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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掙動(dòng)著。扯著頭發(fā)的手突然松開了,他跌在地上,劇烈地咳嗽了兩聲,噴出了一口血沫子。顧少白忍著疼,使勁地呼吸著,胸口咝咝拉拉地疼,他閉上眼睛,靈魂像飛到了洞頂,無望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忽然,身下一涼,讓顧少白大吃一驚,他奮力地扭回頭去,那個(gè)惡魔般的人居然將他的褲子扯到了膝蓋,他大急之下,一下子坐了起來,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抓起手邊的水罐兒劈頭蓋臉地砸在了那人的頭上。“啪”,沉重的粗瓷罐子在小五頭上開了花,眨眼間,血就披面流了下來。小五愣了一下,直到粘熱的血遮擋了眼睛,他才陰森森地抹了把臉,鮮血糊了一臉,他像從地獄中鉆出的惡鬼,露出了鋒利的獠牙。他雙手猛地掐住顧少白的脖頸,一寸一寸地使力。提著馬燈的嘍啰見事不妙,趕緊過來用力拉扯他的手臂,“五爺,五爺,你要把他掐死了……”小五也不哼聲,粗壯的手臂肌rou虬結(jié),越來越用勁兒。顧少白雙手抓住兩只鐵鉗般的手腕,力氣一分一分被奪去,蒼白的臉憋得通紅。慕清灃正要射出手里的暗器,突然,他耳朵一動(dòng),捕捉到了急亂的腳步聲,石子重新扣回手中。宋義帶著方才勸阻小五的小嘍羅快速走了進(jìn)來。一看此景,宋義大怒,一腳就把小五踹翻在地。原來,是那小嘍羅看勸不住小五,怕惹出亂子,趕緊給宋義通風(fēng)報(bào)信去了。“老五,你他媽的發(fā)什么酒瘋,葛大人還在呢,你不想活了?”宋義怒吼。小五爬起來,一看宋義兇神惡煞地模樣,酒醒了一大半兒,“二哥,這小子踢我,還拿水壇子砸我,你看我這血窟窿。”“你不知道老子指著他掙錢呢,弄死了,你給老子十萬兩雪花銀啊”,宋義低頭看看正咳得撕心裂肺的顧少白,又給了小五一腳,不耐煩道,“滾滾滾,不是怕驚動(dòng)了葛大人,我他媽抽不死你……”一行人呼呼啦啦地轉(zhuǎn)眼走了個(gè)干凈。山洞里安靜下來,只余顧少白從胸腔里發(fā)出的重咳聲,一聲接著一聲,像要把心肝脾腎都咳出來一般。慕清灃聽他們走得遠(yuǎn)了,打開腕鎖挪了過來。借著朦朧月色,他把顧少白從地上扶起來,給他解開手腕上的鐵鎖,關(guān)切地問道,“你怎么樣?”月華灑在顧少白蒼白如紙的臉上,像直直穿透了過去,他居然大睜著眼睛,黑眸子像兩個(gè)漩渦,沒有半點(diǎn)光澤。慕清灃給他把褲子重新系好,不知為什么,突然想跟他解釋些什么,“那個(gè)……我剛才正想救你來著,我不會(huì)讓你死的……”“嗯……”慕清灃不知道是顧少白哼了一聲,還是他的喘息聲,他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變化,仿佛聽到了,又仿佛沒聽到。觸手一片溫?zé)幔角鍨柦柚律l(fā)現(xiàn)濕熱來自于顧少白的手掌,想是方才砸那瓷罐時(shí),把手劃傷了。他從衣擺撕了一條布,纏在他手掌上,“你忍忍!”慕清灃直起身,整了整衣衫,正要出洞,突然,腳步一滯,被顧少白扯住了衣角。他蹲下來,溫聲問道,“怎么了?”