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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國相大人是個間諜[重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5

分卷閱讀25

    中幫秦園圓了他的夢。

第二日,齊抿王又安排秦園陪著,不但與荀子先生進行了清談,還專門去了海邊,據說羋原面向大海,很是大發感慨,雖然沒作出一首驚艷的辭賦,卻也是老夫突發少年狂,直接脫了華麗的鞋子,跳進了海中,在冷冷的海風中,佇立良久。

但齊的大夫秦園,精力就沒那么好了,他帶著兩只黑眼圈,精神恍惚地把手揣在袖子里,失魂落魄,神魂顛倒地把玩著那顆珠子,從昨夜到現在,珠子的溫度,也沒降下來。

有將近一個月,這位面容姣好的上大夫,總是揣著個袖子走上大殿,一眼迷離地發完花癡,再揣著個袖子走下大殿,搖搖晃晃地坐著馬車回家。

在終于聽到這位上大夫某日忍不住的一聲嬌呼【啊啊,好滑啊】時,齊抿王手里端著的杯子差點掉到了地上,他忙不疊地安排這位快要走火入磨的人做了公主的送親使,與羋原一起踏上了赴楚的行程。

隨著公主的出嫁,齊楚兩國也進入了蜜月期。

冬天終于如期來到了大海之濱,齊人戀戀不舍地放下了手中的鎬頭,回到家中,籠起明亮的炭火,烤起了香噴噴的魚干。

在大雪飄飛中,在老國相田嬰兩月未入家門的日子里,在他的小妾們又給他添了兩個兒子的鞭炮中,在大將軍命令號兵吹起回營的長號時,大齊的水渠,終于像一盤精致的大棋,蜿蜒盤旋在廣袤的田野上。

第19章當年的雪,當年的梅

參與修渠的士兵得到豐厚的賞賜,參與修渠的農人得到了優良的作物種子,參與這個浩大工程的所有官員,得到了比往年多了不止兩倍的年賞,而這次最大的功臣,鄭國,在面對齊抿王賜給他的宅子和金銀珠寶時,卻瞪著那雙直直的眼睛,咧著那張黑紅臉上雪白的牙齒,向王上辭行,他拒絕了財物,在大年初一的清晨,坐著那輛王上送給自己的,已經破舊不堪的馬車,踏上了從燕國手中得到的那塊荒園。

他沒忘了他的承諾,他要修盡這天下的水渠,讓這個天下,再也不用靠老天爺賞飯吃。

鐘太后一如往年,她用了一百塊從各家討來的不同顏色不同圖案的布,給他的王兒,用那雙粗糙的大手,縫出了最細密的針腳,熬了一個多月,終于做成了第二十一只小老虎。

她的王兒,屬虎。

大年初一的清晨,齊抿王田地跪在母后的面前,鄭重地行了三叩之禮,然后,笑著,從鐘太后手里,接過了那只肚子里裝滿了一種叫平安草的小老虎。

他內殿的床頭,他書案的窗臺,他大殿的坐榻邊,都放著這樣的一只小老虎,這只縫進了母后滿滿心意的小老虎,曾經帶給他無限的勇氣和堅持,在地府的時候,他蜷縮在湖邊睡覺的時候,兩只胳膊總是像抱著一個東西,那是他又做夢了,夢見了那幾十只不重樣的,可愛的小老虎,他總在夢中覺得,懷中永遠抱著一只。

但每次醒來,總是空空如也。

他看了看坐在母后身邊的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夫人,轉過身,以后輩的禮儀,替還在海島上的王孫賈,磕了頭。

這位來自民間的老夫人,沒有受寵若驚,她坦然地接受了王上的跪拜,滿面笑容地拿出一塊自己繡了一整年的百子圖,笑瞇瞇地放到了滿臉驚詫的王上手里。

母后坐在旁邊,也看著自己,笑著點頭,滿眼都是期盼。

田地突然有點悲哀,在這個溫馨的清晨,在這兩位可以說最為親近的老人面前。

前世的王后,只與自己生活了一年,便因難產去世,留下了一個病弱似小貓的兒子田法章,而田法章,在國破的時候,以一個最低等的仆人身份,藏匿在民間,才茍活了下來,沒幾年,便去了,留下一個幼小的兒子和貪婪跋扈的母家外戚,國政軍事,都沒有一點發言權,最后的最后,連同他的不滿周歲的小兒子,被秦王活活餓死在松柏間。

也許,在看到前世的王后,年紀輕輕便死在血泊中的時候,也許,在地府,看到那個田建懷中餓死的小嬰兒的時候,他對娶妻,對生子,就有了一種發自骨子里的抵觸。

他雙手捧著那幅百子圖,在兩位老人殷切的目光中,走出了內宮,他漫無目的地在王宮內游蕩,看到正在花園里忙碌的前世的王后,現在的宿司農,沒頭沒腦地把百子圖塞到她手里,自己卻逃也似地快步走出了王宮。

大片的雪花飛舞在呼嘯的碩風里,天地間,蒼茫一片。

齊抿王身披一件大紅的披風,懷里抱著那只布老虎,站在那九十九層王階之上,出神地望著前方,不知在賞雪,還是在想著他的遠方。

風越來越大,齊抿王的紅色披風,被豪爽的老北風掀起,像齊軍的紅色戰旗,獵獵作響。

他站了好久,在腿被凍麻之前,他邁了出去,走下了那九十九層王階,無意識地向前走去。

直到在一座大宅子前停下,他才回過神來,門楣上大大的蘇府二字,讓他回過神來,大門寬闊漂亮,兩個石獅子旁邊,兩株臘梅迎風怒放,白色的花朵開在白色的雪天里,分不清哪個是雪,哪個是花。

門開著,齊抿王走了進去,院子里空空蕩蕩,他熟門熟路地往里走,直到在那間窗前同樣開滿梅花的書房,停下了腳步。

前世,整整十年,蘇秦來齊,整整十年,每個冬天,齊抿王總是帶著美酒,來到這座宅子,這個書房,與這里的那個人,煮酒暢談,賞梅邀雪。

當年的自己,對那個長相清雅脫俗,談吐風趣幽默的大才,總是抬著頭,專注地看著,笑著,敬仰著。

對他的布局,他的謀略,他的建議,深信不疑,每一個字,奉若神明。

那個人,對自己,對齊國,是那樣地好,即便自己被人刺殺,臨死之前,也還是做了個局,讓當時悲痛欲絕的自己,對他五馬分尸,宣稱是來離齊的間諜,以找出刺殺他的兇手,并繩之以法,為他報仇。

直到國破,他才明白,從頭至尾,除了他最后說他是個離齊的間諜這句真話,其余的,都是假的。

那些大殿上的揮斥天下,那些書房里的談笑風聲。

都是假的。

齊抿王抱著小老虎,走進了書房,屋內沒人,也沒生火,冰冷一片,這個宅子,前世他賞給了蘇秦,今世,他還是賞給了他。

只不過,此時的蘇秦,是否跟那個魁梧不凡的燕王,坐在他真正家里的書房里,烤著火,賞著梅,邀著雪,喝著酒,商量著怎么滅齊。

齊抿王癡癡地看著窗外,看著那株老梅,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輕輕落在梅花花瓣上,輕輕地,柔柔地。

不知是雪在吻花,還是花在吻雪。

直到天色微暗,他才站起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