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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成這一身的臭毛病的,心里又一陣心疼。 故決定大人有大量,原諒這個暴君。 “我聽聞,西瀾國此次來的使者,乃是宋晚賢宋大人?” 蕭懷雪側目: “你這妖女信息倒是流通,可別想依著這些小滑頭小心思就想魚目混珠,打腫臉充胖子。怎么,你與這個宋晚賢,又相識?” 阿寧忽略掉他語氣里的譏諷,既不點頭亦不搖頭,將眼角這么一挑,細長的眸子勾出野狐眼般形狀,明明是不甚賞心悅目的長相,此刻卻平生出一抹妖冶與魅惑來,聽她語氣輕快,有些得意地道: “陛下既是不信,那阿寧便同您打個賭。就賭,宋晚賢逗留夏丘這七日內,我將西瀾與夏丘之事理地順清。” 他不言語,眼神陰婺地看著她,看著被她霸占著的書案: “來人——將此人給我拉出殿外。” 元祿將頭伸進來,小心翼翼地喚了聲: “陛下?” 阿寧笑出聲來: “ 那我便當,您是愿意同我做這個賭了。” 她站起身子,緩緩朝著元祿走去,伸出手臂來,: “這位公公可否借只手扶我一把。” 元祿狠狠瞪她一眼: 真是胡鬧!我的個小祖宗喲! 阿寧慢慢地走著,身后他斬釘截鐵,心狠手辣: “寡人不愿做個人人喊打的暴君,可人人卻都在逼著寡人做這個暴君。” 元祿身子清顫,狠狠地同她對上眼,眼中惶恐。 阿寧知道,這是他在向自己下著最后的通牒。 沒想到,回到屋中,有一人已經等在哪里,熱茶已涼,也不知等了多久。 “九姑娘。” 阿寧不急不緩,不卑不亢。 九姑娘淡淡地看她一眼:“我來了這里兩刻鐘,三寶說你身子不舒服去了茅房,見你一刻鐘未回,念在你身上傷口,我又讓你特地去茅房尋你,你猜如何?” 阿寧坐下來,同她平視,臉色帶有些許蒼白,并不辯解: “阿寧閑來無事,便外出逛了逛,不曾想九姑娘竟會前來。” “哦?這么長一段時間,是去了何處閑逛?” 阿寧端著茶杯的手一頓,道: “方才.....” 九姑娘卻打斷她:“罷了,我不過擔憂你的身子罷了,眼下平安歸來便好。” 阿寧笑笑,抿一口茶,唇上總算恢復些血色。 阿寧所住的屋子乃是一件大通鋪,十幾個丫鬟共用一間,一個人的時候倒是寬敞,而九姑娘這種身份,一間獨房是毋庸置疑的,婉柔托著她的福,未曾和其余丫鬟們擠在一間屋子里,而是隨同九姑娘共住一屋。 因而當婉柔踏著款款步伐而來時,阿寧也不見得有多吃驚,夜已深,孫女擔憂奶奶未歸,出來尋尋也無可厚非。 可當她們祖孫二人相互攙扶著離開時,婉柔別過頭來瞧著她的,那一瞬間復雜的眼神便有些耐人尋味了。 夜已深,瞧見老祖宗九姑娘已經走遠,不遠處戰戰兢兢的丫鬟們方有了膽子踏入房來,眾人瞧著阿寧的模樣也委實有趣,有個性爽直直愣愣盯著她看到,也有稍微膽小些偷偷摸摸打量她的,無不在確認: 這新來的阿寧究竟是何人?怎么三番兩次壞了御膳房嚴密的規矩,今日竟還讓九姑娘親自踏入寢房等待許久。 三寶在她耳邊嘀咕: “這些人啊!便是見不得你好,明著暗著擠兌你。咦?阿寧,你這舊傷都還沒好全呢,怎么又添了新傷?這臉是怎么回事?” 索性,利箭只是輕微地劃傷了皮膚,留下淡淡的疤痕,不出三日便可散去,若真是再在臉上烙下個什么烙印,阿寧想,她在他眼里本就丑陋的面容怕是要更加不堪入目些了。 阿寧撫了撫臉上輕微的凸起,云淡風輕地道: “不過一點小傷罷了,無礙。再而,其他人的嘴我們哪里管的住?還是莫要為了這些小事傷了和氣。” 小丫頭將頭一扭,重重埋在被子里:“哪里還有什么和氣?” 阿寧想,縱使沒有和氣,也總比滿室惡氣的好。 許是白日里太過勞累,三寶睡地極熟,且還不住地發出香甜微酣,剛開始只是淺淺的,到了后頭便有些一發不可收拾的意味。 阿寧白天歇了許久本就睡不著,現在耳邊又有此等噪聲干擾,索性起了床,披了件外衣,想著出去透透風。 躲過巡夜的侍衛不難,很快地便來到一處長亭里頭,伴著涼爽夜風徐徐享味。 獨特的發香隨風而散,隨風而逝,一股散,另一股又馬不停蹄地接踵而至。 她的發泥味為薔薇,取以精油蒸煮,釀制,可飄過來的香味卻是牡丹,這兩股味道掩在濃郁的精油味道里其實很淡,并不顯得突出,可這些發泥都是經由她手而出,阿寧自然能品出其中細微不同。 復睜開微瞇的眼,來人一襲淺青色罩衫,長發披至腰間,以一紅繩綁住,顯得隨意卻風情。阿寧道: “不想能在此處遇見婉柔姑娘。這么晚了,還未歇息?” “今夜悶熱睡不著,索性出來散散心。” 一陣微風輕拂過,說話間,兩人生地極好的發絲皆雙雙飄了起來,極為相似的味道在空中纏繞,糾結,一股異樣的氛圍在二人間縈繞。 至少婉柔是這般想的,至于阿寧,倒是無甚變化。 “阿寧姑娘可是用的永安堂的發泥?我平日里與王老板有些交情,故能討來些,須知,這發泥乃是王家珍藏之物,絕不外泄。” 婉柔面容清冷,淡淡地說著,話不多,每一句都是一句疑惑,一句詢問。 她話里有兩層意思,一,這款發泥并不常見,甚至極少面世,故能擁有她的人也極少。就連她,亦是與永安堂老板王家私交甚好,故才有。 二,既然擁有者極少,足以說明此物的得來不易,那阿寧,一個剛進御膳房兩月的小膳女,是從哪里得來的? 婉柔此人,坊間流傳是比較清高的,趙家孫女,身世并不差,從小能歌善舞琴棋書畫皆在行。 本是個有名的才女,卻被九姑娘以報御恩的名義送進宮,做了蕭懷雪的婢女,她心中怎能不憤懣? 打從一開始,便不愿服侍這位皇帝,同其他婢女也疏遠,自以為不是一路人。是個骨子里泛著清高的人。 此番竟主動像阿寧打探,看來是真的起了好奇之心。 阿寧故長話短說,并不隱瞞,淺淺一筆帶過: “這發泥本出自我手,乃是我親手所做。” 婉柔的驚訝只一瞬,隨即了然:“我倒也有過這么個設想。” 她又補了句: “阿寧姑娘真是心靈手巧。” 她的后半句該是,果然人不可貌相也。雖未經由她口說出來,阿寧卻能明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