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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便往外面跑去,靳陽站在她身后無奈地喊道:“走慢點別摔了?!?/br> 那邊那只小鵪鶉卻已經一溜煙跑得沒影了。靳陽站在原地無奈地笑了笑,這才想起來,這邊殷子文的電話還在通話中。 他對著殷子文說了聲抱歉,殷子文也沒有說什么,只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又想起了當年在靳陽家中看到的那雙粉紅色的UGG,她笑了笑,接著說道:“要是有機會的話,把她也帶來吧。”靳陽愣了下,似乎沒意識到殷子文說的是誰,但是隨即又想到,殷子文和知否,似乎也是認識的。 他剛才喊的那聲似乎被她聽到了。 靳陽想了想,接著才說道:“我問下她,要是她愿意的話就把她帶來?!?/br> 兩年之后,殷子文和自己的丈夫正堵在W市的街道上。年關將至,多少在大城市工作的人都返鄉過年,W市的交通狀況一時之間變得更加糟糕。丈夫在身邊抱怨著這惡劣的交通,殷子文坐在副駕駛上,百無聊賴地朝著窗外看去。 就是在這時,她看到了行走在路邊上的靳知否。殷子文和靳知否僅僅在三年前她高考采訪那一次有過一面之緣,時隔這么久,殷子文還能記得她,一方面是因為殷子文驚人的記憶力,另外一方面還是因為,她跟三年前相比并沒有什么變化。 除了臉上的rou好像比以前多了一些之外,長相上確實是沒有什么變化。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殷子文敏感地覺得,還是有什么改變了。靳知否的眉眼跟之前相比,似乎要松弛了很多,沒有了之前的那種愁苦,整個人都像是煥然一新了一般。 殷子文坐在車里面,又笑了笑,笑自己身上新聞人的臭毛病,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喜歡自己想象出一個故事來。不過是萍水相逢,她也沒指望靳知否還能記得她,就更沒打算跟她打招呼,她看著靳知否從遠處逐漸走近,本來已經打算收回來的視線,卻在看到靳知否腳下的雪地靴的時候,堪堪止住了。 明明是一雙再普通不過的鞋子,但是因為四年前那個懷抱著對愛情的美好向往的自己,就是因為這么一雙鞋子潰不成軍,因此殷子文對這雙鞋子的印象格外深刻。盡管靳知否很愛惜這雙鞋子,但是畢竟已經四年過去,鞋子到底也陳舊了一些,似乎就是在告訴殷子文,這四年時光的流逝。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開始后知后覺地想明白一些事情。比如那一次采訪的時候她隱隱覺得靳陽在往采訪隊伍那邊看,比如那一次靳陽憤怒地說明她不叫鄭不,再比如,兩年前隔著電話,她似乎聽到了靳陽一聲驚呼:“靳知否?!?/br> 她微笑地看著靳知否,終于知道自己是輸給了怎樣的兩個人。 走在路上的靳知否卻不知道殷子文內心的涌動,她剛從劉考家里出來,她放寒假比靳陽早一些,本來說好在靳陽家里待到他放假然后兩個人一起回W市,但是劉考親自到學校里來接她和彤彤,她只能和劉考她們一起回來了。 靳陽今天的飛機到W市,她打算去機場接他,剛從暖和的家里面出來,腦子反應還有一點遲鈍,因此顯得就有一點呆。殷子文就是在這個時候看到了走在路上的知否。她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出門的時候有點急,忘了帶圍巾和手套,冬天的寒風吹得她的臉頰有點生疼。 殷子文看著她像一只小蝸牛行走在路上,突然,聽到一個人喊道:“靳知否!”這聲音實在是再熟悉不過,緊接著殷子文便看到,那個剛才還呆呆的表情寡淡的靳知否,臉色在一瞬間便飛揚了起來,她彎著大眼睛看著前面不遠處那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嘴角勾起,然后便飛奔著往那個男人那邊跑去。 車流緩緩向前移動,殷子文卻再也沒有回頭去看那兩個在雪地中的人兒,只是勾起的嘴角出賣了她的好心情。身邊那個男人將手伸了過來握了握殷子文的手,笑著問道:“心情很好?”殷子文看了他一眼,男人雖然不善言辭,但是眼底對自己的疼惜卻是怎么都藏不住的,殷子文笑了笑,卻是再也沒有說話。 五一的時候,靳陽卻是沒有時間回W市了。黃金周的新聞實在是太多,整個報社一直處于兵荒馬亂之中,靳陽整個黃金周睡眠時間加起來還不足三十個小時,幾乎就駐扎在報社里了,他百忙之中想起來之前殷子文的邀請,只能托朋友幫自己帶了一個豐厚的紅包,并再三表示自己的歉意。 一直到5月9號左右,大家開始正式恢復上班,整個報社才開始從那種備戰狀態中松懈下來。靳陽也終于能回去好好地洗個澡了。 到家的時候是下午三點鐘的光景,他站在門口按了下門鈴,又想了下靳知否今天好像有課,也只是笑自己實在是適應得太快,從包里翻了翻,終于從角落里翻出了家里的鑰匙。窗簾拉得很緊,因此室內顯得有點暗,他打開燈,隨手將外套還有包放在玄關處,換上拖鞋,打算好好地洗個澡然后再睡一覺,經過客廳的時候,瞟了一眼客廳的茶幾,卻是看到了什么東西擺在桌面上。 那張紙太過熟悉,只要看一眼靳陽便再也不會忘卻。因為在過去的六年時間里,每到今天,他都能收到一封這樣的信。 ☆、畢業 靳知否是一個話很少的人,靳陽話也不多,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最常見的狀態便是兩人做著各自的事情,然后保持著長時間的沉默。這是六年前兩個人便已經習慣了的相處模式,即使是現在四年之后再次重逢,這種默契卻一點都沒有少。 因此很多時候,沒有人能夠知道靳知否心里在想著什么。六年前知否剛剛被從豬圈拯救出來的時候,段均對她進行了很長時間的心理干預,這種心理干預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面都沒能取得進展,因為這個時候知否已經十二歲了,而在被關進豬圈的三年期間,她的語言功能已經出現了退化跡象,這是一個很危險的征兆。 直到段均發現知否對他辦公室桌上的書感興趣的時候,才像是突然間打開了新思路。 他和知否成為了筆友。 就是那種很多年前還流行的,在現在的年輕人看來土得不行的筆友。 他和靳知否保持著每周至少通信一封的頻率,兩個人你來我往,什么東西都能聊。知否雖然認識的字不多,文筆還顯得有些幼稚,但是段均卻一點都沒覺得無聊,對于知否的疑問他全部耐心地解答,跟知否通信的時候也盡量用她能夠看懂的語句,兩個人就這么通信半年之后,段均終于能夠肯定,知否已經開始逐漸從之前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值得高興的事情。 即使是后來知否被送到了福利院生活,已經開始不再需要段均的心理干預,這個習慣也被兩個人保持了下來。靳陽偶爾也會好奇他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