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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了,起來時身子猛地一晃,懷里的小老虎輕輕地掉到了地上,但胳膊也凍麻的齊抿王,沒有發(fā)覺,他閉著眼好一會,才慢慢地踱出了這間書房,走出了這座宅子。回宮后,他便一直窩在宮里,相比田文家里的夜夜笙歌,齊抿王過得,簡直就像個苦行僧。他要么在王宮的書房里看書,要么在空間的書房里看書。小花鳥難得地清靜下來,站在書房的窗臺,靜靜地看著齊抿王。越發(fā)瘦削的臉頰,越發(fā)深陷的眼窩,越發(fā)綿長的睫毛,讓落滿了一身細(xì)碎陽光的王上,比任何時候,看起來,都更像個美男子。美男子沉靜地看了兩個月的書,在一聲聲春雷中,迎來了二月二的這一天。這一天,王上要親駕耕牛,犁出大齊第一壟地。跟在身后播種的,按理應(yīng)該是大齊的王后,但王后未立,年輕的王上看起來也是灑脫隨意地很,直接改了規(guī)矩,以后,便由每任司農(nóng)負(fù)責(zé)播下第一把種子。對他,宿司農(nóng)跟在后面,一如前世。正是在二月二的這一天,宿王后一臉羞澀地告訴他,懷了王兒,那張平凡的臉,當(dāng)時顯得是多么美麗。自第二年的二月二,他沒有再出席過一次啟耕大典,他總是一個人,跪在宿王后的墳前,再也沒對任何女子,多看一眼。“王上,犁歪了,要專心”,身后的宿司農(nóng)毫不客氣的話響起,齊抿王回神,溫和地笑了笑,腰下一用力,犁子深了下去,就把那歪了一點的壟順得筆直。清澈的濟河水被引到了千畝良田里,農(nóng)人們沒苦苦乞求老天下雨,也沒有如魏國那樣,抬著十八個少女去求龍王,在潺潺的水聲里,把年前領(lǐng)到的種子,細(xì)心地種到了溫潤的土壤里。而西方的戰(zhàn)火,自冰雪消融,便又如火如荼地展開,秦繼續(xù)東出,吞并韓魏的一兩城池后,便迅速退回進關(guān)內(nèi),留下三晉大地一片顫栗,忙著派各國的公主和親秦國。而秦國的太后和王舅,縱觀天下大勢,為年輕的秦王迎娶了楚國的公主。楚國上下,自王至民,腰桿瞬間挺得筆直。瞧,東西兩強,爭著與自己聯(lián)姻,王上娶了齊國的公主,本國的公主,又嫁給了秦國。楚國大地,物產(chǎn)豐饒,地大物博,民富國壯,引東西兩強,竟折腰。于是,膽小慎微的楚王羋橫,做出了自繼位以來,最強硬地一次決定,沒理會蘇秦的聯(lián)縱攻秦,而是集全楚之力,攻打宋國。那塊在大年初一華麗現(xiàn)世的君臨天下龜殼,除了他楚國,他很難想像那個殺人狂魔宋王,那三百斤的肥胖軀體上,有哪一點是君臨天下的氣質(zhì)。當(dāng)然,宮廷多年的楚王,也是頗有心機的,他出兵之前,做足了功課,兩個聯(lián)姻國正在蜜月期,先不用管,他派出四路使者,分赴韓趙魏燕,合五國之力,一起滅宋。在整理了半天斥候送來的消息后,齊抿王有點懵,這完全出乎了自己的計劃,楚王橫這個婊勁,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緊急召見了老狐貍田嬰和小狐貍田文,商量齊國的走向。老狐貍要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小狐貍要趁勢起兵,收取泗上十二國。齊抿王又加進了匡章,老將軍在閉了半天眼后,猛地睜開,大吼道“屠宋,一如當(dāng)年屠燕”。齊抿王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老將軍啊,你可知道,當(dāng)年的屠燕,可引發(fā)了多少恩怨情仇和悲慘故事。無奈,他又加進了上大夫秦園,年前才使楚回來的秦園也不知得了什么病,兩眼直直地看了王上半天,在被王上的一聲故意地不能再故意的咳嗽中回過神來,拱手,直接把心里話說了出來:“好看。”除了兩個當(dāng)事人,其余正在爭論不休的三人在聽到這兩個字時,齊齊回過頭來,朝上大夫伸出大拇指“妙啊。”第20章五國攻宋齊抿王和秦園一臉懵地看著三人,田文搖了搖他的大腦袋,上前一步,拱手向王上行了一禮,侃侃道:“王上,難道忘了在學(xué)宮里,先生們講得那個鷸蚌相爭,漁夫得利的故事了?”這個故事在齊國,老少皆知,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很少人能沉得住氣,現(xiàn)在不是一楚攻宋,而是五國攻宋,法不責(zé)眾,即便滅了宋,也不會引起圍攻,引起他國憤慨,引發(fā)滅國。齊抿王現(xiàn)在倒很想知道,與自己同歲的,那個在羋橫口中,孤獨冷清的秦王,會做出怎樣的決定。看到沉默不語的王上,田文以為他同意了這個意見,很有風(fēng)度地向秦園拱手行禮,表達對他提出中肯建議的贊賞。秦園看著低頭沉思不語的王上,臉色有點不自在,為了表示這個功勞領(lǐng)得名符其實,他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看了王座上的那個人一眼,輕輕喊道:“王上?”齊抿王從遙遠(yuǎn)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看到秦大夫眼神灼熱地看著自己,嚇了一跳,怕他再說出什么不合適宜的話來,但瞥到三個權(quán)臣都滿臉期待地等著聽這位的獨到見解,也不好說什么,便朝他抬了抬手,示意他講下去。“王上,俗話說得好,為利而來,來得快,散得也快。五國氣勢洶洶,是為了吞下宋國這塊大肥rou,但吞下之后呢,如何分?這塊肥rou,就這么老老實實地等著他們來吞嗎?其他的人,會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吞嗎?現(xiàn)在是大爭之世,楚王過重相信了聯(lián)姻的力量,不說泗上其他的十一國,單一個宋國,財富可敵兩個韓,一個魏,半個楚,千里豐腴之地,更是天下旱澇保收的糧倉,這些,可是一個公主,一個王后,一樁脆弱的聯(lián)姻可以抵消的?不說地處貧瘠的西秦,便是我富甲天下的大齊,王上可愿意,眼睜睜地看著門口的肥rou被別人搶走?”愿意,怎么可能,前世,為了這塊肥rou,我可慘了,齊抿王心里想著,面上苦笑著,朝認(rèn)真起來的上大夫搖了搖頭,喃喃說道:“那又能奈何?”“王上,所謂合縱連橫,全憑時勢所迫,今中原五國聯(lián)縱攻宋,我大齊,當(dāng)然要聯(lián)秦,在五國滅宋之時,派出仁義之師,為弱小的宋國討個說法,臣想,不幾日,宋國的求救使者,應(yīng)該也該到了吧?”秦園面帶微笑,繼續(xù)說道。“依上大夫看,當(dāng)派何人使秦,方為妥當(dāng)?”齊抿王問。“蘇秦先生正在使魏,可傳之轉(zhuǎn)道秦國,憑先生大才,說服秦王,王上完全可以放心。”秦園看了眼田文,斟酌了一下,才回道。齊抿王懂得他那一眼的意義,田文上次出任秦相,鬧得不歡而散,其后又聯(lián)兵攻之,可以說是完全撕破臉皮,再派他去,便很不合適了。論在天下君王中的份量,蘇秦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