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蹙眉。 “我不知道這東西就藏在那里。”章貞農自嘲地笑了笑, “不瞞殿下,我從前的確是找過的——或者說, 戎王死了以后,所有人都在找這玩意, 但是沒有人想到, 這塊石頭,就在那個幾乎每天都有人在打水的井的井壁的一塊普通的長滿了青苔的磚的后面——當然,我費了好大力氣才在井壁上摸到這塊磚,這位置,若不是那木片上有明確的指示, 恐怕就算我把那口井給拆掉,也找不到這個混在中間的玉石頭。” 趙淑靜默了一會兒,問道:“我能看一看那塊木片嗎?” “當然可以。”章貞農笑了笑,“所以……殿下要跟隨我一起……一起去我的鐵匠鋪看一看嗎?” 趙淑也笑了笑,她起了身,道:“既然來了,便去看一看吧!” 章貞農十分意外,甚至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他低下了頭,道:“那便只好委屈殿下。” . 章貞農先與侍衛們下了樓,趙淑正要跟上去,卻被許璀拉住了。 “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許璀認認真真地說道,“那地方……說不定有人正等著要對清之下手呢?不如從長計議吧?” 趙淑笑著拍了拍許璀的手,道:“無妨。” “可……”許璀抓著趙淑的手并不松開,甚至臉上閃過了一些慌張,“可畢竟那位章將軍從前是西秦的將軍,不是嗎?” “你得對你的公主殿下有一點信心。”趙淑索性攬著許璀起了身往外走,“當初腥風血雨都過來了,現在還怕一個已經做了鐵匠的將軍?況且我們帶著這么多侍衛,是不會出什么事情的。” 許璀被趙淑攬在懷里,先是紅了臉,然后便是說話都有些磕磕巴巴了:“清之,外面好多人的……” “怕什么?我都不怕了,你還怕?”趙淑好笑地點了點他的鼻尖,“你這小古董,在想什么?怎么到了涼州之后,就開始胡言亂語顛三倒四起來了?” 許璀有些忙亂,只深深看著趙淑,最后靜靜地跟著她往外走了。 . 一行人出了茶樓,便與章貞農一道往顯美的東城走。 這小小城鎮,著實比不上京城之大,走了不過一會兒,就到了章貞農那看起來十分整潔但的確很小的鐵匠鋪子。 章貞農把自己的馬拴在了外面,推開門,然后向趙淑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口中道:“這前面是鐵匠鋪子,后頭呢就是個二進的小院子,里面沒什么旁人,想來殿下當初也都見過。” 趙淑略一點頭,卻看向了身側的許璀,溫聲道:“不如你在外面等我?” 許璀搖了搖頭,抓住了趙淑的手,道:“我和清之一起。” 章貞農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許璀,笑道:“駙馬倒是小孩子心性。” 趙淑笑而不語,只拉著許璀往鐵匠鋪里面走了,繞過了那還沒燒火的大爐子,便進去了后面的小院子。 章貞農跟在了后面,目光在趙淑與許璀身上逡巡了片刻,又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有些失落。 . 進去了那院子里面,趙淑首先看到的是在廊下曬太陽的向麟。 向麟忽然看到趙淑和許璀等人進來了,先是嚇了一跳,然后便慌亂了一陣,一直到看到章貞農跟在后面進來,臉上的神色才平靜了一些。 “殿……殿下怎么會來這里?”向麟有些忙亂地回身推開了正堂的門,又慌慌張張地去看堂屋里面的火盆是不是還有火,幾乎是手忙腳亂地又去拿了茶壺等物,“殿下要進來坐一坐么?里面……也算是暖和的!” 趙淑笑了笑,踏入了正堂之中,果然也還是如向麟所說的那樣,還有一點點暖意,但因這正門打開的緣故,涼意已經十分明顯了。 章貞農回身關上了門,朝著向麟的屁股踹了一下,道:“你去把那木片找出來,上回不知道是誰放在我們爐子邊上的那個,我來給殿下倒茶。” 向麟應了下來,一溜煙就往后面跑去,仿佛是被嚇到了一樣。 . “沒想到向麟會一直跟著你。”趙淑坐下之后這樣說道,“他當初不是有被調到蕭珊的身邊么?” “后來安樂公投降了,他當然就不會繼續跟著他了。”章貞農淡淡地說道,“當初十六衛中許多人,都還跟著我一起,殿下要一一見一見么?” “不見了。”趙淑淡漠地笑了笑,“見了又能怎樣?挨個來看看當初他們的戎王喜歡過的女人?再說一說酸話?” “那倒不至于。”章貞農不以為意,“總歸是故人,見了面,或許能說說從前。” “沒什么從前可說,不如看看今后。”趙淑道。 “若戎王能重活一次,殿下會愿意給他一個機會么?”章貞農給趙淑倒了茶,抬眼看著她,“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ryy “改過自新?”趙淑接了茶卻并沒有喝的意思,“站在他的立場上,他當初并沒有做錯什么事情,所以談不上‘改過自新’。他如果能重活一次,我便祝他這一輩子能活得瀟瀟灑灑,快意恩仇,卻并不希望他再來招惹我……” 章貞農輕輕笑了一聲,又抬手給許璀倒了茶:“殿下好狠心。” “這恰恰是我寬厚。”趙淑笑了起來,“從前的那些亂賬,我不欲計較,將來也不想和他糾纏,一別兩寬,各自安好,這難道不算是最好的結局么?我有我的駙馬,我樂意在權勢紅塵中打滾,這輩子背負罵名;他有他的愛妻,逍遙度日鶼鰈情深,各自有各自的活法。他想要復國,他的愛妻全力相助,他想歸隱山林,他的愛妻洗手作羹湯——想一想,便是神仙眷侶一樣的日子,不是嗎?” 這話說出口,章貞農還未有什么反應,旁邊的許璀卻忽地站了起來。 “我……我出去站一會兒。”他的聲音是沙啞的。 趙淑有些莫名,卻并沒有阻攔,只溫聲道:“外面風大,別站太久。” “嗯……”許璀并沒有回頭去看她,幾乎是狼狽地從這正堂里面出去了。 . “看來殿下的這一席話,讓駙馬有些不安。”章貞農看了一眼許璀的背影,仿佛話中有話,“殿下對自己狠心,對旁人也不手軟。” “心慈手軟的人,早就已經沒命了。”趙淑低低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