顧少白黑漆漆的眼睛盯著他,努力壓抑著胸口的刺痛,“我想告訴你……我為什么要幫你……”他費(fèi)力地咽下口中咸腥,“再不說……便沒機(jī)會(huì)了……”慕清灃忽然打斷他,“別說,我不聽”,他溫柔地握住他拽著他衣角的手,笑道,“怎么跟留遺言似的?我很快就回來,帶你一起走,很快,你等我……”他面上輕松地笑著,實(shí)則心里的弦繃得極緊。不敢聽,生怕聽了,就真成了永別!顧少白看著他,有些不相信,他這樣的人,怎么會(huì)顧及一個(gè)萍水相逢的人,帶上自己只會(huì)礙手礙腳,這不是他的行事風(fēng)格!慕清灃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堅(jiān)定地說道,“我說話算話,說帶你走,一定會(huì)帶你走。”他自懷中取出一物,塞在他掌心,“這是對(duì)我最重要的物件,你拿著他,就相信我一定會(huì)回來!”顧少白用手摩挲著,好像是一塊玉,觸手溫?zé)幔€帶著他的體溫,他松了手,“好。”——我再信你一次,如若真的不回來,那就真的是天命難違!不知不覺間,他發(fā)現(xiàn)無論重來多少回,這個(gè)人春風(fēng)化雨般的笑容,永遠(yuǎn)是他難以逾越的魔障!第37章未同甘,先共苦慕清灃出了洞口,身形微晃,如一只展開翅膀的蝙蝠一頭沖進(jìn)茫茫夜色,向著聚義廳方向三縱兩縱便沒了影。速度之快,如飛鳥掠林。不一會(huì)兒,他已輕輕落在在聚義大廳的屋頂上,東西跨院擺著幾桌酒宴,眾人早就喝得東倒西歪,無人察覺這從天而降的黑影。他伏下身,將身體緊緊貼在房頂上,手指微動(dòng),輕輕掀起一片石瓦,光束從手掌寬的縫隙里射出來。大廳擺著一桌酒宴,卻只有四人在座。除了宋安兄弟,還有一個(gè)白白矮矮的胖子,以及一個(gè)黑衣女子。那胖子穿著一身便服,正襟危坐,說話的口氣頗為嚴(yán)肅,“我說大當(dāng)家,不要每天葛大人葛大人的,讓人聽了去不好。”宋安給他滿了杯酒,陪笑道,“葛大人放心,您的身份也就幾個(gè)當(dāng)家的知道,而且自打您下了令,除了必要的采買,小的就不讓孩子們隨便出寨門了,哪能走漏了消息。”宋義也端了杯酒去敬那美貌女子,諂媚地笑道,“小娘子,賞個(gè)臉喝杯酒唄!”那女子動(dòng)都沒動(dòng),冷著臉一言不發(fā),宋義訕訕地放下酒杯,想是怕得很,受了冷遇也沒敢吱聲兒。葛大人打了個(gè)圓場(chǎng),,“二當(dāng)家莫怪,觀心姑娘不善飲酒。”宋義尷尬得呵呵笑著,心里卻是極度不快。正在這時(shí),慕清灃忽覺肘下的瓦片發(fā)出了輕微的碎裂聲,他暗道一聲不好,這瓦片太薄太脆,居然被他的手肘壓碎了一角。電光火石間,就見那女子猛地抬頭喝道,“什么人!”隨著她這聲喝斥,在座的三人齊齊仰起了頭,只是一剎那,慕清灃便認(rèn)出了那位葛大人正是安陽府臺(tái)葛春暉。他不敢久留,手掌一拍屋頂已借力滑出三丈有余,在那女子從房門沖出的瞬間已隱入黑暗之中。宋安宋義也跑了出來,他們四下里亂看,壓根兒就沒看見人影,“沒人啊,姑娘是不是太敏感了,這山上的野貓野狗的多了去了,別是聽岔了?”觀心理都不理他們,身形一晃,躥上屋頂,很快又跳下來,“的確有人刺客,他逃走之時(shí)連瓦片都未及放回。”宋安一聽,臉也變了色,沖宋義大喊道,“立刻封寨搜查!”慕清灃明白這下子打草驚蛇了,沒想到葛春暉身邊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