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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他早就想去看看,別問他去哪里,也別問他什么時候回來!”淵澄聽到這,轉步下樓。他長舒一口氣,唇角依稀似笑非笑。隱約還聽得見說話聲,“他又不會洗衣做飯,還是個路癡,被人打劫怎么辦吶?你快去找找吧!”“東南西北,往哪個方向找…”淵澄驀地腳下一頓,耳邊似乎一記驚雷轟響,震得他恍惚。文無隅分明說連路癡也是裝假……一會兒那抹笑意倏然暈化開,蔓延到眼角,滿目蒼涼。真真假假,他早就分不清了。他繼續(xù)邁開腳步,落拓堅決。每一步都似乎在與前塵過往告別,卻又每一步都那么心灰意冷。他自認有能力在官場上游刃有度風生水起,權衡利弊,拿捏分寸,定奪進退,混一個青史留名不難。可在情字上他輸?shù)靡粩⊥康兀娌磺迨胝媸爰佟?/br>這何嘗不是天意。老天助他重振大齊,這本該耗費畢生未必可成之事,只用不到十年時間。有得必然有失。無人苛責他的罪過已是老天厚待。天意如此,也正應證他一夜所想,眼界之狹畫地成牢,若繼續(xù)執(zhí)迷不悟,他將再看不見朗朗青天,一生郁郁寡歡。怯懦、糾纏不休,確非他一貫處事方式。他為情迷失,變得誠惶誠恐患得患失,他不該如此。他此刻才慶幸文無隅決絕而去,于他,是心中大石落地,再不必朝思暮想,愧難自拔。第115章「注:前一章新加了一段。」時光不等閑。朝暮寒暑幾回,長亭漁舟迎別。往來客紛繁,城還是那座城,江還是寄語江。城中商鋪林立更較往昔繁華幾重,江面上筑起了一道闊長的拱橋。曾經名噪一時的點翠樓,變成了聲色犬馬的歡場。而今距懷敬王被幽禁府邸已去兩年。卻聞到江南杭城最是興盛的街道上,新開了一家叫仙客居的酒樓,短短一年便已名聲遠播。據說酒樓老板是個大嗓門,為人……勉強可算厚道,就是一張嘴,得理不饒人,不得禮更蠻纏。還說掌廚的大神是個啞巴,面有瑕疵,廚藝極佳,讓人嘗過一回便難忘。杭城郊外有座山叫仙靈山,山不高,山腳有一面美人湖,湖也不大,湖周圍是一大片良田。零零落落有四五戶農家依山而居,春耕秋收,自給自足。一天山里來了個獨眼的年輕人。不到三個月,山腳一處陽光充足的綠茵地新起了一座木屋。離地近半丈高,廊道十分之寬闊,置小圓桌一張。屋中朝南為寢房,大廳另一邊角落支一面書架,薄絨毯墊地,放著一張?zhí)僖危环綍浮?/br>山間農戶人家純樸善良,見新居已有人入住,結伴上門恭賀喬遷之喜。獨眼的主人家除了長相俊郎格外討人喜之外,比他們想象中還好客。就是回的禮叫人驚訝,是一柄不大不小的拂塵,道是掃除灰塵之用。這天來了兩個意外之客。斯文有禮,遠遠站在木屋庭院外。“文公子可在家?”齊明秀仰頭看著王府朱門之上纖塵不染的金扁。一旁太監(jiān)先行叩了門。不一會,門從里面打開,久未轉動的戶樞發(fā)出一下一下艱澀的聲音。開門的禁軍一見來人,立馬退旁跪地叩禮。太監(jiān)滿臉堆笑湊到齊明秀跟前,口型喚了句皇上。齊明秀這才收回目光邁進門去。王府的景致一如從前,毫無蕭條之狀。說是幽禁,但府里留有幾個伺候的仆從,只是和懷敬王一樣,都沒了自由。一應用物由看守王府的禁軍提供。兩年前,臨近三年之期,京城突然一夜之間傳言四起。說懷敬王才是真正齊皇遺孤,而當今皇帝實則宰相之子。宰相淵尚徽如何魚目混珠移花接木為保齊皇血脈算盡心思,諸多細節(jié)簡直像他們親眼所見。這等厥詞,分明唯恐天下不亂。最著急的當是曲同音。三年期限在即,流言必然不是淵澄所為,也定非齊明秀指使,便是二人各自為謀的權宜之計,這種自傷八百的手段,實在愚蠢。曲同音自告奮勇,全權攬下查明真相的重任。他將曾經在宰相府伺候過的老仆一一找回查問。結果自然驗證傳言為虛,這場暗潮才算平息下來。卻另一場風波悄然而至。懷敬王草菅人命一案再度被人揭發(fā)。當年經手此案的人不少,包括挖掘城外荒地枯骨的衙役紛紛冒出來作證。朝野內外輿論甚囂。皇帝只好幽禁懷敬王,以待詳查。此案一再推延至今,未有決斷。淵澄著一件單衣,頭發(fā)未扎發(fā)髻,攏在后背拿一根綢帶隨意系住。他立在窗前,正透過窗欞縫隙欣賞屋外芭蕉薔薇間蜂飛蝶舞,隱約還能看見水上小筑的亭欄。齊明秀推門而入。淵澄聽見聲音回頭,屋外陽光正盛,軒轅柏綠得刺眼。幽禁期間衣食供應不缺,淵澄除了儀容懶散些,精神十分不錯,長久未經日曬,膚色較白許多,細看之下豐神俊朗中添了些微荏弱之色。“案子如何?還是沒進展?”這話每回齊明秀來,淵澄都問一次。然這次齊明秀不是照例搖頭,“事是你做的,若徹查到底你罪責難逃。只能一直壓著。”齊明秀終于不再拿那幫老臣難搞案子棘手當借口,淵澄笑了笑,“為難你了,你意如何?今天來是已經到壓不住的時候了嗎?”屋外禁軍入門奉上新茶。淵澄各斟一杯,顧自擎杯呷了一口。默了一會兒,齊明秀面露憂色,輕聲道,“快兩年了,該另想辦法才好。”淵澄淡笑回道,“你想到什么辦法?”齊明秀展顏,滿臉是自信的神采,“你聽我的保證萬無一失。第一步你先認罪,依律當斬首…”淵澄眉心一動。“但我會以懷敬王功在社稷,不可辱及尊嚴為名,特準行刑時黃布覆面。”“你是說以假亂真,用死囚代我斬首?”淵澄接道。“對。”“然后呢?”“然后你就在宮里等一段時間。”“等多久?”“用不了多久,朝廷內外很快會淡忘此事。”淵澄忽地噗嗤笑出聲,嘴角彎起一抹玩味,“進得宮,我還出的去嗎?”齊明秀顰眉,“你這是什么意思?”淵澄語氣淡極,“明秀,帝王心術你領悟得不錯,可不該用在我身上,不值得。”齊明秀暗暗攥拳,“值不值得我自己說了才算。”淵澄撈過幾案上一個小酒壇,起身下榻,走到對面鋪了一方絨毯的墻邊,那兒光