,即使是在睡夢之中。原來你也會害怕。趙璋的聲音在黑暗中尤為清晰,上揚的語調帶出幾絲驚異,緩緩沿床邊坐下。他一直覺得小叔冷漠而鎮靜,仿佛沒有人類應有的感情,理智的就像一個機器,一舉一動都經過精確地計算和思考,沒有半分差錯。可如今,這樣的一個男人在午夜時分,露出了從未有過的脆弱。原來再強大的人,內心依然有無法克服的恐懼。趙璋想起了自己,在曾今那一端暗無天日的囚禁的日子里,自己是不是也曾在睡夢中如此恐懼顫抖,也曾無助的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卻全是徒勞。趙璋心底忽然產生了一股憐憫。他緩緩把手伸了過去,看著趙清渠無意識卻十分迅速的牢牢握住自己的手,然后微微舒展開眉頭,仿佛抓著最后一顆救命稻草。即使在睡夢中,趙清渠的力道依然大得驚人,似乎用盡渾身力氣,骨節微微泛白,手背青筋盡顯。趙璋被握的隱隱作痛,他的眉皺了皺,試圖伸手掰開,卻在覆上趙清渠手背之后,忽然頓住了,眼底顯出一抹驚異。趙清渠的手在發抖。抖動順著他的手心傳到心底,將心內的漣漪又擴大了幾分,趙璋低頭看著二人緊握的雙手,神情復雜莫測。黑暗中,空曠的臥室內兩人一臥一坐,皆一動不動,仿佛兩尊石雕的塑像。趙清渠一開始睡得并不安穩。縱然已經過去多年,但噩夢卻依然如影隨形,時不時午夜拜訪,似乎害怕他遺忘那一段如同骯臟的泥水般灰黑的過去。他已經習慣了噩夢中同樣的場景刺耳的咒罵和尖叫,棍棒皮鞭落在后背的痛楚,皮開rou綻鮮血四濺的聲音。可即使習慣,心里的恐懼卻依然一次又一次的破土而出,忠誠的反應在身體上。他在噩夢的泥沼中反復沉浮,厭倦疲憊卻無法終止。一只手忽然闖入了灰暗的世界,帶著舒適的溫度,傳入他的手心,仿佛一縷強而有力的光束,霎時撕裂仿佛無止盡的粘稠黑暗,讓噩夢瞬間支離破碎。趙清渠無法讓自己醒來,卻本能的緊緊握住那只手,近乎貪婪的汲取手心的溫度。恐懼和不適一點一點散去,他意識幾度沉浮,終于安穩睡去。再度醒來,他幾乎被透過窗簾縫隙射入屋里的陽光晃了眼睛。他從未睡的如此安穩。身子微動,他一愣,立刻扭過頭。侄子趙璋雙眸幽深,仿佛一潭見不到底的泉水,一眨不眨的盯著他,似乎要把他吸進去。趙清渠視線下滑,停在二人交握的手上。他的思緒倏然頓住。趙清渠看著二人相握的手,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放開,面無表情的看向趙璋。趙璋不知何時掛上了微笑,十分有風度的對著小叔頷首,若忽略眼眶底下微微泛青的倦色,倒是一個十足風度翩翩的青年。小叔,握了一晚上,也該放手了。趙清渠松開手,起身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新換的睡衣,臉色微微一變。小叔,您昨晚醉酒吐得厲害,我自作主張給你換了一身,睡衣是新的,沒穿過。他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