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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九啊,你御膳房中可有一位膳娘名喚阿寧?” ...... 卻不想,無心插柳柳成蔭,哪想老太君要同她談的不是別的,正是生生困惑了她好幾日的那一問題。 許久,九姑娘輕輕一笑,也不知喜怒,嘆了句: “原來這丫鬟是薛府上的,且與公主私交甚好,怪不得談吐言行皆顯出份特別來。” “哦?看來你對我這府上丫鬟還挺贊賞。” “誰不愛才?” 她感嘆一句,又問:“她是公主的陪嫁丫鬟,卻并非廣陵宮所出,豈不自相矛盾?” 老太君早知道她會這么問,同她對視一番,耐心解釋道: “你可記得公主在出嫁前一月曾遠下江南游玩?那時因著隨從的粗心,竟讓公主在那荒山野嶺里迷了路,阿寧便是在那時候救了她一回,如此便自然地隨她入了京,待到公主出嫁時,便順理成章地入了薛家。” 雙方默了一小會兒,九姑娘道: “這時間點踩得委實巧妙,宛如” “宛如這不過是她的一場陰謀,博取公主的信任,入京,入宮。趙九,那你說,她這么處心積慮地接近蕭懷雪又是為了什么?她,又是誰?” 老太君說完這話,突然放下手里的茶杯哈哈笑了幾聲,眼角細長的褶皺同肌膚連成一線,顯出一份慈祥: “你說你我二人啊,一大把年紀了,不安分守己頤養天年,偏生好奇心旺盛的緊。真是為老不尊,為老不尊。” 她們二人相識多年,極有默契,幾乎是在一個眼神中,便已經讀懂彼此的想法。 蕭懷雪有個算不得好的毛病,若是處理起奏折起來時常忘了時辰不分晨午,送來的御膳也只充當個擺設,一方面是胃口寡淡味同嚼蠟,另一方面,亦是忙忙碌碌,不知所為。 通常都是婉柔,在膳點兒上準時守在得閑殿門外知會一聲,方能將他從這成山的奏折中解放出來半晌,這是她的職責所在,委實談不了什么閑話。 可近日來,她卻極其厭惡了這尋常的動作,她甚至詭異地,不想接近這暴君一分,瞧上他一眼,故歇在了床,借以傷寒的名義休沐了兩日。 以往對此十分嚴格的九姑娘這一次竟然爽快地準了她,未曾多言一句,婉柔松了口氣。 這兩日該是她近日來最為閑適放松的兩日,什么都不用做。 不用每日疲于應付蕭懷雪,品品茶,看看書,品先賢所交于的清心寡欲,享書中浩瀚江海波浪,適逢后院百花齊放,便隨意摘來兩朵插在窗邊桌角,于那幽香陣陣間心情也逐漸平緩下來。 兩日畢,婉柔總算是找回了些許自己。 復信心滿滿地推開得閑殿大門去面對那羞于面對的人或事,暴君埋首于疊成山的奏折中未曾抬頭。 婉柔將手中的早膳放下,抬眼看了他一眼,蕭懷雪漆黑的發筆直地垂在身后,注目于奏折的雙眼顯出他認真的眉眼,婉柔高興于自己的心如止水,踏著翩然步子正要離開,卻聽蕭懷雪罕見地出聲問了句: “風寒可好了些。” 婉柔面露驚詫,回頭看,他眉眼依舊專注于奏折之上未曾抬眼半分,可方才那句疑似關切的問候又盤旋于耳邊久久不斷,她故默了默,方答道: “好多了,多謝陛下關心。” 回頭,眼中卻又點點困惑,蕭懷雪竟還有主動關心他人的時候,當真罕見。可自己的心又何必隨著他這簡單的一句話而搖擺? 卻因著蕭懷雪的一句問候而再度燥熱了起來。那股子夾雜著憤懣與不甘的心跳加速讓她久久難以平復。 婉柔氣急,凜了眉有些不知所措。 她出了得閑殿,步子從一開始的清緩到后來的急促。 蕭懷雪總算從奏折中抬首起來,遙望了下將合進的大門,將少女翩然身姿納入眼簾。 這時阿寧不知從某個角度走出來,道: “她歡喜你。” 蕭懷雪凜了眉: “滿口胡言亂語。” 抬眼一看,她手中卻沒有帶尋常針寶,只空著雙手,竟是格外輕松,他不知是喜還是怒地哼了聲。 阿寧看他一眼,道: “我有些事需出宮一趟。” 蕭懷雪頓了頓,手中奏折突然有些寡淡了起來,道: “你去哪兒與寡人有何相干。” 這也向來是個嘴臭的主兒。 定國侯薛家 此時,薛家這一大家子人正在用著晚餐,除卻身子微恙在床歇息的薛芩芷之外皆齊聚一堂。 韞儀猶豫半響有些擔憂地問道: “芝芝昨日還好好的,怎么今日便不舒服了?可是拉壞了肚子?” 不說還好,這一說又瞬間點燃了薛潛的熊熊怒火,道: “哼,昨日說上街散散心,卻不想正巧和宇文家那小畜生遙遙看了這么一眼,回來便這么哀切了許久,現在倒好,身子都哀出了毛病來。” 韞儀嘆息一聲:“ 芝芝也是動了真情...”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很抱歉,最近在山上,很忙很忙 更新有點拖。 第31章 入v通知 而這世間一個情字,又豈是旁人能如此輕易參透的?是以無色無味,卻時如蜜糖霜般甜如心扉,時如世間最毒穿腸藥灼皮煉骨。 薛景衡眼角一邪,不經意間看她一眼又若無其事地轉開了眼,這一幕落入老太君眼中,而薛潛喝粥喝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忙把手中碗筷一放,鏗鏘有力地道: “衡兒。” 薛景衡打了個機靈,含笑望著他:“恩?” “等過幾日你便入宮吧,去翰林院做個大學士,不若整日在家中也不好,況且—— 呵,宇文玏這個老狐貍,竟意圖將她那女婿金兆林提拔為翰林院總管,當真貽笑大方? 他一介莽夫之婿,竟敢覬覦翰林院?當真可笑!衡兒,三日后你便入宮,陛下也允了,憑你的才學定能將那金釗林狠狠甩在后頭,給他點顏色瞧瞧!” 薛景衡手中的粥將放未放,這么暗下掂量了一下,爽快地道: “也行。” 薛景衡身為定國侯家小侯爺,眼下屈居正五品翰林院大學士確實有些屈才。 可薛景衡此人,素來得過且過,天資聰穎是不假,學什么都來的快,文采卓絕卻不輕露,比起博覽群書,更愛的是美酒美人,素來過的灑脫至極,背地里誰不稱一聲薛家紈绔子?白白浪費了這滿身才氣。 薛潛從來都見不慣他這么自我糟踐,思來想去,便借著金釗林覬覦翰林院總管一事,將計就計,將薛景衡送進宮,一來,打磨打磨薛景衡的意志,二來也讓金釗林的如意算盤別打的這么響。 之于薛景衡,當然明白薛潛的意思,細細思索他也沒虧上幾分便這么應了下來,兩父子這般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