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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里面都會聊些什么,但是這個畢竟涉及到病人的隱私問題,即使他有點好奇,卻也沒有要為難段均的意思。 直到那一年的7月25號,他收到了一封署名為“鄭不”的信。 或許說是一封信還不太準確。里面鼓鼓囊囊的,靳陽剛拆開信封,一沓厚厚的紙張就迫不及待地從里面跳了出來。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的,自己顯得有些生澀,這是靳陽收到的第一封來自鄭不的來信。 上面講述著她的新生活,她重新回到了學校,因為之前三年沒有上學,今年本來應該上初一的鄭不現在還是六年級,她在心里面說起自己現在在努力跟上進度,爭取能夠考上初中。然后一點一點地跟靳陽介紹起了福利院里生活,就連院里剛剛來了一只小黃狗都沒有落下,在信件的最后,她告訴靳陽,她從段醫生那里得知馬上就是他的生日了,她沒有什么東西好送給他的,只能夠祝福他,永遠幸福快樂。 這一沓信件看到最后,稍微有點拖沓,看起來真的很像是小學生的流水賬。靳陽笑了笑,可不就是小學生嘛。十二歲的小學生。 自從鄭不被人送到福利院之后,靳陽便再也沒有見過她了。他很忙,畢業之后他正式進入了洛城日報,每天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盡管鄭不是他遇到的第一個大新聞,但是跟著劉考慢慢見識到了更多令人吃驚的事情,慢慢地,已經很少會想起她了。 只是偶爾,偶爾見到段均的時候,會從他口中知道她的一點消息。 比如,她雖然跟得很吃力,但是這次考試,她考了全班第一名。比如,她在進入初中的模擬考試中得了全市第七名。再比如,班上的同學叫她“豬八戒”。最后這一條,段均不是從她的信中知道的,是在對班主任和福利院進行回訪時,從她的班主任口中知道的。 而在她給段均的信中,她和段均說很多事,說她的成績,說她最近看的書,說最近的天氣,她似乎有很多很多的話要說,但是唯一一件所有她這個年齡的人最熱衷于談論的事情,她卻從來沒有和段均提起過。她從來沒有提過她的朋友。 而她的班主任告訴段均,鄭不在班上沒有朋友。 并不是她不合群,相反,不管班主任在班上提起什么事情,她都很積極地配合著。雖然不是做得最好的那個,但是絕對不會拖后腿。但是,一旦涉及到需要團隊合作的事情時,她便在瞬間失去了辦法,沒有人愿意和她在一個隊伍里面。 班主任知道,班上的小孩子私底下都叫她“豬八戒”。 有好幾次她聽到他們就這么當面喊出來了,班主任嚴厲地訓斥了他們,但是隨后在班主任不在的場合里,他們還是樂此不疲地這么喊著,鄭不表情淡淡的,仿佛什么都沒有聽到一般。 鄭不的信在7月25號準時送到了靳陽的手中,靳陽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笑了笑。那天是個星期六,難得一個好好的周六他居然沒有加班,他本來打算在家里好好地睡個覺,但是在看完鄭不的信之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突然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然后打定主意,出門去了。 那天鄭不正在福利院那個小小的圖書室里看著手上的書,其實里面為數不多的書已經被她全部看完了,但是她的作業早就已經寫完了,她沒有更多的參考書,只能不放過課本和老師布置的任何一道作業,然而現在所有的作業已經全部完成了,她無事可做,只能來圖書室看這些她已經看了很多遍的書。 靳陽就是在這個時候看到鄭不的。鄭不本來還在看著書,突然聽到不遠處門口的大爺不知對誰喊道:“在不在圖書室啊?”然后一個男人的聲音回答道:“在!”那大爺爽朗的笑聲又傳進了鄭不的耳朵里:“這丫頭每天不是在寫作業就是在圖書室……”后面不知還嘀咕著說了什么,卻是再也聽不清了。 鄭不抬起頭來,目光正好和靳陽對上了。 距離兩人上一次見面,已經是半年前了。靳陽打量著鄭不,和半年前相比,她長高了很多,臉色看起來也好了很多,只是還是很瘦。鄭不看到他的時候先是一愣,隨即不可抑制地露出了一個笑容。她的嘴巴微張,顯得有點傻氣,看著靳陽喊道:“靳陽哥哥!” 那天只不是過是靳陽的一個突發奇想,而后來,兩個人的交往慢慢開始變得多了起來。靳陽有時間的話就會來福利院,在門衛大爺和善的笑容中把鄭不從福利院里帶出去,鄭不很喜歡看書,很多時候靳陽都是把她帶到不遠處的市圖書館,兩個人在那里一呆就是一整天,然后晚上靳陽再把她送回去…… 而今天,靳陽再次收到了來自靳知否的這封信。 這封信一如既往的很厚重,靳陽把它打開的時候,完全無法預料到里面會是什么內容。跟往常一樣,信里面肯定會絮絮叨叨地講述她這一年的時光,只是她的這一年開始有了靳陽的參與,靳陽很好奇,在靳知否看來,這會是怎樣的一年。 這封信告訴了他答案,靳知否覺得,這是很好的一年。 靳陽看這封信看了很久,信件里面,從頭到尾靳知否都沒有問過他他當年不辭而別的原因,仿佛他的離開只是他一個人的單方面行為,而她從來沒有注意到過。光線在客廳里輾轉騰挪,靳陽在同一個位置坐了很久,仿佛在這個空間里從未存在過。 三年后。 靳知否急匆匆地跑進了這棟她居住了三年的大樓,她身上還穿著學士服來不及脫下,偏偏到了樓下的時候看到電梯門口正在檢修的標志,她急的不行,一轉身沒有任何猶豫就跑到了樓梯道里,打算爬樓梯上去。 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等到她氣喘吁吁地到達家門口的時候,連掏出鑰匙的力氣都快沒有了。她扶著門喘了半天氣,才從包里掏出鑰匙,正打算打開門的時候,門從里面被人打開了。 靳陽穿著T恤休閑褲站在門口,表情還有些迷糊,對著知否說到:“怎么現在回來了?”靳陽記得下午是知否的答辯,按理來說這個時候她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知否卻更加覺得驚訝,面前這個人明明今天早上給她打電話的時候還在非洲,怎么現在卻突然出現在了這里。她還沒來得及仔細思考,又突然想起來自己回來是干什么的了。 “彤彤畢業論文的終稿還在我這兒呢,我早上忘了拿了。”關鍵是上面有很多知否寫的小tips,之前明明和彤彤說好了今天早上拿給她她還能突擊一下,沒想到出門的時候被知否給忘記了。靳陽側過身來讓知否進門,自己一邊往衛生間走去一邊對著跑到書房里的知否說到:“等我換身衣服等下送你過去。” 知否正在書房里面翻找著,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靳陽說的話。 等到靳陽換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