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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遮光板。無論從造字原始還是真實世界,昏暗與曖昧總是種相伴相生的關系。能和喬覺這么近地坐著和諧共處,甚至能無所顧忌說一些膩歪調情的話,這簡直是上次坐飛機時想都不敢想的。他們好不容易和好,卻處于自己長期行動不便的特殊情況,什么也不能做,太難受了,還能再悲慘點嗎?姜爍瞟了眼小孩已經睡著了,其他的乘客也沒人關注這邊,壓低聲音:“阿喬。”喬覺正靠著閉目養神,聞言睜開眼,詢問地看著他。“你要睡了嗎?”“休息會。你不困嗎?”“我還好。你想睡的話靠著我,那樣不舒服。”邀約頗為誘人,喬覺在腦海里想象了下那個畫面,總覺得太過親密了。姜爍也不逼他,清了清嗓子自己閉上眼假寐,過了一會兒肩頭果然微微一沉。頭發戳得他脖子發癢,連帶著心里也癢酥酥的:“阿喬……”“說。”“讓我親一下吧。”“……”“就一下。”不答。“好吧。”姜爍一臉忍辱負重,“或者你親我一下也行。”他知道喬覺臉皮薄,依然沒有睜眼,把所有選擇決定權都拋給對方。那邊心里斗爭激烈得都快能聽見聲兒了,最終唇上還是傳來溫暖的觸感,蜻蜓點水的一下,也足夠讓他像偷吃糖一樣樂開了花。喬覺從來,從來學不會拒絕他。他早就明白。歲歲醒過來,揉揉眼睛向旁邊張望,看見自己爸爸靠在別人肩膀上睡得正熟。姜爍見她歪頭好奇的目光,豎起食指抵在唇邊,做了個“噓”的口型。小姑娘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待她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重新睡下,姜爍感覺到毯子的另一邊下面與他相扣的手指微微蜷了蜷。所以根本沒睡著嘛。被小孩兒看見,還是有點緊張的吧?*假期早就結束,推遲到現在才回去,工作上一大堆事,連著幾天都沒時間聯系。捱到周末不能再推了,他們約定好的,要帶歲歲去看姜爍。在那之前,還有件更為重要的事情。孩子的興趣總是一陣一陣的,比如小姑娘最近喜歡上了烘焙。喬覺從秦芊芊那兒搞來一套視頻,花上整個周末陪她做蛋糕。最后一步的等待總是漫長,歲歲守在烤箱旁,喬覺對著瓶瓶罐罐挑選:“要藍莓醬還是草莓的?”小孩兒目不轉睛盯著朦朧紅光下一圈圈轉悠的轉盤:“叔叔做的榛子醬很好吃。”冷不丁聽到第三人,喬覺愣了下,隨即記起新年假時姜爍的確教她做過。喬覺滿腦子都是這個人,沒想到女兒惦念著的也是同一個。雖然方面完全不一樣。他放下果醬,走過來蹲下,和歲歲處于同一高度:“想去看看叔叔嗎?”“想!”“你想不想……”喬覺不知道怎么才能把意思表達得更清晰易懂,“經常和叔叔一起玩兒?”小孩當然非常喜歡這個提議。“那如果有一天,要和他住一起呢?”這個設想喬覺并不太確定姜爍的意思(應該會答應的吧?),但想先聽聽孩子的意思,“不再只有我和你,還有叔叔。我們三個人,一直在一起。”情話似的,說完連他自己都有些臉紅。但出乎意料的是歲歲并沒有和之前幾個問題一樣立刻回答,反而陷入了沉思。喬覺以為她不愿意,女孩伸出手,學著平常自己受到的對待那樣摸摸監護人的發頂:“爸爸不要擔心。”“……?”“我很喜歡叔叔呀,”歲歲突然撲上來抱住他,煞有介事地宣布,“但我最最最愛爸爸啦!”他要如何訴說心情呢?被一個年紀只有自己零頭、本該被自己呵護著的孩子安慰了,心底那個脆弱易碎的角落,居然是她來守衛。喬覺一輩子有過千千萬萬種感謝,卻沒有哪一個比得上當初的那個自己——在最心碎的時刻也沒有放棄過她,上帝才會將她帶到他身邊。不會有比她更好的禮物了。*熱帶是沒有春天的。冬季收尾后,便直接快進進入又一個綿綿夏日。大大的遮陽帽帽檐擋住了視線,小姑娘仰起臉,等一個監護人的應允。喬覺低頭看她:“現在可以過去了。”“去叔叔那里嗎?”“也是爸爸哦。”“爸爸?”歲歲眨眨眼。讓她去分辨其中的差別和意義還太難,不過來日方長,總有一天她會明白。喬覺從來不缺耐心,微笑著摸摸她的頭發:“去吧。”她松開爸爸的手,向著另一個爸爸跑去。幾乎像是拖曳得長長的慢鏡頭,夏日將畫面覆上一層熒熒的碎片,熱浪的罅隙中依然裹挾著繾綣的風,天光萬頃傾瀉而下,每一幀渲染的都是美好。姜爍在終點等待她,眼球酸痛,絞盡腦汁找一個借口來解釋此刻想要掉淚的沖動。那就歸咎于陽光太刺眼吧,沒完沒了的,給予養分又叫人流淚,熱帶的陽光。第三十八章不見得就要聽到春天也恐懼小孩兒的恢復力簡直驚人,喬覺的痂尚未全部脫落,喬溫歲已經能滿地亂跑了,一點也看不出受過傷。姜爍自個還處在傷筋動骨一百天期間、走路都不利索呢,光顧著不放心她了,又帶去查了好幾次,最后喬覺出面阻止:“她真的沒事了,別再去麻煩醫生。你不相信我嗎?”這話之前是他說得多,輪到喬覺活學活用,效果立竿見影,姜爍很沒原則地妥協了。今天去醫院只有他們兩個,難得的二人世界,姜爍卻因為一腳踩空受到重創,意志力全用來克制住自己別在喬覺面前丟人地慘叫出聲。他們從復健院回來,照慣例是喬覺開車送,看了眼手機到幼兒園放學時間,喬覺問:“是先送你回去,還是接歲歲?”本以為肯定會選擇后者,但姜爍竟然拒絕了:“我先回去吧。”喬覺盯著后視鏡上懸掛的飾物,沒說話。集市淘來的平安牌在地震中碎成兩半,非常巧得分成了詞根和后綴兩個部分,他們各自的車上掛著其中二分之一,裂紋像道紅線,將緣分緊緊纏繞在一塊。姜爍自己都不相信剛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可也沒有更改的意思,徒勞地解釋:“我這個樣子也不能帶她去玩,還是下次……?”趕上下班高峰,車流匯入街道,紅燈堵出更長的尾巴,沒法再前行。落日垂于樓道之前,地平線推開一層靈動的橙紅色。喬覺停下車,打開了點窗戶透氣,在一首歌的時間之后暫停了電臺,重新開口:“六一幼兒園有活動,你想去嗎?”這回不單單是一個和小孩見面的邀請,更是他以女兒的家長身份出席活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