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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yōu)槭裁催@么做!應(yīng)該不會是慕清灃,他不會下這么重的手,那么是受何人指使?頸子也疼,后腦也疼,都像裂了一般,讓他沒有力氣去思考。在地上躺了太久,即便穿著厚厚的棉衣,也擋不住地面冰涼刺骨的寒氣,四角透氣的小孔也在不停地往里面灌冷風(fēng),顧少白覺得自己快凍僵了。他掙扎著想坐起來時,才發(fā)現(xiàn)雙手被繩子捆在背后,掙了幾下,發(fā)現(xiàn)捆得太緊了,一點松快的余地也沒有,只好作罷。費了很長時間,才慢慢地蹭著墻坐起來。果然,手指和腳趾頭都凍得不像自己的了。他不停地握拳又松開,用以緩解疼指尖的僵冷。不知過了多久,久到顧少白又要昏睡過去的時候,就聽廊道里傳來腳步聲,還不止一個人。小愉提著馬燈在前面照著路,三人拾階而下,觀心跟在王似道身側(cè),邊走邊說道,“端先生與崔同知會面便不見了蹤影,恐怕是……”王似道一張清瞿的臉上,不見喜怒,平靜無波,他哼了一聲,道,“不用管他,今夜王先就帶人進城了,五千人再加上豐子梅的三千羽林軍,皇宮已如探囊取物。”他頓住腳步,望向黑暗,面上終于浮起一絲陰鷙,“皇帝小兒,哼……一個將死人又有何懼!”牢門打開,顧少白望著眼前的三個人,除了小愉,他一概不識。王似道盯著他,很久,方冷然一笑,“你就是顧少白,呵呵……倒是生了一幅好模樣。”顧少白不明所以地看著面前這個白凈的中年文士,五官倒是還算文雅,可是,那雙發(fā)著幽光的眼睛鑲在皮笑rou不笑的臉皮上,越看越覺得驚悚,望著他的目光陰損毒辣,讓他后脊梁骨上憑空冒出一層涼氣。他轉(zhuǎn)頭問小愉,“小愉,你為什么把我綁在這里,他們都是什么人?”小愉迎向他無辜善良的目光,不禁轉(zhuǎn)了視線,卻還是答道,“這是王大人!”“王大人?”顧少白納悶地看,朝廷里王大人多了,這是哪一位?“不管你是哪位王大人,都不能隨便綁人啊!”王似道蹲下來,借著油燈微弱的光亮,細(xì)細(xì)打量顧少白的眉眼,就好像他臉上長了花似的,看了許久。“慕清灃很喜歡你?”顧少白一愣,這人有病吧?轉(zhuǎn)念一想,敢直乎慕清灃的名字,不是不想活了,就是和慕清灃有仇啊!看他的樣子又不像有病,那就一定是有仇了,心想,這下完了,被慕清灃連累了。他心隨意轉(zhuǎn),堆起了笑容,“這位王,王大人,不管您和那個沂親王有什么過節(jié),都和我沒關(guān)系啊,我就是個普通老百姓,沂親王怎么會喜歡我呢,您別開玩笑了!看您儀表堂堂,定是尊貴不凡,就請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放了在下吧,今日發(fā)生的事兒,在下回去就忘個干凈,您看呢!”王似道抽了抽嘴角,抽出一個不像笑的笑,“呵,這小嘴兒,真招人疼呢!”他嘴里嘖嘖了兩聲,卻陡然劈面給了顧少白一耳光,縱使沒有武功,這一巴掌用了十足十的力,也把顧少白打得眼冒金星,右臉撞到生硬的強壁上,好一會兒換不過氣來。齒縫間涌起腥甜的味道,臉貼上冰冷的強壁,反倒讓昏沉的頭腦逐漸清晰起來。他轉(zhuǎn)回頭來,望著王似道如同四季變幻的臉,方才還似春風(fēng)化雨的臉數(shù)息之間浮滿冰霜,眸底深處往外滲著恨意與狠毒,如無深仇大恨斷然不會有這樣的眼神。平靜隨著恐懼由內(nèi)而發(fā),慢慢侵襲全身,顧少白心知此劫難逃,索性再也不屑強裝笑臉。顧少白吞了口帶血的唾沫,默然與王似道對視著,“你到底是哪位,與慕清灃何仇何怨?”王似道悠然地盤膝坐在他對面,“好,反正老夫還有些時間,不妨讓你做個明白鬼。”“慕清灃安陽府一行,大破鳳凰寨,還抓了葛春暉與孫斌子,你大約聽說了吧?”顧少白點點頭,“略知一二”。王似道對他的冷靜自持似乎頗為滿意,“安陽府太守孫斌子,是老夫的義子,老夫看他從小長大,待他若親子……”顧少白看他眼中緩緩升起水霧,眼底盡是滄桑與回憶,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艱澀無比,“那么好的孩子……聰明又英俊,本有大好前程……”,陡然間又咬了牙,瞪著一雙眼睛,“可憐老夫忝居相位,卻只能眼爭爭地看著他被慕清灃逼得自盡身亡。”顧少白徹底明白了,當(dāng)今天下高居相位的唯一人,皇帝的親舅舅太后的親兄長,王似道!他偏過頭去嗤然一笑,氣流拂過油燈,火光搖了兩搖,王似道的臉明暗變換,似惡鬼邪神。“我道是誰,原來是王似道大人”,他闔了闔眼,緩緩?fù)鲁鲆豢跐釟猓皩O斌子知法犯法死有余辜,他身居官位,不思為民造福忠君愛國,反行悖逆之事,別說他區(qū)區(qū)一府太守,即便是皇子,也得遵國法守綱紀(jì),否則,國之器何用?”顧少白一腔怒火之下,對安陽府一案雖不甚了了,但先被綁又被打,激起他滿心不憤,因此,當(dāng)下便張口大罵,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出了惡氣再說。一雙全無懼色的眼睛,在光線暗淡的牢房內(nèi),映著黃光,執(zhí)著倔強得竟流光溢彩,“虧你還知自己忝居相位,竟和你那兒子一丘之貉……”猛然間又想起“雅琉居”救下的重生,當(dāng)下更是不屑,“還有你那親生兒子王竟非,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子不孝父之過,我看啊最該死的不是他們,是你……”“看你也是個斯文人,卻沒想到是個喪心病狂的斯文敗類,斗不過慕清灃,倒來為難我個小老百姓,即便殺了我,也不是你的能耐……”王似道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緊接著笑的聲音越來越大,詭異的笑聲,在逼仄的空間里像幽魂一般蕩來蕩去,不僅令顧少白,連觀心和小愉都覺得頭皮發(fā)麻。終于,他止了笑,“今夜過后,世人再無慕清灃。”顧少白聞言大驚,他掙扎著坐直了,焦急地問道,“你要做什么?”王似道冷森森一笑,“本來老夫想讓你無聲無息地死在這兒,也算是替我的斌兒報了仇,但是,就在剛剛,老夫改主意了,有什么能比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人死在面前而救不得,更讓人痛苦的呢?”他深深長長地吸了口氣,眼底那一點點因為孫斌子而泛起的柔軟盡數(shù)被湮滅。顧少白張口正欲說什么,卻見王似道下巴一擺,觀心立刻走上前來,捏住顧少白的嘴塞了一顆藥丸進去。顧少白大驚之余,張嘴想吐出來,不想藥丸入口即化,早就滑下了喉嚨。舌尖舌根全是苦腥味,他干嘔了兩下,眼睛里被逼出了些許淚花,“你,給我吃了什么?”王似道站起身,拍拍衣擺的灰塵,“一顆□□而已……”他最后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