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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日,戰神歸來。

那一日,世界勢力重新劃分。

這一切,只用了短短半年爭奪一個半島的時間。

興欣這個名字漸漸取代了嘉世的地位,成為另一個不可小覷的對手。然而崩潰的龐大帝國,也有一息尚存的戰士重新拉起了這面大旗。

黃少天撇開了身邊的警衛人員,大步向前走著,他的腳步咚咚咚在四壁都是鋼鐵的走廊里回響著。葉修回來了!機械門還未完全開啟,他的聲音便橫沖直撞地竄進來。

我知道。喻文州轉過身,手里的屏幕正展開著。

棘手的對手又多了一個。黃少天攤手,他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他湊過去看喻文州面前的報告,第十區?他嘖了一聲,嘆道:失策。

喻文州這才慢慢開口,手底下都是雇傭軍起家的,推出來的領導者叫陳果。他的手指滑動了一下,一個成**性的近身照顯示了出來,祖上有做軍火生意,手頭上有一筆武器。不過誰都知道,她只是個招牌,真正的領導者是葉修。

他看了一眼黃少天,你剛從哪里回來?

黃少天攤開手,他的手心里躺著一枚小小的磁盤,資料庫。興欣的矛頭還沒有對準我們,只好入侵霸圖的系統拿點影像資料咯。

喻文州笑笑,接過那枚磁盤,屏幕顯示著讀取中,然后在振顫的影像中看到了葉修的那架機體。喻文州按下了暫停鍵。

瑰麗的爆炸中那架機體宛如神兵,速度十分驚人,甚至黃少天都無法保證開到最大功率的夜雨聲煩能不能頂住他鋪天的炮火十分鐘。

他們對視了一眼。

果然。喻文州抱著手臂笑笑,如有所思。

Vol.16結盟

其實也很簡單嘛。陳果叉著腰,站在巨幅的地圖面前,密密標出的記號光點投射在她的身上。女性的臉上氣勢滿滿。是不是,葉修?

那是一件不算是寬敞的會議室,當然,是在浮游艇上,此刻他們正在大西洋的上空。而這架其貌不揚的浮游艇上搭載著好幾架頂尖的機體。

她的手指點了點某個光點紛亂密集的區域,這里。

藍色的光點,正在一下一下閃爍著。

戰線收縮了。喻文州的手指點過地圖,你們有什么看法?他環顧了一下坐在卵形圓桌邊上的幾人,問。

黃少天說:葉修不會來真的吧,這家伙。他面前的報告亂飛。

這個地方決不可讓步。

喻文州笑了笑,我倒覺得,葉修的目標不是我們,至少現在不是。

那他

也許我們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葉修聽見背后的機械門開合的聲音,進來的人是蘇沐橙。

她剛剛從戰場回來,把扎起來的頭發放了下來,活動了一下手腕。

葉修沒回頭,怎么樣?

霸圖真難纏。蘇沐橙在長沙發上挨著葉修坐下,垂頭看面板上密密麻麻的報告。你去休息吧。

葉修已經連續工作三天三夜了,這段時間最要命。新勢力的崛起已經被各方察覺,然而不豐厚的家底卻不足以和任何一個赫赫有名的勢力抗衡。

他需要時間,興欣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女性柔軟的手覆在他的手上,帶著人類的溫度,你最近好像有點激進?

葉修挑眉,我很激進嗎?

蘇沐橙撲哧一笑,我一直以為這么難啃的骨頭,你會徐而圖之。

葉修嘆了一口氣。稍微有一個想要的東西。

喻文州凝視著自己手邊的咖啡杯,第十秒后他聽見了機械門開合的聲音。

葉修走了進來,徑直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文州,好久不見。

葉修前輩,喻文州微微一笑。

他們都是站在最高級別的機師,和這個級別其他機師相比,他們又是特別的。

與其說他們是機師,毋寧說他們是領袖。以機師為起點的政治家,那樣的野心和智謀,歷代都不多見。在這個政客和貴族高舉酒杯共襄盛世的時代,最強大的戰斗力可能可以摧毀整個軍隊,而精神則能摧毀整個宇宙。

喻文州對著這個異軍突起,蠻橫,凌厲,毫無章法又摧枯拉朽的革命軍首領致意。好久不見。

葉修在松軟得讓人不舒服的沙發上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客套話就不用說了,我這次來,是為了問你要一樣東西。

剛合作就開口要利益么?興欣還真是,好大的胃口啊。

葉修的手指在二人中間的投影地圖上越過被著重標記的要塞,基地,山脈和海洋,點到了東南亞的某一個點上。

第十區?喻文州投來了詢問的眼神。

我只要第十區。

喻文州微笑,這個恐怕,有點勉強。他迎著男人質詢的目光,前輩不知道嗎?

這個地方并非藍雨所有。

它在誰的手上?葉修皺著眉頭問。

微草。喻文州的手指掠過第十區,旁邊立刻彈出了密密麻麻的數據資料。七月四日世界計時零點起,微草對它進行了三十小時的地毯式減滅轟炸。

理由是第十區疑似有藍雨的秘密軍工廠。

那個地方如今連野草的種子都不會光顧,它就是一個死域。

Vol.17雪

喻文州親眼目睹對方的眼神灰暗下去,像是風雨欲來的磅礴海洋。葉修看上去和以往沒什么兩樣,他的身體沒動一下,然而有一種情緒已經像雨一樣鋪天蓋地而來。讓他此刻的眉眼像是薄脆冰冷的面具。

或者說,只要他動一下,這個公式化的面談就將崩潰。

后來喻文州回憶起那種近似于嘲諷的笑意,突然理解了里面包含著怎樣的無奈。

這次面談喻文州帶給藍雨的是和興欣的結盟,它將是一把雙刃劍,明知道最后可能會刺傷自己,可是他們別無選擇。

葉修此刻才知道失望的重量,壓住了每一次呼吸和心跳。

他其實并沒有用多少時間懷念他,與其說是因為瞬息萬變的戰場,不如說是他只想把那些東西縮成一個小核,重得拿不動,小得別人都毫無察覺。

一根細小的難以根除的刺。

后來興欣終于不再做懸崖之舞,開始和各大勢力分庭抗禮了,他偶然有空隙,也會設想一下那一天到底是個什么樣子。

七月份的一天。

那一天他在做什么,怎么也回想不起來。

也許他點燃一根煙,和興欣的其他人調笑了幾句,而此刻藍河正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孤身一人,悄然死去。

或者是當戰線又推進了幾公里,開著香檳慶祝,而那個人已經連骨灰都沒剩下,只有硝煙在昏黃的天空飄揚。

那個時候誰也不知道。

興欣那個猶如蒸汽時代狂奔而走的速度終于慢了下來,很多評論家曾經預言興欣畸形的狼奔豕突的發展將會讓它成為時代閃現一瞬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